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各级各类学校，这些年间，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到大学无不张开着“血盆小口”面向着千家万户的老百性。之所以称之为“血盆小口”当然是与窃国大盗的“血盆大口”相比较而言。然而在老百性眼中同样都是“吃人”的，都是鱼肉百性的，所以老百姓把学校也列入了“十大老虎”之一。
教师增加点“辅导课”，以之收几个钱，家长愿意出，当然不愿意也得出。孩子总是家庭的希望，希望在予成绩，所以大多数都有点“愿挨”的被动心态。其实教师凭口舌去换取几个小钱，虽然不竟合理，也算是辛苦赚来，老百性尚未必视之为“吸人血汗”。老百姓视之为“血盆小口”，主要是指以“选校”、“赞助”之类名目来设立的那道“宰人”的“门槛费”，从几千到几万甚至几十万！那予小老百姓而言不是个小数。特别是恢复高考之后。能够考上大学进入大学的太少了，从百里挑一发展到挑十再发展到挑二十。。。。。。许多高中毕业生都考不上大学，而此时“读书无用论”已经彻底的被扫荡了，在邓小平“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倡导之下。社会理念与毛泽东时代截然相反的是把“文凭”，特别是大学文凭看得有如一只“金饭碗”，似乎有了一张大学文凭，就有了希望和未来。于是高考之路被称之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应试教育”应运而生，学校以毕业生升学考试成绩来排序，于是各地“重点学校”应运而生。进入了“重点学校”似乎就能步步向上，一直到考入大学。而在“重点学校”之外似乎就希望渺茫。。。。。。大家都想挤进“重点学校”。“一切向钱看”，既然有利可图。那“宰人”而又有人“愿挨”的“门槛费”也就“随行论价”。以学校的“等级”来“明码实价”。以学校的“等级”不同，订下了各自的“录取分数线”。上了“录取分数线”的，不外加收“门槛费”。“录取分数线”以下的，则各自“标价”。有少一分收五十块。少十分则五百块，少百分则五千块。。。。。。有少一分收一百块的，还有收两百块的。。。。。。于是这“门槛费”少则几千，动彻上万，特别是“名牌中学”至少数万不等。。。。。。非“重点学校”自己也设立了“重点班”，要进“重点班”当然也得收钱，所以非重点学校也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大学更不用说，各种费用基本上万。。。。。。老百性已经不仅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还得加上“校门八字开，有子没钱莫进来。”“义务教育”既然是名为“义务”，顾名思义应该是不收钱的。你的钱多，要花几十万去上“贵族学校”，甚或要送到国外去自费上学，那是你自动放弃“义务教育”的“享受”。可是有些人家为了子女能够进入“重点学校”而倾其所有，甚至负债累累，这又该怎么说呢？那学校还是叫作“义务教育”的学校，而你却要花大把的钱，硬要去“享受”那里的“义务教育”。而放弃这边的不花钱或少花钱的“义务教育”，只能说这是“中国特色”了。削尖脑袋自己去“愿挨”。而且还要拼着命的去“挨宰”才能心安。。。。。。若干年之后，再追思这种现象。到那时如果大家都能视之为“怪现象”了，中国的“义务教育”就向前跨了一大步。没有人再去花费“门槛费”之类冤枉钱，“义务教育”也就更名副其实了。
我所在的这个自贡市第十七中学，我刚刚去的时候，刚刚恢复高考，那时候的毕业生有考上人民大学的，四川大学，重庆大学。。。。。。都有，因为学生“就近入学”，没有挑选过，成绩好的学生各个学校都有。不久搞“重点学校”，以后便每况愈下，成绩好的学生都到蜀光中学去了。“就近入学”者都是成绩差的。。。。。。十七中成了末流中学，老百性骂小孩：你要不好好学习，就只有去读十七中。。。。。。当然不只是十七中，所有“重点中学”之外的中学，所有全国的“重点中学”之外的中学都面临着同样一个难题：学生不读书，学习不上路，教师没劲，有如“对牛弹琴”。中学生毕业之后什么也不会干。不会工、不会农、不会商。。。。。。中国的中学教育严重的脱离实践。已经面临着非改革不可的教育危机。八十年代初期，中央决定中等教育进行重大改革。两条腿走路。一条普通教育，另一条中等职业技术教育。把以前的“一个模具”变成“两个模具”来用在中等教育这条教育“生产线”上。“重点中学”当然继续走普通教育，应试教育加天才教育之路。然后上大学，硕士，博士。。。。。。非“重点中学”则要求走中等职业技术教育之路。毕业之后能够到工农业战线上去作一个有专业技能的普通劳动者，也就是教学生个一技之长，使得受过中等技术职业教育之后能够到现实生活中更好的找到一个饭碗。然而这是一条新路，谁也没有干过，不知道该怎么去干。。。。。。
自贡市和全国一样，中等职业技术教育之路必须去走。十七中属于走这条路的非“重点中学”之列。。。。。。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小日本的家用电器，主要是各种日本牌子的电视机已经遍及中国的大、小城市，然而当时还没有什么“售后服务”之说。维护、修理各种家用电器的人员非常的少。所以好多个学校都干起了“电器维修班”、“电子电器班”。。。。。。之类。名目不同，内容属一，都是以维护、修理各种家用电器为内容。十七中也办了一个“电子电器班”。物理课教师当然成了业务专业课教师。胡安黔物理课教得好。〔以后被评为物理课高级教师〕，而且动手能力很强。加上一个邱志国，成了这个班的“创始人”。职业教育在全国兴办之初，面临着同样的两个问题：其一是专业教师奇缺。其二是跟社会就业难以“接轨”.社会现实生活中急需的具有专业技术知识和能力的青年工人。没有懂得相应知识的专业教师去教去培养，而凭现有的教师专业。或者想当然干起来的专业，社会上则不一定需要。所以在起步创建之初，少不了探索，甚至免不了瞎碰。。。。。。这时候我蜀光中学的同学卢德强调到十七中来当书记兼校长。也想给十七中这样的一个末流中学，在中等教育改革的道路上去为之寻找一条出路。｛当然这主要是上头的要求。｝电子班已经太泛泛了，许多中学都办起了名目不同而内容属一的之类一个班。所以卢德强想搞一个“独具的”这样一个班。当时国外境外的各式各样的五花八门的服装已经象潮水一样的汹涌神州大地，许多人靠倒腾服装发着小财大财。。。。。。于是卢德强想搞一个“服装班”，教师里头除了我，还有一个向垣奎，向垣奎本是教高中的政治课教师还是政治课教研组组长，他家里的几位兄长都是自贡市很有名气的高级服装师傅。向垣奎是蜀光中学一九五九级毕业，比我晚十年，他上大学以前，受家庭耳濡目染，随其兄长学得了一些手艺，制作上还相当的不错。。。。。。既然有着这么两个“手艺人”，不如发挥发挥使用使用。。。。。。经过几番劝说动员，终于决定要办一个“服装设计班”，当然这个班的“创始人”就是我和向垣奎。拿起剪刀，“重操旧业”。予我而言，真是一百个的不愿意一千个的不愿意，那是在当年要被饿死的时候为了去换取一碗饭吃迫不得以而为之的干活。曾经的辛酸、屈辱、无奈。。。。。。留下来许多的无尽的痛苦的回忆。自从“洗手不干”之后，真是决心再也不想去摸一下那剪刀了。。。。。。现在而今，要为这走投无路的〔这一半的〕中等教育去寻求一条出路，要为这处于末流的十七中去寻求一条出路，要为这迷迷糊糊的挤不进大学门槛的青年男女去寻求一条出路。一条中国中等教育｛这一半的｝迫切需要的改革之路。似乎也还意义重大。。。。。。几番考虑之后，那就干吧。。。。。。一切都没有现成的，要去制定几年的“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教材”。。。。。。一切全都得新起炉灶，自我去全新设计，没有借鉴、没有参考，得自己去思索去设计去摸索着前行。