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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实录卷之七

崇祯实录 作者:明·佚名


怀宗端皇帝(七) 崇祯七年春正月壬辰,降盗王刚、王之臣、通天柱等至太原挟赏;巡抚戴君恩于明日设宴,斩刚等,各营共擒斩四百二十九人——王之臣,即豹五;通天柱,即孝义土贼也。贼党称「紫金梁」、老■〈犭回〉■〈犭回〉已死,既而侦之在东山,无恙;而西山则有翻山鹞、姬关颖、掌世王三贼,寻生得献俘。而岢岚大盗高加讨号「显通神」,尤横;会大旱灾,饥民投贼者逾众。 张献忠犯信阳、邓州。兵科给事中史可镜请镇筸兵数千剿楚寇,控扼襄阳、德安;兵部奉调镇筸五千,以施南等处兵足其数。贼尽入应山,都司佥书周元儒击败之。 丙申,刑科给事中李世祺劾大学士温体仁、吴宗达;忤旨,谪世祺于外。 贼自均州掠谷城,遂趋襄阳。 命司礼太监卢继宁封朝鲜国王。 辛丑,贼陷洵阳,偪兴安、西乡;土寇乘之,汉中为震。游击唐通剿土寇,而兴安贼随破紫阳、平利、白河三县;分守道王在台固守兴安,又洪承畴赴之,城得全。时练国事移兵商、雒,巡按御史范复粹驰赴汉中,贼始奔;南破凤县,入四川。 满城布衣魏文奎上言:『今年(甲戌)二月十六日(癸酉)晓刻,月食,今历官所订乃二月十五日(壬申)夜也;八月应乙卯日食,今乃以甲寅:遂令八月之望与晦并白露、秋分皆非其期,讹谬尚可言哉!臣年已七十八矣,谨将本年日食、月食时刻分秒详具进览』。命召文奎入京测验。 辛亥,煞胡堡守备叶逢春报:西人三千骑与降丁相杀,自水口入犯。 甲寅,镇篁副总兵杨正芳败贼于旧县金沙铺。 贼攻房县,日夜毁民居门扉舁攻,穴城入之;又陷保康。 是月,唐王聿键奏言:『南阳知府陈振豪于寇至张皇失措,擅取仪卫守陴。崇祯五年,臣捐千金缮城;今城之坏尤故也。乞别选贤良』!命逮振豪下刑部狱。 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奏言:『南都、凤、泗、承天陵寝所在,宜以宿、寿、襄、叶为咽喉,淮、徐则京师咽喉;乞敕淮南巡抚杨一鹏急宜豫备。贼势果东,似宜移驻』。 二月壬戌,以大学士温体仁、吴宗达主试礼闱。礼科给事中吴家周劾体仁越次,上不怿,贬家周。 贼陷兴山县。 监视登太监魏朝以给事中庄鳌献所上「太平十二策」内撤监视,因求罢;不允。贬鳌献于外。 戊辰,巡抚宣府右佥都御史焦源溥报:插汉虎墩兔憨远徙,部众离散。 总督太监张彝宪请入觐官投册,以隆体统;许之。 庚午,山西提学佥事袁继咸上言:『士以廉耻气节为端。有廉耻,然后有风格;有气节,然后有事功。如总理内臣有觐官賫册之令,皇上从之,特在清理文移、剔厘奸蠹,非欲群臣诎膝也。乃上令一出,靡然从风;藩、臬、守、令,参谒屏息。嗟乎!一人辑瑞,万国朝宗;诸臣未觐天子之光、先拜内臣之座,士大夫尚得有廉耻乎!逆璫方张,是时干儿、义子昏夜拜伏,自以为羞;今且白昼公庭,恬不至怪!国家自觐典二百余年,未闻有此;臣所为太息也!科臣李世祺劾辅臣温体仁、吴宗达,既谪世祺,复罪考选;文选郎中吴鸣虞使言官括囊无咎大臣,无一人议其后:大臣所甚利,忠臣所甚忧!又臣所为太息也』!奏入,上责其越职言事,摭拾浮议。既,张彝宪亦奏辨,谓『觐官参谒,乃尊朝廷』。继咸又上言:『尊朝廷,莫大于典例。知府见藩、臬行属礼,典例也;见内臣行属礼,亦典例乎?诸司至京,投册吏部各官,典例也;先谒内臣,亦典例乎?事本典例,虽坐受,犹以为安;事创彝宪,即长揖,只增其辱』!上仍切责之。 知贡举礼部左侍郎林钎奏言:『贡士颜茂猷作「五经义」凡二十三艺,录之恐遭于式,黜之又重其才』。