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创办得有正规的服装学校，在此以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才建立了服装设计专业；也还没有服装刊物，在此以后才相继创办了两家服装杂志。国外到有不少的服装杂志，价格太贵，学校没有钱，所以只订了一份日本的《登丽美》服装杂志，。。。。。。最大的困难是在教学上，理论与实践的结合问题。职业技术教育最根本的最关键的是“学”与“用”必须一致必须同步进行，没有实践，依然“纸上谈兵”那就完全没有意义。如何使得学生能够去动手实践，这成了初创之始最大的难题。。。。。。服装设计当然首先得学好服装裁剪和服装制作。没有布，就用报纸，把报纸粘接起来当成布。在上面去画线，再剪下来。。。。。。似乎近似于“沙盘作业”，依然是隔靴骚痒。一个学期过去了，没有来点“真个的”。在裁剪方面裁剪公式之类到是背记了不少，只是依然停留在剪报纸的作业上，没有布来剪。缝纫方面则只能打膛底、内裤之类入门作业上。。。。。。学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费当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计划。真不知道这样的教学该如何进行下去。。。。。。第二个学期开始了，教育部定然收集了全国职业教育在这起步的第一个学期里，各种形形色色的情况。为了能够更好的把这一改革认真的进行下去，决定对于全国开展职业技术教育的情况进行一次全国性的大普查。根据上头掌握的情况，认为可以把开展情况分为三类：一、基本符合的，二、不完全符合的，三，完全不符合的。第一类的很少，第二类的也不是太多，第三类，为了应付上头，在名义上办了职业教育班，而在实际上与职业教育毫不相干，只不过是作作样子，胡弄上头而已，这种情况的较多。。。。。。按照历史养成的惯列，凡是上头来检查，就得忙得过不亦乐乎。必须得作出样子，装点好门面，要把与平常不同的面貌给上头来的人看。全国如是、行行如是、历来如是。从市里从局里一直抓下来，当然就抓到了我们这样一些“第一线”的人头上。。。。。。钱是没有的，得自己去想办法。胡安黔叫电子班的每个学生自己交钱，每个人大概一二十块，去购买了许多的电子原件，准备每个人装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当然得等到面临检查团“现场”目睹之下去进行“现场表演”，总之是有了可以给人“眼见为实”的了。而我们却焦头滥额，想了许多“对策”，而又觉得都不合适。。。。。。最后探听得知学校校办厂还存放有几匹劳动布，是准备给工人作工作服用的。。。。。。经过协调，校办厂同意支援，拿出来给服装设计班的学生作“现场表演”之用。一个大难题解决了，大家便忙忙碌碌去作好各种准备，之类迎接检查的各种程式。从毛泽东时代以来，之类基层干部大多久经操练，训练有加。自然胸有成竹，连许多细节都考虑的很是周到。只等待幕布拉开，角色们一个个粉墨登场去迎接四川省省检查团的到来，让你们去观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就是了。。。。。。
。。。。。。四川省省检查团的队伍终于来了。加上本地官员有好几十个人。颇为浩浩荡荡。。。。。。听说检查团团长是重庆的一个教育局长，属行家当官的，较为懂行。那时自贡市的教育局长叫杜江，以前是蜀光中学的政治课教师，后来到了省里作了中共四川省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当此时也，行家当官，专家当官已经成为时尚，当官或者升官都得看文凭。既然有了这么一道新的“门槛”，那有何难哉！于是捞个文凭，弄个文凭。。。。。。总之不管以什么手段来达到此目的便成了今后许多年间一些当了官而又没有文凭的或者没有文凭而又很想当官的之类奋力以求的经营。有了需求便有了满足需求的相应经营者。从此许多的大学便有了新的创意，什么干部进修班、研讨班、速成班。。。。。。名目不同，“苦心”属一，在那大学里边只需一年半载，就可以弄到一张大学文凭。摇身一变就镀上了一身金，就有了可以升官、当官的“规定条件”。学习时间短、学费却特别的高，二者之间成反比例。学费高并不可怕，有公家可以报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都高兴，何乐而不为！。。。。。。在之类当官的带头倡导之下，许多行当都要求文凭。于是相应行当便相应而生，制作假文凭，一切大学一切名牌大学的毕业文凭、硕士、博士。。。。。。乃至护照。。。。。。都可以买得到。最先价钱贵一点，以后不断垮价，三几百块都可以买得到一张文凭。。。。。。
检查团的安排。上午听专业理论课，学校定的由胡安黔上电子班的课，由我上服装设计班的课，我当时依然是讲服装裁剪知识。既然是讲给检查团的懂行的当官的听，当然得精心的作一些课堂设计。我想你是当官的懂教书这一行，你未必懂得服装这一行。你虽然穿了几十年的衣服，你未必对于服装具备有一定高度的审美观。既然把服装作为一种人类的知识来传授，一种与工艺美术相关的学科来教授，既然已经登上了庄严的课堂，我的讲授就应该有别于裁缝师傅言传身授教给徒弟手艺那样的作派。还不是说二者有什么高低之分，“传道授业解惑”应该是相同的。但这是两条不同的渠道，其作派应该有所差异。课堂讲授除了教给学生怎样正确的裁剪衣服之外，还应该把对于衣服的无比丰富的内涵融汇予其中。衣服是人类文明进化的体现和记录：衣服的审美体现，记录了人类审美观念和美学思潮的变化和进步；衣服的工艺体现，记录了人类生产、科学、工业的变化和进步。衣服款式、格调的千般变化既体现了人类的横向交流也记录了民族千百年悠久历史变化的沧桑。服装的内涵太丰富了，人类生存发展的历史已经使得服装从美学、工艺学、人类学、社会学、行为学。。。。。。等等人类的文明成果中不断的去吸收、滋润而又交相辉映予人类追求美的社会生活之中。。。。。。课堂讲授，我应该从美学的高度、文学的高度、艺术的高度、赋予服装以更高、更广、更深层次的内涵。我的服装课堂应该兼毕文学的凝重、美学的轻盈、还要有科学的严谨。。。。。。其实中华民族对于服装美的追求已经几千年的悠久历史。中华民族的服装在历史上从来都是五光十色、万紫千红、绚丽多姿、令人眼花缭乱。现在我们只看到各个少数民族的服装五光十色，殊不知汉族的服装在毛泽东时代之前也同样是那么五光十色、绚丽多姿的。只是在毛泽东时代才枯萎了。在毛泽东时代近三十年间才变成了黑压压、兰淀淀的灰普普一统天下。。。。。。历史上对于美，对于美人的赞美、韵叹，不少都是和服装交相融合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从衣裳联想到绚丽的彩虹，“霓裳羽衣”赋予女人以飞天的梦幻。。。。。。这样的一件一件衣裳该有多么华美！“飘飘欲仙”、“正襟危坐”，、道貌岸然”都是因为服装的衬托而得以形象化、赤身裸体定然显不出“道貌”，定然也不能“岸然”。古典小说有如“红楼梦”，描写人物出场，首先要，必不可少的要去细致的描写这人上穿什么下穿什么脚下什么头戴什么，什么颜色，绣什么花朵图案，佩戴着些什么首饰，手中还把玩着什么。。。。。。仔细去阅读去品味，你定能领略到此中美的渲染赋予你美的感染和熏陶，从外在美把你导引进入内在美，表里如一，给予你完完整整的一个活生生的美的形象。服装是展现一个人的身份，价值、地位、财富、品味、文明。。。。。。的一种载体，是个人形象和社会形象的体现和综合。。。。。。对于服装的这些初浅的理解，当然不能枯燥的去说教，而必须是把这些理解这些概念融汇入我的全部教学之中。。。。。。这是对于我的课堂设计的“宏观构想”。但如何去体现于那每一节课，贯穿于那四十五分钟去，那又得更为具体、细致、精妙的去构思设计了。。。。。。