上以其该博,命录之;继列于榜,特令一体廷试。 贼入瞿塘,陷夔州,杀署印同知何承光;道臣周士登、通判王上仪、推官刘应侯、奉节知县谭楚良俱遁,免。 庆王上言宗禄虚设,如庆城王府于崇祯六年方给万历二十六年之禄。上异之,命追责向来所司。 戊寅,蠲登、莱宿逋,且赈之。 甲申,上祀先农,躬耕耤田。 是月,海丰雨血。 山西贼自宜川渡河,合降丁、饥民蔓延于澄城、合阳间;官兵斩三百余级,余遁。会北兵至,夹攻;斩百五十级。遂突入商、雒,十三营号十万,掠洵阳、兴平,流入汉川。 三月丁亥〔朔〕,南京右都御史唐世济上言:『流寇有四:一乱民、一驿卒、一饥黎、一难氓;宜分别剿抚』。上善之,命专委总督陈奇瑜。 辛卯,上御文华殿;日讲毕,阁臣退。命再入,问「陈奇瑜今安在」?温体仁对曰:『闻在延绥,今彼请饷三十万』。上曰:『已留新饷』。钱士升曰:『新饷虽留,此时官未尽征,恐难济急。至于难氓,势必资遣,方可得生。但期以免死,势终为贼』!上低回久之,乃谕曰:『近来用人拘于资格,乙榜巡抚,若以为怪』!因论及南宫试事曰:『近来文章俱属浮习,如董仲舒「天人三策」,真文章也』! 巡抚山西右佥都御史戴君恩奏留新饷二十三万,乞准开销;又乞发内帑赈济。命于太仆寺量给。时山西自去秋八月至今不雨,大饥,人相食。 己亥,大学士何如宠在道,屡引疾;不许。刑科给事中黄绍杰奏言:『如宠栖迟里门、徘徊道路,非有所疑畏,则有所瞻顾也。将来君子、小人不能并立,次辅温体仁当知所自处矣。自体仁为相,无岁不旱、无日不霾、无地不灾、无在不盗;燮理固如是乎?秉政既久,窥旨必熟。故中外诸臣承奉其意,如一人当用,则曰此与体仁不合;一事当行,则曰此体仁所不乐。凡此,皆召变之由。乞命体仁引咎辞位,可以上回天心、下慰民望』!上责其率妄,调外。 辛丑,策贡士于建极殿。上特裁宸翰,问以恢疆、安边、屯田、盐法、漕运、马政、恤民、足兵、正士习、破资格,其道安施?朕将亲览。为赐刘理顺以下三百人进士及第、出身有差。 丙午,河套、插汉合犯宁夏河西玉泉营,总兵马世龙击却之。 夏四月丙辰朔,海寇刘香掠海丰。 己未,工部侍郎李遇知等请发帑金十万赈济陕西;命户部议之。 庚申,新平堡参将马铁贝诱降丁入市,收其弓矢;诒以军门巡边出迎,遂驱而歼之。上首功。 辛酉,西人数百骑犯新平堡,传烽守备王国臣驰斩八十级;西人歹打儿汉吉囊等前,以三万骑乞降。 丙寅,贼在房县,妇倍于男;张全昌击斩百五十八级。 丁卯,安位以兵送安边往沾益州。 壬申,西人陷保定州。 甲戌,发帑金五万,命御史梁炳赈饥陕西。时山西永宁州民苏倚哥杀父母,炙而食之。 川寇三万人退屯郧阳之黄阳滩,分三道——一均州趋河南、一郧阳趋淅川、一金漆料过河趋商、洛、卢氏;张应昌战均州五岭山,兵败,还均州。 西人陷得胜、镇羗二堡。 丁丑,贼陷两当县。贼攻苍溪,陷凤县;洪承畴闻插汉犯甘肃,即自汉中行。至栈道青桥驿,闻贼营宁沔州;庚申,返褒城、至沔州援宁羗,贼由阳平奔巩昌。丁卯,承畴过白水江;辛未,抵摆州。壬申,至成县,见贼势盛,且分道一向边方、一向汉中,知府断栈道、守鸡头冈,贼不得至褒城,由汉王山犯固城、洋县,官兵固守;贼间往石泉溪阴,又别部贼二万趋宝鸡、汧阳求抚。又湖广贼二、三万犯平利。盖春夏间楚、蜀贼合于秦,又卢象升等萃兵于楚,故贼尽奔汉中、兴平;而川贼入西乡者二、三千,又犯城固东下。是时诸贼尽入汉中、兴平,以接于商、雒矣。寇自五年聚于晋,纵之渡河,而豫、楚被害;至是,又还集于秦:而朝廷漫无措置,失此机会,良可惜也! 癸未,贼往四川,阻大江,入西安之终南。 是月,宣大收降丁五千一百九人,妇女不预焉。时插汉虎墩兔憨西徙。 总督漕运杨一鹏奏言:『去冬十一月,淮、泗之间方千里俱有异鸟丛集。雀喙、鹰翅、兔足、鼠爪来自西北,千万为群;未尝栖树,集于田,尽食二麦:亦灾异也』! 五月丙戌(原文误丙寅)朔,尚膳监太监王永祚奏:三宫膳羞,归并大庖。从之。 辛卯,免浙江崇祯三年以前织造缎疋。 贼陷文县。文县去岁大旱,入秋早霜,冬无雪;今春不雨,斗米七钱。延绥西路,数年不登。贼分部,一掠鄜、延,奔绥清金峪者,官兵击斩千三百余级;一掠延、庆,亦擒斩数百:皆傍终南山,窜入商、雒。 插汉虎墩兔憨犯宁夏,总兵马世龙拒之,斩八百九十余级。 丙申,洪承畴以副总兵贺人龙刘成功等兵二千、游击王永祥骑八百赴蓝田。盖寇出陕西之道有二:曰商、雒,曰汉中、兴平。时贼深入南山大峪,实近省会;故逐之。遂东奔纲峪川,复入大山,远窜商、料来罗。其前犯西安、泾阳、三原之贼李自成、张献忠等,俱西奔盩厔、鄠二县。 傅宗龙密陈防海之策,欲尽撤皮岛兵以节浮费;兵科给事中常自裕言。 贼陷卢氏县。 乙巳,洪承畴自汉中西援甘肃。 练国事奏:『今日最难有五:一〔曰〕缺兵。大盗起于延绥、榆林,兵力不足,遂调甘肃。自宁夏丧师于灵州、甘肃丧师于凉州,今防插虎尚且不足,能分以剿贼乎?榆林兵止五千,陈奇瑜率之而防秋,又当西还,则兵愈少。二曰缺饷。西安、凤翔兵荒,且留新饷;即使支尽,不抵三镇之用。司府无可借饷,饷将安出!三曰缺官。荒、盗频仍,有参罚戴罪、有追赃客死、有失城就逮;道、府且不乐就,何况有司!今官缺三十余员,何以治民、办贼?故缺官急宜补,而参罚亦宜少减也。〔四〕曰宗禄。秦俗嚣悍,贫宗尤甚;垂涎赈金,渐不可长。〔五〕曰驿递。秦、晋驿递,例不全给。今募夫之苦更加十倍,故人人思遁。凡在冲路,宜全给以安其心』。 洪承畴等自盩厔、郿县渡河抵岐山,向平阳,分三道。寇十余万,承畴兵仅三千在汉中,总兵左光先、游击赵光远兵三千四百有奇在临巩,总兵孙显祖兵千五百、参将卜应等兵二千在平凉,副总兵艾万年兵千人止可城守,其游击王永祥、马献图分戍者不预焉。总兵张全昌等兵六千,视盗所向,以为援剿。 六月乙卯朔,洪承畴以援甘肃,上言:『汉南诸郡各接楚、蜀,今大兵皆屯楚、蜀,贼必偪入汉南。陕抚练国事远驻商、雒,按臣范志粹又以会城空虚而移驻。臣以边急,复离汉南。大盗回集,谁为反顾』! 叙禁旅功,廕太监曹化淳世袭锦衣卫正千户,袁礼、杨进朝、卢志德各百户,赐金、币;余有差。 总兵陈洪范请灭插汉;上命趣赴登州。 丙寅,陈奇瑜因抚治郧阳卢象升剿竹山、竹溪各山寇速战,斩一千七百五十三级。 贼犯郿县,为乡兵斩溺甚众;宝鸡、岐山义勇闻风率先,贼败去。 戊辰,飞蝗蔽天。 己巳,刘成功、柳国镇、艾万年等以三千人战宁州之襄乐,颇有斩获。俄贼众伏发,被围;万年、国镇败没。 先是,陈奇瑜围李自成大部于南山车厢峡。会连雨四十日,贼马乏刍,且苦湿,死者过半,弓矢俱脱,贼大窘,乃自缚乞降;奇瑜许之,各给免死票回籍。甲戌,出山。 张全昌追贼兵败,都司田应龙、张应春死之。贼连胜益骄,欲犯西安、泾阳、三原等县;洪承畴令曹文诏以三千人自宁州往援。 清兵围大同。 陈奇瑜于峡石狮子山剿秦、晋遗贼,斩七百二十五级,渰五千余人,堕崖死者二千余人。 秋七月乙酉朔,降盗陷陇州;陈奇瑜闻之,檄各属严守待命。 谕兵部禁札付加衔。 加筑京城。 丙戌,日食。 己丑,洪承畴奏言:『贼在庆阳、西安,拒败官军。猖獗如此,大抵贼可十四、五万,明知官军一、二万不能四驰,恃其势众,旁伏递进:则剿杀之难。贼皆精骑,每跨双马;官军马三、步七:则追逐之难。贼攻堡掠野,到处可资;官军待粮转运:则粮刍之难。贼入山负嵎,官兵相待一日,即误坐一日:则时日之难』。且请盐课银三十万,加曹变蛟秩,鼓其敌忾。遂加曹变蛟副总兵。 辛卯,贼至凤翔西关,藉口奉督、抚文安插城内;守臣知为巨寇,诒以门不敢启,须缒城而上。先登三十六人,尽杀之。陈奇瑜因借以为辞,劾地方官绅挠偾抚局,以激上怒;命缇骑逮宝鸡知县李嘉彦及凤翔乡绅孙鹏等五十余人,下刑部狱。 