上课之前，卢德强来告诉我：检查团团长和市里的头头来听我的课。。。。。。听课的来了二十多个，都是内行。当时开学不久，正是春光明媚之际，我安排的两节课是讲“女式春秋衫”。真是天助我也！“乍暖的”太阳把它明媚的春光透过树上枝头嫩绿洒落在窗外，星星点点，充满了美好的遐想；花草的芬芳随着轻柔的春风吹拂进窗里来。“春风又绿江南岸！”“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春花秋月不尽是过眼烟云，春花秋月必然的给你留下有美好的怀念、难忘的情节、无限的追思。多少往事伴随春花秋月使得你终身无忘啊！春天是萌发生命的而秋日是收获果实的，“莫放春秋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多少的诗人情种都想“留住春光！”，他们却是留不住“春光”的，然而我们却可以“留住春光”！！春是美丽的、秋是美丽的，女人是美丽的！万紫千红的绚丽、硕果累累的金黄、新生的期冀、收获的怡然我们都可以把她的美截取下来留在美丽的女人身上，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女式春秋装。绚丽、淡雅、凝重、轻盈、庄重、随和。。。。。各种情调、各种格调的美都可以赋予女式春秋服装。以之来装点美丽的女人，从而又在美丽的女人身上留住了春的绚丽、秋的淡雅。。。。。。在一番铺垫之后，春秋的美的境界已经悄悄的步入了我的课堂，然后开始了严谨的服装裁剪教学。。。。。。而在其有条不紊的严谨之中又适时的锲入美的韵叹。古诗词之中，韵叹春的美、赞颂秋的好、吟诵女人的娇艳、清纯。。。。。。喜、怒、乐的佳句有的是。我准备了百十句，讲课中似乎信手拈来，实乃精心营造，从始至末课堂都充满了诗情画意，春意盎然。。。。。。下课铃响了。。。。。。检查团团长有点“迫不及待”的快步走上讲台来。很热情的含笑握着我的手，说道：太好了，这堂课讲的太好了！声音颇大，下面的同学都听见了，同学们高兴得，激动得鼓起掌来。。。。。。副校长林叔明又给我说：检查团团长给市领导说，你的课讲得太精彩了，他还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课！。。。。。。检查团团长如此的评价自然很快传开了，大家当然都很关心这次检查。“老曾第一炮就打响了”，给关心的人们当然代来了许多欣慰。当然这一次“公开课”也和杨振宁说的“表演”、“设计”的思想模式有点“不谋而合”。。。。。。下午的安排是检查学生的实习操作课。其实我们费了最大力气去精心安排，要拿出来给检查团看的，就这两节实习操作课。这是“迎接”检查团的重点中的最重点！本来就准备得精细而且充分，因为这是“重头戏”！再加上已经有了上午那两节课造成的良好印象，打好了底子，所以我们的“压力”基本上已经解除了。。。。。。然而中午，老师、学生都没有休息，动员学生迎接检查的时候，提出了“以战斗的姿态迎接检查！”，这是毛泽东时代传继下来的传统的“动员令”。当时我们和学生都还没有去预想到，这次检查对于我们班，对于十七中的命运会有着什么样的干系。根本没人去想的那么多。只不过因为是全国、全省而且是省检查团的光临，不能怠慢而已。。。。。。上课之前也就是检查团步入课堂之前，我们得紧张的部署，作到人人到位。只待一声令下，全盘都得动将起来。。。。。。二十多台新的缝纫机，每一台缝纫机上有一个学生，把已经裁剪好了的劳动布衣、裤的裁片，放置在缝纫机上，缝纫已经刚刚开了个头，“时刻准备着”下一步行动。。。。。。几张大大的裁案上铺开了劳动布，旁边还堆了几匹，有的画好了一半的裁剪线，有的已经开始了下剪，整个现场布置的就象“正在进行式”的一个“横断面”，有如突然停顿下来的一个电影镜头。这样一个有条不紊的“正在进行式”演练。只需一按电扭，那电影就会一幕一幕接着扳演下去。。。。。。大家都焦急的坐在那里、站在那里，有如在“后台”“候场”的演员，那样焦急的在“酝酿情绪”，一个个的角色都在等待着“情节”到了好步入前台，去进入戏中的角色。。。。。。“放风的”人终于跑回来了，急切的报信说：上楼了，上楼了。。。。。。一声令下，全场立即紧张的动作了起来。。。。。。人人都专心致志，分外认真。只听见几十台缝纫机咔咔嚓嚓的转动声响，没有一个人讲话的声音，也没有闲人。。。。。。现场真是“煞有介事”，而且“很有看点”。。。。。。检查团巡回了一二十分钟，对学生也进行了不少询问之类。。。。。。我们准备了足足两节课时的干活，实乃“有备而无患”。。。。。。检查团的人终于全部离开了教室。尾随其后的“放风的”人回来报信说：全部都进会议室去了。所有的缝纫机都不约而同的突然停顿了下来。一个个有如刚刚跑完了马拉松，精疲力尽，全都突然的瘫倒在那里；也如第一次上台演出之后退场的实习演员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否得体，惶惶不安的等待导演的说道。这时候我该表态了，我说：很好啊。大家都表现不错啊。。。。。。不过都有点紧张，是不是啊，没关系啊，一回生二回熟。要“目中无人”，跟你平时一个人操练一个样，不管谁在你旁边都不要把他当一回事，今天的表现都很好，全部都给九十九分，大家高兴得叫嚷了起来。。。。。。如此的“检查”和“胡弄检查”是“历史”造成的，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近些年来，这等手段已经不灵了，各行各业、上上下下、弄虚作假依然无处不在，为了抓着那虚假之所在，所以各级部门便常常采用“私查暗访”这种封建时代那些清官使用的办法。特别是各类新闻记者的“暗访”，暗访之后，庚即“暴光”。给各种各样的虚假现象以打击、抨击。。。。。。“今日”“暗访”之多，当然是一种莫大的悲哀，然而不采用“暗访”的手段便抓不着那虚假之所在，正是今日现实社会社会生活的莫大悲哀！看来“私查暗访”这种这种手段还得相当长期的使用下去。。。。。。
不久之后，从市里头传来消息：十七中被评为“一类学校”，全自贡市唯一的一所“一类学校”。我们的“表演”当然“功不可没”。再以后，又从省里传来消息，全四川省共评出了为数不多的几所“一类学校”，十七中被列入“前排就座”，这样的结果当然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与此同时中央为了在全国更好的发展职业教育，要求各个省首先确定几所“省级重点职业中学”，着力扶持和办好这些重点，得出经验，以带动其他。这是传统的中国工作模式。当然，如果能够成为首批的“省属重点职业中学”，一切好处都会“接踵而至”。市里知道这个消息，当然很想能够去省里争取到一所“省级重点职业中学”的名额。因为有了省检查团对于十七中的良好评价，所以市里头便积极的准备十七中的“材料”向省里上报。。。。。。然而下一步该怎么办？校办厂支援的那几匹劳动布当然很快就弄完了，接下去如果不能够真刀真枪的去干，依然停留在“沙盘作业”的基础上面。那要想争取得到个“省属重点职业中学”的名额。恐怕就难度太大了。。。。。。
。。。。。。正当我们为了下一步该怎么办，而感到十分为难之际，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主动的找上门来了。。。。。。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来了两个负责人，他们找了学校再找到了我。请我帮助他们公司解决一件十分紧迫的“大难题”。据他们说是省检查团的一个负责人给他们讲的。这个“大难题”如果来找我，一定能够得到解决。。。。。。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曾经有几种工艺品驰名予全国，驰名予国内外：譬如有名的“龚扇子”，把竹丝弄成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用这种纤细的竹丝，编织成栩栩如生的人物、猫、虎。。。。。。之类图画，非常美观。多次作为高级艺术品赠送给国外的大人物，或被作为高级艺术品在国内外收藏。只因太费功夫，你想想，要把竹子弄得来比头发丝还细，还要用这种纤细的丝来编织那么美妙的图画，说起来都令人生畏。编成一把“扇子”需要投入几个月的时间，还得熟练、精细、具有高度审美观的人才能操作出来。。。。。。看来很有失传的危险。。。。。。另外还有“余曼白的剪纸”也曾名噪一时。。。。。。还有一种“扎染”品也是自贡市有很悠久历史的独特的一种手工艺品。全由手工制作：得用白色的纯棉布或者白色的纯丝绸，凭藉言传身教的传统的经验用手工“针扎”成各式各样的花絮图案。再浸入各种不同颜色的染缸里面去染色、晾干。“针扎”的中心，颜料进不去，呈白色，扎得越紧之处，染色越浅，越松散之处，染色越深，正好成反比例。但其色度从深到浅层次无比的丰富。由于手工“针扎”，随意性极大，很难显现什么具象图案，正因其抽象，故尔显现了巨大的想像空间：一幅幅“扎染”出来的图案，原始、朦胧、粗犷、神奇、自然主义、未来主义、野蛮主义、象征主义、象而又什么都不是。象雨后的彩虹、象傍晚的落霞、象黄山的云雾、象瀑布、惊涛、象微波轻荡、春风徐来。。。。。。花非花、雾非雾、充满了无尽的遐想。。。。。。然而，如此美妙的手工艺品，多年以来，由于多种因素，难以登上“大雅之堂”自然也难以取得经济效益。现在正在北京举办一个大型的“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他们公司用这种扎染的材料制作了一批女式“旗袍”，送到博览会上去了。这种构想倒是很富有中国特色和民族特色、地方特色的，无奈送上去的这些“旗袍”，穿在女人身上，既不合体而且十分别扭。他们对于这些“旗袍”的设计和裁剪据他们说都是找的最高级的师傅，然而总无法解决这一个“大难题”。。。。。。“旗袍”在解放以前的中国非常流行，合体的“旗袍”能够充分的展现女性美，讲究胸围、腰围、腚围的合度，两侧开叉以其高度的不一，以随意展现女性腿部修长的美、以其诸多特色在国际上享有盛名。所以除了大陆以外，世界上的华裔女性一直作为传统服装穿着，甚而作为“礼服”穿着出入于大庭广众之间。可是在“毛泽东时代”这近三十年间，中国大陆的女人其穿着不能去展现女性美。所以“旗袍”被视为“封建的”、“资产阶级”的服装。没有人敢穿，在中国大陆已经绝迹近三十年。裁缝师傅们自然“讳莫如深”，所以制作和裁剪在之类以言传身授传递手艺的行业里面几乎已经頻于“失传”的地步。因此之故，他们公司请了好些“高级师傅”都不得其要领。作出来女人穿不上身，如果这一“大难题”得不到解决，在这样一个大型的国际展销会上肯定将无功而返，而且还会大大的赔上一笔。他们当然焦急难安。。。。。。当然这对于我也同样是个“大难题”，我从未涉猎过之类服装。完全陌生，更说不上任何研究了。。。。。。但是对于他们的焦急、束手无策，对于他们的那种恳切、信任。我都难以拒绝。来找我，这是仅存的唯一的希望，如果落空，给他们的打击定然是很大的。。。。。。最后，我只得答应他们，我找找资料，研究一下，让他们明天再来。。。。。。当时中国尚没有服装杂志和之类书籍，欧、美的服装杂志，自贡市之类地方无法订阅也买不到，小日本确实“无孔不入”，日本的《登丽美》服装杂志，是我们最先订阅到的，我记得其中一期里有过关于中国“旗袍”的资料。。。。。。果然找到了。。。。。。近年台湾、香港一些服装厂家也生产了一些“旗袍”，向欧、美销售，对于那些可以随意去展现女性的细腰、丰乳、肥臀的线条美、性感美的开放社会，还颇受青睐。。。。。。第二天，他们又来了，我说，可以给他们解决。他们当然高兴。提出给我一笔不少的报酬，希望我给他们几种规格不同的样品。我不想要那“一笔不少的报酬”，我有我的“重要”目的。我提出由他们供应扎染好了的原件。而“旗袍”的设计、制作为成品则由我们全部包干。制作出来的成品则交给他们去销售，我们只收取为数不多的一点加工费。赚钱仍然随他们去赚。我的“重要”目的当然也就是为了学生能够有了这宗产品。能够“真刀真枪”的去大干一场。。。。。。他们当然很不放心。这是要以之“打入”“国际市场”上去的产品，我们的学生入校不到一年，制作之类课题才刚刚入门，这样也算高档的服装，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让他们去作，作坏了那损失也够大的。而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此举能够得到成功，则定然能够为他们这种具有特色的手工艺品获取一宗出路，如果失败或者稍有差错就会使得他们失去了这么一次难得的宝贵机会，那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我的语言很平和可是他们能听的出来，如果不给我们代为加工制作，是得不到我为之设计的。予我而言，采取这种“捆绑式”销售，实在也是出于无奈。我的学生已经没有“下一顿”了，已经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了。谈来谈去。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无法拒绝我的“捆绑式”方案，他们知道如果不接受这个方案，他们已经到了别无选择无路可走的困境。然而他们又很不放心，于是他们提出要签订一份合同。其主要的目的是要求得保证，“以商言商”，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损失。他们才能同意由我们设计、加工制作出成品。扎染出的布件、绸件由他们提供，成品给他们检验、认定合格后，由他们自主销售。予我们而言他们最为苛刻的一个条件是：如果作坏了或者他们认定为不合格的产品，我们学校得予以赔偿。有了这一条他们也就完全的放心了。我们当然得保障这一条，连这点“包票”都不敢打，这合同还能签得成吗？合同订了一千件，每件加工费一元钱，可是这一千件服装的总价值却相当予我几十年的工资。学校在合同上面虽然盖了个大红公章。而一切责任当然得由我来承担。我则必须向一切人〔向对方、向学校、还得向学生。。。。。。〕打包票。。。。。。不过，卢德强到是表示很支持我，也还相信我一定有把握，一定会成功，所以他才大胆的盖上了一个学校的大红公章。表示学校同意承担责任。叫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能够大胆的与我们合作。
。。。。。。我们又再次的“以战斗的姿态”、热火朝天的、全力以赴的干起来了。由于这样的“实战演练”的机会太难得了，眼前条件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途径能够得到这么大的一笔经费去投入，去给学生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实战演习”之用。所以学校同意把其他的一切课程都暂时停了，全部日程都投入了“旗袍”的设计、裁剪、制作当中。我和向垣奎当然全力以赴、早出晚归。学生们情绪高昂，同样的全力以赴。。。。。。不过此时，我们根本没有去想到此次这番“实战演习”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其他的结果。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把握住这一难得的机会，认认真真“操练”一回。。。。。。忙碌的日子过的真快。似乎一眨眼就过了三个星期，我们为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设计、裁剪、制作了三百多件扎染的布料和绸料的旗袍。由于我们作的细致认真，式样也新颖、大方、美观。他们把这些成品全部送到北京“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上去了。。。。。。此番“战斗”下来，真感到有点精疲力竭，人似乎都被累得瘦下去了一圈。。。。。。班上的教学生活又步入了正常次序。。。。。。