清兵入大同张家口,又入膳房堡,焚龙门关。 叛兵杨国栋等拥三千骑直抵西安城下乞抚,巡抚御史范复粹无计,惟登陴固守。明晨,练国事在鄠县闻之,驰还;登南城,檄贼至濠畔讲。一日夜未决,度不受抚,必西走鄠、盩厔;密檄沿途官兵饬备,更设伏于盩厔境上之夹水沟。时禾茂泥淖,骑不任驰;伏发,歼其半。国事又遣官招之,谕杀渠自赎,予上赏;顷之,一贼斩国栋以首献。贼人人自疑,互戕千余人;余仍入南山。 壬辰,清兵入保安、怀来;命宁远总兵官吴襄、山海关总兵官尤世威以兵二万分道援大同。时辽东粗安,有言巡抚方一藻、总兵祖大寿私通,故移警于西。 洪承畴令曹变蛟赴三原。 癸巳,京师戒严;清兵屯膳房堡沙岭,往阳和。 乙未,洪承畴趋富平,转入渭南,遏各贼。 叙州定远堡母猪龙洞闻铜鼓声一日夜。 丁酉,清兵围宣府,遇炮击,退屯深井;天寿山守备王希忠以闻,命亟收人畜入保。 戊戌,清兵四略永宁。明日,大捷。命保定巡抚丁魁楚移驻紫金关、山西巡抚戴君恩移驻雁门关、总督陈洪范移驻居庸关。 己亥,命御马太监黄钟育、尚膳监太监王之俊、司礼监太监孙朝喜俱提督忠勇营。 清兵入镇羌、得胜二堡。 庚子,以太监孙茂霖监防紫金、倒马二关。 大盗混世王等从凤翔、郿县东(?)盩厔、鄠县,云犯西安;洪承畴驰一昼夜,明日入西安,预檄富平关兵及张全昌兵俱赴西安合击贼。贼扬至西安之东境,我兵以力疲未能出;承畴恐贼自渭南、华州东出潼关,先令张全昌、副总兵曹变蛟间道走渭、华遏其前。承畴出至潼关红乡沟追贼,游击李效祖、柏永镇力战,自辰至申,贼始却;不能出关,因登山。承畴自潼关驰赴蓝田,欲从山后间道剿之。丙午,贼觇知官兵意,夜走商、雒山中。初,大盗老■〈犭回〉■〈犭回〉等万余先踞南雒山,今又益贼万余;承畴又率张全昌、赵光远共兵三千赴潼关大峪口截其出,仍备阌乡、灵宝诸处。而前淳化、耀州、富平贼李自成、张献忠等东奔,陷澄城县、围合阳旬余,联络百余里;闻承畴兵至,解围,由清水、秦州窥平凉、邠州矣。 清兵围大同左卫。 卢象升追上津贼于乜家沟,总兵邓玘斩一百八十六级。 清兵破安州,杀知州闫生斗。 己酉,清兵至朔州,围浑源州。 庚戌(或壬子。原文误壬戌),巡抚河南玄默撤左良玉自内乡,陈治邦、马良文等自雒阳并赴卢氏。 插汉虎墩兔憨又犯宁夏广武营,官兵击斩四百十六级。 湖广总兵秦翼明至上津县,商州贼犯丰阳。丰阳,古废关;地接秦、楚,为郧、襄之咽喉。丰阳后有小径曰罩川口,可通郧西。郧阳巡抚宋祖舜令游击周士凤以六百人戍罩川口,翼明夜发兵架梁入贼营后;昧爽,分兵捣其营,贼稍怯,斩百四十九级。 上忧寇无已时,召谕户、兵二部:以淮抚兵及杨御蕃兵厄南畿要害,护祖陵;以董应文赴彰德,倪宠、牟文绶兵赴山东、河南协剿,以河南湖广兵、李重镇关兵四万五千并赴河南,令卢象升总督征剿承天,责巡按余应桂居守。如秦寇入豫,洪承畴出剿西北、象升进剿东南;贼复入秦,则象升亦入关协剿。而豫贼有自中牟走洧川、有自祥符入尉氏,旋突禹、许、长、葛间;而丰阳关之贼不得出,屯灵宝凡十三营,前三营张平国往许州、王成龙往鄢陵、许文冲往尉氏,大营在永宁、卢氏,约九月向山东,实欲诱我东备,因袭汴梁也。 八月丙辰,叛兵自斩其渠杨林降。 陈奇瑜报降贼解散男妇一万三千八百七十七人——斩渠魁十人,俱延安、安定等县民,并令还乡。 清兵破代州。 戊午,夜,李自成陷咸宁,杀知县赵跻昌;洪承畴援兵至,遇于城下,贼弃金帛饵我兵,竟西遁。 庚申,张应昌击咸阳贼,斩四百九十九级,俘其军师刘某;兵气始振。 清兵分道进:东路至繁峙、中路至八角、西路至三坌。 贼陷陇州,屯州城及汧陇间浃月。陈奇瑜次凤翔,令参将贺人龙等援陇州;贼围之。 少詹事文震孟请改先帝「实录」;上以册立皇祖默定、张差实系风癫、红丸轻进意亦忠爱,谕旨即为定案,不必议改。 旌唐王聿键助饷。 己巳,清兵攻大同五日,退西安堡。 清兵入啍,代啍县知县黎壮图降;陷灵丘县。 辛未,罢总理监视太监。谕曰:『朕御极之初,撤还内镇;事无大小,悉委臣工。不意诸臣营私诿过,罔恤民艰:廉谨者入于迂疏,贤能者好为推诿;居恒但有虚声,临事均无实济。己巳之冬,京都被兵,宗社震恐,举朝束手;此士大夫负国家也。不得已,分遣各镇监视,添设两部总理;虽一时权宜,亦欲诸臣自反。迩来经制粗立,兵饷稍清;诸臣应亦知省,自图改悔。今将总理监视等官尽行撤回,以信朕之初心。惟关、宁偪近,高起潜兼监两镇;京营内臣提督照常。所愿二三臣工,共体时艰!若复蹈陋辙,不惟国典具存,抑诸臣之忠猷何在;良足耻矣』! 清兵攻保定竹帛口,杀千总张修身。 甲戌,召勳戚文武于平台,问堪塚宰及总宪者?令各给笔札条对,吏部侍郎张捷曰:『臣之所举,与众不同』。上许之。勳戚在殿西室、文在殿东室,捷旁徨四顾,大学王应熊目属之;诸臣觉其异。及问所荐,则兵部尚书吕纯如也。时诸臣或举郑三俊,勳戚亦如之;或举唐世济,捷曰:『总宪世济可,塚宰非纯如不可』!俄入奏,力言纯如之长。诸臣以纯如列「逆案」不可,刑科给事中姜应甲言之尤力;捷失色。上问温体仁,对曰:『谢陞可』。上曰:『尔等其谛思之』!应熊故善周延儒,而纯如又与延儒善者,体仁阴主之,工科给事中范淑泰遂劾王应熊、张捷同谋党附,大肆欺擅;刑科给事中吴甘来亦劾张捷计翻「逆案」,纯如用,则邵辅忠、张朴辈皆可用矣。上责捷回奏。 乙亥,召南京吏部尚书谢升为吏部尚书、右都御史唐世济为左都御史。 刑部尚书胡应台终养去,以冯英为刑部尚书。 陈奇瑜专事招抚,由城固入汉中,降盗解散万五百二十八人——斩渠魁四人,皆延安人也。勒降人回籍,行八百里至宝鸡等县,仍事杀掠;官兵捕斩三百余级。 洪承畴至富平,诘朝至马家村,掩盗不备。贼先锋高杰甚锐,承畴还富平,夜袭营,杀二百余人,斩六十余级;高杰降于贺人龙,人龙率以袭贼,却之。 己卯,清兵出拒墙堡。 辛巳,祖大寿以兵四千人西援;命驻防蓟镇密云。 清兵攻大同右卫。 是月,有大星从狗国坠入大同兵营。 闰月乙酉,清兵攻宣府,万全右卫守备常如松却之。丁亥,入万全卫。 洪承畴遣兵击延绥西人,斩四百余级;西人遁。 己丑,暹罗入贡。 清兵出塞归,计驻宣、大隃五旬,□获毋算。吴襄、尤世威分道援大同,襄兵败;世威部将祖宽以七百骑战大同北门,颇有杀伤。 贼陷白水县,知县庞瑜先遁。 甲午,上御文华殿;日讲毕,仍召阁臣曰:『敌出口,宜先招抚难民;援兵可撤者,当尽撤之』。王应熊曰:『彼利子女、金帛耳,田禾未损;援兵屯驻城西刈禾牧马,民甚苦之』。钱士升亦以为言。应熊又曰:『山西崞县贼止二十骑,掠子女千余人;过代州,望城上亲戚,相向悲啼。城上不发一矢,任其饱掠而去』。上为顿足叹息。应熊曰:『崞县被陷,稛载三百辆;去后数日,官兵始报恢复』。上曰:『各官俱有罪,命兵部核奏』。士升曰:『贼实可击,失此机会』!何吾驺曰:『当尽征各省粮饷,以图恢复』。士升曰:『吾驺所言,是广东事也。若江南,府帑并无存留;且漕粮加派,江南独溢。民力已竭,不堪再困』。上又传兵部设法市马。 清兵出宣府归,命撤援兵。 江西、河南、云南大旱。 壬寅,陈奇瑜至凤县。时贼益炽,北接庆阳,西至巩昌,西北至邠州、长安,西南则盩厔、宝鸡,众殆二十万;奇瑜始悔,分兵出御,而兵亦寡矣。 甲辰,夜,木星犯奎宿。 壬子,总督宣大张宗衡、巡抚宣府焦源清、巡抚大同胡沾恩、巡抚山西戴君恩并免——十月,论罪,俱遣戍。 九月丙辰,巡按陕西御史傅永淳报:『流寇出栈道,攻陷麟游、永寿——即陈奇瑜栈道中所抚贼也。七月,围宝鸡,赚凤翔;其招抚官三十六人在凤翔守城者,皆士民诱杀之』。 丁巳,应天地震。 