又过了三个星期，有天早晨我从家里去学校上课。从光大街步行到高山井有五、六里路。我走过了新桥，忽然听见不知是那里的大广播在广播自贡新闻。自贡新闻广播：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的三百多件扎染“旗袍”，在北京“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上，被扎伊尔住华大使和大使夫人全部买走了！。。。。。。我到了学校把这一新闻告诉了卢德强。卢德强听了自然很兴奋。。。。。。于是层层上报，从学校到局里再到市里再到省里都知道了，创建只有一年多的学生，设计、制作的产品竟然“打入了国际市场！！”八十年代初期，能够“打入国际市场”就已经被视为很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初创的职业中学的服装设计班的学生们设计、制作的产品。所以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之类相关的会议上，几乎每一次都在说“十七中的服装打入了国际市场”，一直在“不厌其烦”的宣扬。。。。。。这是意想之外的结果。殊不知这样个结果，却使得本来处于末流的十七中，从此“步步青云”，一跃而成为“暴发户”！！此番“打人国际市场”，予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而言，当然是个巨大的收获，那样一个“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在那会议期间里，作不成任何交易，不谨无功而返，肯定还会折上一大笔。他们作好了的“旗袍”或者没有制作的“旗袍”胚料，在当时的国内肯定都是无法卖得出去的，没有人敢穿，时间又是那样的紧迫。所以，如果不是我们及时的为之设计、制作出合格的“旗袍”，他们定然无法取得这一巨大的收获，无法获得这么一笔巨大的收益。予自贡市第十七中学而言，如果不是那种具有特色的鲜艳的“扎染”胚料，如果不是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主动的找上门来，〔我们去找他，他肯定不会干的〕。凭我们那些只读了一年专业班，而又很少实际操作的学生，不管你作的什么，要想能够“打入国际市场”，肯定是难上加难甚至是完全的不可能。这绝对的是一种机缘，偶然加必然，相得益彰，真正的双赢。然而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赢得的却是“有限”的利益；而自贡市第十七中学赢得的却是“无限”的不可估量的天大的好处！！刚刚起步的一个职业教育班，学习服装设计仅仅才一年的学生，制作的“旗袍”，竟能够在一个“国际博览会”上去展销，已经非同小可，而且被一个外国大使和大使夫人把几百件一次性的全部买走了，实属惊人！这种情况在全省是唯一的！在全国恐怕也是唯一的！自然引起了“轰动效应”！这种“轰动效应”非同小可，它打动了从局里到市里到省里一系列与职业教育这事有关联的官员：他没有办法不叫好，没有理由不称赞，没有办法不铭记予心！打入了国际市场就是打入了国际市场，“轰动效应”的结果是使得自贡市第十七中学更加的名声在外！为此前四川省检查团检查时候所作的良好评价又镀上了一层煊目的亮色。为自贡市第十七中学即将到来的步步高升，飞黄腾达铺上了坚实的台阶，一步一步的攀升，一天一天的“暴发”，一直达到了“顶点”，绝对的“顶点”！
首先，被省里定为“省级重点职业中学”，当时全省共有五所“省级重点职业中学”：重庆一所、成都一所、自贡一所、乐山一所、万县一所。
成为“省级重点职业中学”之后。停办了初中班和普通班。必须全部办成职业教育班。于是把“自贡市第十七中学”更名为“自贡市釜溪高级职业中学”。同时增办了“电算会计班”，“幼儿教育班”，“工艺美术班”，“文秘档案班”。。。。。。
随之而来的第一个大好处是得到了国际开发银行一笔数目可观的无息贷款。而省、市必须相应的给以同样数目的拨款，于是学校开始了大兴土木。新建了一幢综合大楼、融礼堂、实验室、电子教学室。。。。。。予其中的巍巍壮观的大楼。新建了一幢“现代化”教学大楼。。。。。。购买了大批电脑、电子教学设备、钢琴、风琴。。。。。。之类乐器。十七中开始大大的发迹了，破旧的教学楼推倒了，从没有过的崭新设备接二连三的来了，很有点“鸟枪换炮”的那般又酸又甜的味道！！。。。。。。不久，四川省职业教育工作会议在自贡市召开，釜溪高级职业中学当然作为“样板”，作为全省与会者参观、学习、借鉴的好典型。这都是一套中国特色的工作模式。遇到之类情况，我们当然是早有准备。首先是组织了一个服装设计制作的产品展览室，其“规模”也不是太小，也还有不少“看点”。其次是“现场表演”、全班学生制作“班服”。为了迎接这次重要的会议召开，全班学生决定自己出钱每人作一套“班服”。经过全班学生研究最后确定了“班服”的式样；然后由他们自己去挑选，购买了布料；再由全班共同设计，按照设计的款式，每个人自己去裁剪、制作出自己的那一套来。记得是米色的西服，在当时青春而又时髦。既是流行色彩又是流行款式。这时候的学生已经“久经操练”，一茬一茬的迎接过了许多批前来调查的、前来参观的、前来取经的“观众”。自贡市市政治协商会议的委员们，外地教育部门的官员们，各地职业中学的头头们等等等等。。。。。。现在的学生一个个似乎都成了多次出场的娴熟的演员。一个个都旁若无人的驾轻就熟的全神贯注的在各自的岗位上运作着。认真、沉着、老练、娴熟的状态，一般的也都是“跑马看花”的“观众”，也真还看不出其间“水有多深”！当然听我的课也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一个“保留节目”。这回说是有许多懂行的当官的专家要来听我讲课：四川省教育厅周副厅长来了，中共自贡市市委副书记周更新〔分工管文化教育的〕，他是蜀光中学一九四七级的学生，和我一个表哥王用光同学，在蜀光中学时候一齐参加了中共地下党。自贡市副市长刘继常，〔抗日战争时期毕业予昆明西南联合大学，西南联大是在抗日战争期间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迁来内地时候合办的〕刘继常从中学教师、中学校长、教育局长到副市长，是自贡市民主同盟的头头，也是我的中学教师。还有我蜀光中学同学现在是中共自贡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杨杰勋，自贡市教育学会副会长朱立章。。。。。。还有四川省各个地、市、州的一些官员。。。。。。这一回的课堂作了更多的准备：教室里找美术教师画了十幅各种流派的鲜艳夺目的时装画。讲台上摆放了两个人体模型，也给她穿上了时装。两节课的课题是：从墙上这十幅画和台上这两个模型中去获取灵感受些启发，画出不同予以上的服装设计图，根据自己的服装设计图再画出服装裁剪图。。。。。。我在课堂上着重讲了“形象思维”。服装设计当然就得凭“形象思维”，我从抽象、具象、形象、意境的内含、外延、及其关联，再讲到第一视觉和第二视觉。形象思维要关闭你的第一视觉，启动你的第二视觉，把你在第一视觉中获取得的一切抽象的美，具象的美一齐调动起来。再从你的第二视觉中使得一切抽象的美、具象的美相交汇，再从中去营造意境、去构思、去升化为崭新的形象，从而去创造出你的独特的、新颖的、美妙的、时代的、个性的形象。。。。。。当然在这一主题中再融汇一些美学常识，不时引用一些古诗词佳句。使得课堂里充满了美感，充满了诗情画意。。。。。。课后罗云祥给我说。有些内容学生怕听不大懂。我说，只要刘继常他们听懂就行。。。。。。后来刘继常副市长在大会上的总结报告里说：曾老师知识面很广，服装美里面的诗情画意讲的很新颖。。。。。。随着职业教育的日益发展，更多的好处很快接踵而来。。。。。。
“服装设计班”确实为处于末流的“自贡市第十七中学”在“杀开一条血路”！为“釜溪职业高级中学”的建立起到了创始的作用，为即将到来的登上“国家级”的最高峰起到了铺奠的、奋斗的作用。为中国的职业教育起到了探路的先行者的作用。。。。。。四川省招开了一个“职业中学教学大纲、教学计划修订工作会议”，准备先从几个中等职业教育专业着手，进行一些走向正规化的试探。因为中国的职业教育也是在创始、探索的初始阶段，要走向正规化还有一段过程。四川省准备从“应用电子电器”、“幼儿教育”、“工艺美术”、“服装设计”。。。。。。等等六七个专业制订出四川省的“中等职业教育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指定我编写“服装设计专业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草案〕提供会议讨论，并指定我担任会议上此一小组的组长。。。。。。以后自贡市第二次“教育科学研究成果奖”，给我这个教学计划发了个二等奖。向垣奎也给了个二等奖。胡安黔被提上来当教务主任，当了一年，他不想干，又去教书，以后评了个“高级教师”。。。。。。算是给这些先行者一点小小的“甜头”。但我们这些人都是种桃子树的，树子种下去，得慢慢的长高长大、开花、结果。待到桃子缀满枝头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那桃子林了。前人栽树，后人摘桃。这是永恒的规律。遗憾的是，当那些后人龇牙咧齿噬咬桃子的时候那种洋洋得意，不知道还有种树的人流过的汗滴。“数典忘祖”，便是这种人的悲哀。。。。。。
中央决定在全国创办一百所“国家级重点示范职业中学”。当时蜀光中学已经被订为全国首批一百所“国家级重点示范高级普通中学”。。。。。。釜溪高级职业中学最终成为了全国首批一百所“国家级重点示范职业中学”之一。当然从此好处更是源源不断一个个接踵而来。。。。。。国际开发银行第二次无息贷款又来了，学校被批准了扩大校园，征用了周围大片土地，兴建了一个大运动场、学生宿舍。。。。。。以前是最没有出息的才来读十七中。现在四面八方争着来读。学校当然顺理成章公开标出价码。考生成绩在录取线上的不再加价，在录取线以下的低一分收取多少钱，随行论价，一个学生收取三五千、七八千的都有。之类“额外”收入一个新学年高达数百万，教师的福利享受曾一度居予全市最高，超过了老牌的蜀光中学。因为成了“国家级”的学校，故而顺理成章，“国家级”的好处少不了都会给上一个“名额”。有了给的这个“名额”，当然就得推出一个人去领受。国家“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有了。教育系统全国级英模，有了。可以肯定的说，这些人如果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其他何处，是很难得到这种赏赐的。还给了一个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委员的“名额”，材料上报之后，上头认为条件差距太大，没有得到批准，当然也就“浪费”了一个“名额”。还给了三个去美国进休的教师“名额”，给了服装设计班两个教师进修“名额”，“办公室自动化”一个教师“名额”。去美国进修首先得有两个必须条件：其一是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我和向垣奎都超过了年龄，只得自动放弃。弄了一个年轻的去进修“办公室自动化”。先得去成都读一年出国外语进修班。使英语的“听力”和“口语”达到一定标准，这是第二个必须条件。这小子本来是在学校教英语课的教师，去成都“再加工”了一年，“听力”和“口语”都未能“过关”，被“打道回府”，三个出国“名额”也都“浪费”了。。。。。。之类情况，也是象十七中这样的“暴发户”在所难免的事情。十七中是在六十年代末搞的一所“民办中学”，以后要取缔民办，从自贡市中等师范学校和自贡市第二中学〔也就是蜀光中学〕抽调来了一批公办中学的教师。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才统一编号，命名为自贡市第十七中学，从七十年代末命名为自贡市第十七中学的末流地位到九十年代初跃居成为“国家级重点示范高级职业中学”的顶尖地位，总共只有十多年的时间。真有点象王洪文那样，是“座直升飞机”上去的。地道的“暴发户”，当然“暴发户”也有自己太多的无奈和悲哀。无论从师资、教学理念、学校风气。。。。。。等等比起蜀光中学这样建校八十年的老牌子名校来其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中国职业教育从无到有到规范化的一个过程吧。不过近几年随着高等学校招生名额的逐年增加。釜溪职中每年考上大学的学生也日益增多，早两年就已达到上线一百多个人的，二零零四年高考上了“录取线”的近三百人，占了该年度毕业生总人数的分之七十以上。就业情况早几年甚佳，比如“会计自动化”和五大银行合办期间，基本上都被银行接纳了，当然其中有不少是银行的职工子女和“关系户”，有点“代培”的“心照不宣”的约定，现在之类财会人员已有“人满之患”，所以就业的难度也在不断加大。“幼儿教育”搞了十多年，社会接纳也有“人满之患”。。。。。。职业教育面临的问题，困难很多，前进之路并不是那么顺畅。根据国家社会发展的情况，不断调整，更新是迫急的新课题。。。。。。
匆匆的走过了坎坎坷坷弯弯长长的六十年人生路。象一个棋子，被茫茫造化那看不见的三个手指头捏着听凭命运的摆布，无能、丝毫无能挣扎着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施展自己的抱负。去干自己想要干点的什么.......几十年都是为茫茫造化活着，没有办法能够为自己活：为吃饭、为饿饭、为自由、为不自由而活。为不至被饿死不至被屈死不至被冤死而活！！有时候真觉得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实在是白活了！！有时候又觉得没有白活！真的没有白活！！我见证了中华民族的苦难！我见证了中华民族的抗争！我见证了中华民族从苦难中崛起！！我见证了中华民族在抗争中前行！！而在中华民族的苦难\抗争\崛起\前行之间，烙下有我的一行脚印......而且有一点不含胡，那就是这一辈子对于真理的挚着，向往真理、寻找真理、追求真理、思考真理的始终不渝！！！。。。。。。追求真理的脚步绝对的没有停止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退休了，能够获得一点活的自由了吗？！
命运太捉弄人了，更残酷的不幸突然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没有办法躲避，没有办法抵档，唯一的对策是与之抗争。六十岁那年退休之后，艰难的与之抗争迄今已经十多年了，太多的酸辛！太多的沉重！我早已经年逾古稀，走向耄耋之年了，我还能抗争多久呢？！无需问多久，问也没有用，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抗争，没有任何希望的抗争，虽然没有任何的希望，然而却必须也只能不懈的抗争下去。抗争抗争，艰难的抗争，到死方休，我还将把这残酷的抗争写下来，留诸于世。。。。。。
二零零五年大暑初稿于酸笆斋
二零零六年初春改稿于酸笆斋
联系电话0813-8205831