庚申,王恭厂火药灾,伤毙数千余人。 癸亥,贼破扶风,杀知县王国训。 乙丑,日讲官少詹事文震孟请告;不允。 赈淮安、徐、和。 礼部尚书曾楚卿罢。户科给事中姚思孝论其天启时「要典」副总裁也。 谕兵部:『腹马俵解,祖制难以尽更,仍旧本折兼收。苑马亏额,前茶马册报七监马匹强半虚数;今欲清补牧地牧军、尽厘牧政各官蠹弊,详酌责成,岂得空言设法!并宣、大市马作何易买?确议具奏』。 甲戌,河南寇围荣阳、汜水,及于密县;河南推官汤开远同左良玉自郏援密,寇走登封。寻入白沙新庄;又觇知信阳有备,自光山、罗山犯黄安、麻城,自麻城趋罗田,犯蕲水大营,尽入黄州,广济、黄梅告急。 兵部议大剿:河南兵入潼、华,湖广兵入商、雒,四川兵入汉中、兴平,山西兵入韩城、蒲州。 丁丑,盗掠略阳。时陕西盗,一由凤县旧栈道,还攻汉中;一出略阳,由阳平关入梓潼、剑州;一由宁羌,犯广元。 辛巳,洪承畴自平凉遣副总兵左光先等率兵间出华亭;明日,抵陇州,贺人龙围始解。 冬十月甲申朔,兵科给事中史可镜劾陈奇瑜报抚贼一万三千人勒回延安,似延安人专盗也。又傅永淳上言:『汉南降盗出栈道、渡渭水,陷城据邑,所在骚然;皆由奇瑜专主招降,谓盗以革心,不许道涂讯诘。入一邑而邑不敢问,入一郡而郡不敢问,开门揖盗,剿抚两妨;恐种祸不止三秦也』。 巡抚山西右佥都御史吴甡言:『御□必须塞外;若塞入,而援截甚难。招安流盗,更宜慎重。「书」云:「歼厥渠魁,胁从罔治」。未舍渠魁而概散之者,彼狼子野心势难驯服。况边地穷荒,无居无食;仅曰「免死」,岂遂革心易虑』! 癸巳,流盗犯黄、蕲。又河南盗扫地王等趋东南,自霍山、英山分掠潜山、太湖、宿松。 乙未,辽东总兵祖宽抵灵宝。时贼离城六十里,混世整齐王、张献忠皆在焉。会战,斩百二十一级。 总理户、工二部司礼太监张彝宪改司礼监提督。 丙申,上连日御经筵,遇雪不辍。谕讲官尚书韩日缵、姜逢元、侍郎陈子壮、少詹事文震孟、谕德姜曰广、倪元璐、修撰刘若宰:言毋忌讳。震孟讲「春秋」,上论及「仲子归瑁」,震孟对曰:『此见当时朝政有缺。以是类推,「春秋」之义实有裨于治道』。上然之。 丁酉,命邓玘简精锐二千五百人屯临洛,相机剿寇;余兵还蓟镇。其延绥、宁夏、甘肃、固原援兵属陈奇瑜,调遣洪承畴标兵夹击。其陕西、山西、河南、郧阳、四川各巡抚,俱分布要害,扼截应援。 免宣府总兵张全昌、大同总兵曹文诏、山西总兵睦自强。 庚子,以郑三俊为南京吏部尚书。工部尚书周士朴以公主坟价混匿,驸马齐赞元劾之,削籍;以刘遵宪代之。 乙巳,贼陷陈州,围灵宝;官兵击之,贼奔耒阳诸山。 贼自京山间道趋显陵;明日,遁入山中。时大寇聚秦中,李自成在干州;招之,不听。老■〈犭回〉■〈犭回〉在武功;而河南贼出永宁,陷灵宝。 总兵左光先击李自成于高陵、富平间,斩四百四十余人,即还富平。自成弟战没,屯干州安家庄,佯求抚于监军道刘三顾;真宁知县王家永遽信之,出城招谕,被执,失其印。三顾逆其诈,早避堡上。贼有奔泾原者扼于洪承畴,东奔华州、渭南者扼于赵光远,遂折入南山。时官兵三战,共斩一千二十级余。而华阳、南原之贼夜隃山中,出耒阳。 是月,贡士朱陛宣卒。陛宣,吴县人;万历壬子贡士。学行醇笃,学者私諡「孝介先生」;御史祁彪佳奏荐。明年,赠翰林院待诏。 十一月癸丑朔,陈奇瑜请各巡抚、总兵分地责成;从之。时抚局大溃,贼氛日炽;故有是请,欲分委其过也。 癸亥,尽免山东五年以上逋租。 巡抚河南陈必谦率参将李云程由洛阳趋偃师,命监军同知祖宽趋嵩、汝,皆走汴之路也。时李自成自潼关奔偃师、巩县,张献忠等奔嵩、汝,为豫、楚合寇。贼侦左良玉在偃师,伪向开化,渐西移犯河南;良玉还救,河南贼已出龙门并归东路。 丙寅,守备刘宗傅报插汉部落百余人叩关乞市,太监刘秉宪以闻。 总督漕运杨一鹏议浚泇河;从之。 