教师增加点“辅导课”，以之收几个钱，家长愿意出，当然不愿意也得出。孩子总是家庭的希望，希望在予成绩，所以大多数都有点“愿挨”的被动心态。其实教师凭口舌去换取几个小钱，虽然不竟合理，也算是辛苦赚来，老百性尚未必视之为“吸人血汗”。老百姓视之为“血盆小口”，主要是指以“选校”、“赞助”之类名目来设立的那道“宰人”的“门槛费”，从几千到几万甚至几十万！那予小老百姓而言不是个小数。特别是恢复高考之后。能够考上大学进入大学的太少了，从百里挑一发展到挑十再发展到挑二十。。。。。。许多高中毕业生都考不上大学，而此时“读书无用论”已经彻底的被扫荡了，在邓小平“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倡导之下。社会理念与毛泽东时代截然相反的是把“文凭”，特别是大学文凭看得有如一只“金饭碗”，似乎有了一张大学文凭，就有了希望和未来。于是高考之路被称之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应试教育”应运而生，学校以毕业生升学考试成绩来排序，于是各地“重点学校”应运而生。进入了“重点学校”似乎就能步步向上，一直到考入大学。而在“重点学校”之外似乎就希望渺茫。。。。。。大家都想挤进“重点学校”。“一切向钱看”，既然有利可图。那“宰人”而又有人“愿挨”的“门槛费”也就“随行论价”。以学校的“等级”来“明码实价”。以学校的“等级”不同，订下了各自的“录取分数线”。上了“录取分数线”的，不外加收“门槛费”。“录取分数线”以下的，则各自“标价”。有少一分收五十块。少十分则五百块，少百分则五千块。。。。。。有少一分收一百块的，还有收两百块的。。。。。。于是这“门槛费”少则几千，动彻上万，特别是“名牌中学”至少数万不等。。。。。。非“重点学校”自己也设立了“重点班”，要进“重点班”当然也得收钱，所以非重点学校也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大学更不用说，各种费用基本上万。。。。。。老百性已经不仅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还得加上“校门八字开，有子没钱莫进来。”“义务教育”既然是名为“义务”，顾名思义应该是不收钱的。你的钱多，要花几十万去上“贵族学校”，甚或要送到国外去自费上学，那是你自动放弃“义务教育”的“享受”。可是有些人家为了子女能够进入“重点学校”而倾其所有，甚至负债累累，这又该怎么说呢？那学校还是叫作“义务教育”的学校，而你却要花大把的钱，硬要去“享受”那里的“义务教育”。而放弃这边的不花钱或少花钱的“义务教育”，只能说这是“中国特色”了。削尖脑袋自己去“愿挨”。而且还要拼着命的去“挨宰”才能心安。。。。。。若干年之后，再追思这种现象。到那时如果大家都能视之为“怪现象”了，中国的“义务教育”就向前跨了一大步。没有人再去花费“门槛费”之类冤枉钱，“义务教育”也就更名副其实了。
我所在的这个自贡市第十七中学，我刚刚去的时候，刚刚恢复高考，那时候的毕业生有考上人民大学的，四川大学，重庆大学。。。。。。都有，因为学生“就近入学”，没有挑选过，成绩好的学生各个学校都有。不久搞“重点学校”，以后便每况愈下，成绩好的学生都到蜀光中学去了。“就近入学”者都是成绩差的。。。。。。十七中成了末流中学，老百性骂小孩：你要不好好学习，就只有去读十七中。。。。。。当然不只是十七中，所有“重点中学”之外的中学，所有全国的“重点中学”之外的中学都面临着同样一个难题：学生不读书，学习不上路，教师没劲，有如“对牛弹琴”。中学生毕业之后什么也不会干。不会工、不会农、不会商。。。。。。中国的中学教育严重的脱离实践。已经面临着非改革不可的教育危机。八十年代初期，中央决定中等教育进行重大改革。两条腿走路。一条普通教育，另一条中等职业技术教育。把以前的“一个模具”变成“两个模具”来用在中等教育这条教育“生产线”上。“重点中学”当然继续走普通教育，应试教育加天才教育之路。然后上大学，硕士，博士。。。。。。非“重点中学”则要求走中等职业技术教育之路。毕业之后能够到工农业战线上去作一个有专业技能的普通劳动者，也就是教学生个一技之长，使得受过中等技术职业教育之后能够到现实生活中更好的找到一个饭碗。然而这是一条新路，谁也没有干过，不知道该怎么去干。。。。。。
自贡市和全国一样，中等职业技术教育之路必须去走。十七中属于走这条路的非“重点中学”之列。。。。。。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小日本的家用电器，主要是各种日本牌子的电视机已经遍及中国的大、小城市，然而当时还没有什么“售后服务”之说。维护、修理各种家用电器的人员非常的少。所以好多个学校都干起了“电器维修班”、“电子电器班”。。。。。。之类。名目不同，内容属一，都是以维护、修理各种家用电器为内容。十七中也办了一个“电子电器班”。物理课教师当然成了业务专业课教师。胡安黔物理课教得好。〔以后被评为物理课高级教师〕，而且动手能力很强。加上一个邱志国，成了这个班的“创始人”。职业教育在全国兴办之初，面临着同样的两个问题：其一是专业教师奇缺。其二是跟社会就业难以“接轨”.社会现实生活中急需的具有专业技术知识和能力的青年工人。没有懂得相应知识的专业教师去教去培养，而凭现有的教师专业。或者想当然干起来的专业，社会上则不一定需要。所以在起步创建之初，少不了探索，甚至免不了瞎碰。。。。。。这时候我蜀光中学的同学卢德强调到十七中来当书记兼校长。也想给十七中这样的一个末流中学，在中等教育改革的道路上去为之寻找一条出路。｛当然这主要是上头的要求。｝电子班已经太泛泛了，许多中学都办起了名目不同而内容属一的之类一个班。所以卢德强想搞一个“独具的”这样一个班。当时国外境外的各式各样的五花八门的服装已经象潮水一样的汹涌神州大地，许多人靠倒腾服装发着小财大财。。。。。。于是卢德强想搞一个“服装班”，教师里头除了我，还有一个向垣奎，向垣奎本是教高中的政治课教师还是政治课教研组组长，他家里的几位兄长都是自贡市很有名气的高级服装师傅。向垣奎是蜀光中学一九五九级毕业，比我晚十年，他上大学以前，受家庭耳濡目染，随其兄长学得了一些手艺，制作上还相当的不错。。。。。。既然有着这么两个“手艺人”，不如发挥发挥使用使用。。。。。。经过几番劝说动员，终于决定要办一个“服装设计班”，当然这个班的“创始人”就是我和向垣奎。拿起剪刀，“重操旧业”。予我而言，真是一百个的不愿意一千个的不愿意，那是在当年要被饿死的时候为了去换取一碗饭吃迫不得以而为之的干活。曾经的辛酸、屈辱、无奈。。。。。。留下来许多的无尽的痛苦的回忆。自从“洗手不干”之后，真是决心再也不想去摸一下那剪刀了。。。。。。现在而今，要为这走投无路的〔这一半的〕中等教育去寻求一条出路，要为这处于末流的十七中去寻求一条出路，要为这迷迷糊糊的挤不进大学门槛的青年男女去寻求一条出路。一条中国中等教育｛这一半的｝迫切需要的改革之路。似乎也还意义重大。。。。。。几番考虑之后，那就干吧。。。。。。一切都没有现成的，要去制定几年的“教学计划”、“教学大纲”、“教材”。。。。。。一切全都得新起炉灶，自我去全新设计，没有借鉴、没有参考，得自己去思索去设计去摸索着前行。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创办得有正规的服装学校，在此以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才建立了服装设计专业；也还没有服装刊物，在此以后才相继创办了两家服装杂志。国外到有不少的服装杂志，价格太贵，学校没有钱，所以只订了一份日本的《登丽美》服装杂志，。。。。。。最大的困难是在教学上，理论与实践的结合问题。职业技术教育最根本的最关键的是“学”与“用”必须一致必须同步进行，没有实践，依然“纸上谈兵”那就完全没有意义。如何使得学生能够去动手实践，这成了初创之始最大的难题。。。。。。服装设计当然首先得学好服装裁剪和服装制作。没有布，就用报纸，把报纸粘接起来当成布。在上面去画线，再剪下来。。。。。。似乎近似于“沙盘作业”，依然是隔靴骚痒。