翰林院侍读倪元璐上「制实八策」:曰离〔□〕交。东西势并泾镐之事,虑在来春。宜敕枢臣秘通边吏,乘兹方合,用间用疑,伐其本谋;使能散胶漆为水火,俾疆境自危而复安:一也。其次曰缮旁邑。用兵,惟知声击潜虚之法。备关则不趋关而趋口,备口又不趋口而趋云上;度其再来必不趋云上而趋蓟,又必不逼京城而抄旁郡。京城近畿玉田、三河、丰润、平谷等邑宜及时增缮,大修守具;庶可坚壁清野,夺其久持:二也。其次曰优守兵。顷者宣、大之役,不御不追,罪由将吏婴城力守,劳在师徒;今罚行赏稽,能无怨心!臣查守兵月廪不及战粮五倍,援卒骄蹇,犹然厚奉;相提而论,诚似非平。或量给赏赉,励其守气;或倍增粮额,责以成功:三也。其次曰靖降人。夫既云来归——况皆散丁零众,调驭之方,存乎权智。盖不在主将甘苦与共之情,而在行部番汉不分之迹;使得各无猜疑,自然一心归附:四也。其次曰益寇饷。秦、晋流寇蔓延日滋,苟图必剿,惟在足饷;请听两省以旧赋之半、新赋之全留输行间,以备兵储:五也。其次曰储边才。夫边才难办,成于练习。诸凡近边县令,惟求英茂,三年见能,即陞本道。自佥、臬以至藩长,悉亦核其成绩;而本方节钺之才,亦取诸此节钺。无缺则加卿衔,照例三年一任其子。如此则终身于戎马军旅之间,塞责者稀;而更得不次世及之恩,愿从亦众:六也。其次曰奠辇毂。昔汉徙富民以实京师。今者都城匮竭,不忍见闻:车户动至倾家,流商嗷然载路。重之市井亡赖以告密为佃渔,一语牵连,家已荡然。凡昔所号巨贾殷家,悉无兼辰之食。五方游众无所归依,诚恐一旦告急,人无固心;掉臂开门,势所必有。宜急议培养,无靳膏泽;酌苏商之策,塞告密之门,汔可小康,驯臻大定:七也。其次曰严教育。国家教官以秘馆,教士以辟雍。今者一入金门,遂称闲局容与焉;是化有用为无用也。欲使无亡所能,莫如教习古事经史、今事典故;远事祖宪,近事时宜。凡所诵着,悉取诸此。日省月试,灼然有程。至于援纳既革、贡举将兴,两雍司成,略仿馆条;策厉多士,何患功能不出:八也。又「制虚八策」:曰正根本。治之根本,惟在丝纶。今六曹庶务,成谋悉禀政府。便殿引对,虽微言悉蒙俯采;故救时之可为,莫如今日。诚能体陛下之严察以剔蠹袪邪,奉陛下之公虚以育才扶正;勿以大猷付之悠忽,勿以琐务示其周详;恩怨不横其胸,好恶必循人性;毋徒伤元气而情面仍存,毋浮慕精明而丛脞实甚;毋以意见仇独立之士,毋以声颜拒来告之人。如此则才识自生,勳猷自着:一也。其次曰伸公议。吏部左侍郎张捷无端保奸,致激群论。在今日,去留非徒邪正之关,实亦安危攸系。何者?凡彼死灰竭计,惟幸国家多凶。今见首功无恙,即云大势已移;竿牍金钱,麇兴蚁至。从兹扰扰,必多事端。息棼遏萌,是在干断:二也。其次曰宣义问。夫祖考者,臣庶所欲崇戴以明忠;内臣者,外廷所当摘剔以明异。如近日词臣许士柔力阐先征,倘终庋阁,则陛下「永言垂则」之义未彰。昨岁宪成王志道执争内遣,如久沈沦,将陛下「权宜姑试」之心逾晦。斯关誉望,冀留睿思:三也。其次曰一条教。卓异本求循茂而厉以考成之格,于是抚、按不能治贪残;例转本处庸凡而美以优陞之名,于是公论不得问摧折。会推既咨群议,而所禁乃在把持;馆员既重官评,而敷试仍以文字。于是盈廷之语默无主,阁部之取舍难凭;盍求画一,以定归趋:四也。其次曰虑久远。夫弊必原其自始,法当虑其所终。故循事始之观,则兵譁必由于将劣,民乱必由于绅豪,武绌必由于文尊,宗辱必由于官玩。为要终之论,则劣将易制而譁兵难制,豪绅易制而乱民难制,文吏易制而武臣难制,有司易制而宗潢难制。若矫偏过平,惧贻后累:五也。其次曰昭激劝。刘之纶以庶常片语而佐枢、王来聘以武第踰年而秉纛,遭被非常,安能不死!要在二臣之死亦有难能,法应殊恤;顾反寥寥,天下皆谓陛下骤贵无功之人而薄酬死事之节。请自今兹懋弘斯义,恤死劝生,俱可致功:六也。其次曰励名节。孔子疾没世无称,圣人之期人以名如此。今或见人表异,辄诋好名。臣惟惧世不好名,所以每多败名之事。至于在位无才,皆因骨柔节堕。昔人求将略于犯颜敢谏,此非虚言。原夫畏敌之情,无过畏死;斧钺之与锋镝其为不畏,岂有殊哉!摩厉之术,必握其原:七也。其次曰明驾驭。督、抚大吏——古之所称「连帅」,全资威重弹压诸州。况当受时临戎之际,小形过差;此可郑重责成,勿事频加呵让。诚恐气失,沮丧腼临;将吏势必仓皇乱谋,苟且救过:八也。疏入,上复问「用间伐谋」之策。既而元璐再陈之,且求上尽撤监视内臣,以重边疆;不报。 礼部右侍郎陈子壮尝谒大学士温体仁,体仁极称「主上神圣,臣下不宜异同」。子壮曰:『世宗皇帝与议礼诸臣同心并志,千载一遇;然祔庙之议、勳戚之狱,当时臣工犹执持不已。皇上威严,有类世宗;公之恩遇,孰与张桂!但以将顺而废匡救,恐非「善则归君」之道也』。体仁意沮,自后遂至嫌隙。 庚辰,削总督兵部右侍郎兼副都御史陈奇瑜职,听勘。先是八月,陕西诸臣李玄、李遇知等奏抚寇之误:贻害封疆、戕害生民;盖指奇瑜也。兵部尚书张凤翼与奇瑜姻契,归罪陕西巡抚练国事,逮之;上命并勘奇瑜。既而李玄等复纠其罪;亦逮讯之。——次年,论戍。 是月,卢象升袭贼龙驹岭,败绩。 十二月癸未朔,以干清宫管事太监马云程提督京营戎政。 温体仁乞罢;不允。 甲申,以司礼太监李承芳总督东厂。 贼大至郧西,又自洋、沔直至兴平、洵阳、白河,络绎不绝;副总兵杨正芳深入,同镇篁将张上达死之。 右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倪元路上言:『今年夏、秋之间,吏、礼二部会议馆员考选,踰月未决。一日,臣偶遇薛国观,问及之;国观云:「斯举甚盛,考法殊难」!臣偶摅臆见,国观跃然为可。又越数日,忽旧塚臣李长庚贻书致询,臣即以议揭答之;唯云考选一事所以难者,皇上崇治行,而弘文之选原属文章。今欲归之政府,则内阁似侵主爵之权;责在司铨,岂馆职不关纶扉之议!且法既尊治,则吏部之殿、最即是定评;考必以文,倘内阁之高下或乖舆论。正使同堂而咨,必致彼此牵制。欲求文治相准,保无长短互异;若此者,所谓难也。愚请吏部先以治行考定之,即以所定人数送阁。考选馆员,凡与试者悉为治行之尤;在内阁即可一意征文,不必分心采望。其甲乙名次,以文而定;而授官高下,仍准官评。拔科道之尤为馆员,既可尊文章于政事之上;定编简之次以部议,仍是升器识于文艺之先。臣所言如此,未尝品题人物、窃定员数,有把持劫制之力也。陛下即以多事斥臣,臣岂有悔之』!上善之。 戊子,辰刻,日旁有三晕;久之,乃散。 丙申,总督宣大杨嗣昌奏:『插汉部落,实有数万。小王子至归化城,俟正月来讲赏,先求开市。臣意剿之不能拒之,应就其计,借市马为操纵,暂示羁縻,亦是一策』。命部议覆。 巡抚淮、扬御史刘兴秀言:山阳、海门、沭阳、桃源、睢宁、盐城、兴化灾荒,乞蠲;不许。 贼自徽、阶突入略阳、沔县,毁秦王祖莹;游击唐通兵败。 总督两广都御史熊文灿令守道洪云蒸、巡道康承祖同参将夏之木、张一杰往谢道山招刘香,被执。上以贼渠受抚,自当听其输诚;岂有登舟往抚之理!弛备堕奸,尚称密商,未尝与知;督臣节制何事?蒙昧如此!命巡按御史确覆,不许饰报;令文灿戴罪自效。 是月,左良玉军渑池、陈永福军南阳,邓玘为援;而山西平阳、汾州、防河之戍,多逃自灵丘、广昌,径走五台。陕西、郧阳各处告警,云东下常德,而河南为剧。兵部议征边兵二万、益新饷二十五万,会合湖广、山西讨寇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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