一个学期过去了，没有来点“真个的”。在裁剪方面裁剪公式之类到是背记了不少，只是依然停留在剪报纸的作业上，没有布来剪。缝纫方面则只能打膛底、内裤之类入门作业上。。。。。。学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费当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计划。真不知道这样的教学该如何进行下去。。。。。。第二个学期开始了，教育部定然收集了全国职业教育在这起步的第一个学期里，各种形形色色的情况。为了能够更好的把这一改革认真的进行下去，决定对于全国开展职业技术教育的情况进行一次全国性的大普查。根据上头掌握的情况，认为可以把开展情况分为三类：一、基本符合的，二、不完全符合的，三，完全不符合的。第一类的很少，第二类的也不是太多，第三类，为了应付上头，在名义上办了职业教育班，而在实际上与职业教育毫不相干，只不过是作作样子，胡弄上头而已，这种情况的较多。。。。。。按照历史养成的惯列，凡是上头来检查，就得忙得过不亦乐乎。必须得作出样子，装点好门面，要把与平常不同的面貌给上头来的人看。全国如是、行行如是、历来如是。从市里从局里一直抓下来，当然就抓到了我们这样一些“第一线”的人头上。。。。。。钱是没有的，得自己去想办法。胡安黔叫电子班的每个学生自己交钱，每个人大概一二十块，去购买了许多的电子原件，准备每个人装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当然得等到面临检查团“现场”目睹之下去进行“现场表演”，总之是有了可以给人“眼见为实”的了。而我们却焦头滥额，想了许多“对策”，而又觉得都不合适。。。。。。最后探听得知学校校办厂还存放有几匹劳动布，是准备给工人作工作服用的。。。。。。经过协调，校办厂同意支援，拿出来给服装设计班的学生作“现场表演”之用。一个大难题解决了，大家便忙忙碌碌去作好各种准备，之类迎接检查的各种程式。从毛泽东时代以来，之类基层干部大多久经操练，训练有加。自然胸有成竹，连许多细节都考虑的很是周到。只等待幕布拉开，角色们一个个粉墨登场去迎接四川省省检查团的到来，让你们去观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就是了。。。。。。
。。。。。。四川省省检查团的队伍终于来了。加上本地官员有好几十个人。颇为浩浩荡荡。。。。。。听说检查团团长是重庆的一个教育局长，属行家当官的，较为懂行。那时自贡市的教育局长叫杜江，以前是蜀光中学的政治课教师，后来到了省里作了中共四川省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当此时也，行家当官，专家当官已经成为时尚，当官或者升官都得看文凭。既然有了这么一道新的“门槛”，那有何难哉！于是捞个文凭，弄个文凭。。。。。。总之不管以什么手段来达到此目的便成了今后许多年间一些当了官而又没有文凭的或者没有文凭而又很想当官的之类奋力以求的经营。有了需求便有了满足需求的相应经营者。从此许多的大学便有了新的创意，什么干部进修班、研讨班、速成班。。。。。。名目不同，“苦心”属一，在那大学里边只需一年半载，就可以弄到一张大学文凭。摇身一变就镀上了一身金，就有了可以升官、当官的“规定条件”。学习时间短、学费却特别的高，二者之间成反比例。学费高并不可怕，有公家可以报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都高兴，何乐而不为！。。。。。。在之类当官的带头倡导之下，许多行当都要求文凭。于是相应行当便相应而生，制作假文凭，一切大学一切名牌大学的毕业文凭、硕士、博士。。。。。。乃至护照。。。。。。都可以买得到。最先价钱贵一点，以后不断垮价，三几百块都可以买得到一张文凭。。。。。。
检查团的安排。上午听专业理论课，学校定的由胡安黔上电子班的课，由我上服装设计班的课，我当时依然是讲服装裁剪知识。既然是讲给检查团的懂行的当官的听，当然得精心的作一些课堂设计。我想你是当官的懂教书这一行，你未必懂得服装这一行。你虽然穿了几十年的衣服，你未必对于服装具备有一定高度的审美观。既然把服装作为一种人类的知识来传授，一种与工艺美术相关的学科来教授，既然已经登上了庄严的课堂，我的讲授就应该有别于裁缝师傅言传身授教给徒弟手艺那样的作派。还不是说二者有什么高低之分，“传道授业解惑”应该是相同的。但这是两条不同的渠道，其作派应该有所差异。课堂讲授除了教给学生怎样正确的裁剪衣服之外，还应该把对于衣服的无比丰富的内涵融汇予其中。衣服是人类文明进化的体现和记录：衣服的审美体现，记录了人类审美观念和美学思潮的变化和进步；衣服的工艺体现，记录了人类生产、科学、工业的变化和进步。衣服款式、格调的千般变化既体现了人类的横向交流也记录了民族千百年悠久历史变化的沧桑。服装的内涵太丰富了，人类生存发展的历史已经使得服装从美学、工艺学、人类学、社会学、行为学。。。。。。等等人类的文明成果中不断的去吸收、滋润而又交相辉映予人类追求美的社会生活之中。。。。。。课堂讲授，我应该从美学的高度、文学的高度、艺术的高度、赋予服装以更高、更广、更深层次的内涵。我的服装课堂应该兼毕文学的凝重、美学的轻盈、还要有科学的严谨。。。。。。其实中华民族对于服装美的追求已经几千年的悠久历史。中华民族的服装在历史上从来都是五光十色、万紫千红、绚丽多姿、令人眼花缭乱。现在我们只看到各个少数民族的服装五光十色，殊不知汉族的服装在毛泽东时代之前也同样是那么五光十色、绚丽多姿的。只是在毛泽东时代才枯萎了。在毛泽东时代近三十年间才变成了黑压压、兰淀淀的灰普普一统天下。。。。。。历史上对于美，对于美人的赞美、韵叹，不少都是和服装交相融合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从衣裳联想到绚丽的彩虹，“霓裳羽衣”赋予女人以飞天的梦幻。。。。。。这样的一件一件衣裳该有多么华美！“飘飘欲仙”、“正襟危坐”，、道貌岸然”都是因为服装的衬托而得以形象化、赤身裸体定然显不出“道貌”，定然也不能“岸然”。古典小说有如“红楼梦”，描写人物出场，首先要，必不可少的要去细致的描写这人上穿什么下穿什么脚下什么头戴什么，什么颜色，绣什么花朵图案，佩戴着些什么首饰，手中还把玩着什么。。。。。。仔细去阅读去品味，你定能领略到此中美的渲染赋予你美的感染和熏陶，从外在美把你导引进入内在美，表里如一，给予你完完整整的一个活生生的美的形象。服装是展现一个人的身份，价值、地位、财富、品味、文明。。。。。。的一种载体，是个人形象和社会形象的体现和综合。。。。。。对于服装的这些初浅的理解，当然不能枯燥的去说教，而必须是把这些理解这些概念融汇入我的全部教学之中。。。。。。这是对于我的课堂设计的“宏观构想”。但如何去体现于那每一节课，贯穿于那四十五分钟去，那又得更为具体、细致、精妙的去构思设计了。。。。。。
上课之前，卢德强来告诉我：检查团团长和市里的头头来听我的课。。。。。。听课的来了二十多个，都是内行。当时开学不久，正是春光明媚之际，我安排的两节课是讲“女式春秋衫”。真是天助我也！“乍暖的”太阳把它明媚的春光透过树上枝头嫩绿洒落在窗外，星星点点，充满了美好的遐想；花草的芬芳随着轻柔的春风吹拂进窗里来。“春风又绿江南岸！”“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春花秋月不尽是过眼烟云，春花秋月必然的给你留下有美好的怀念、难忘的情节、无限的追思。多少往事伴随春花秋月使得你终身无忘啊！春天是萌发生命的而秋日是收获果实的，“莫放春秋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多少的诗人情种都想“留住春光！”，他们却是留不住“春光”的，然而我们却可以“留住春光”！！春是美丽的、秋是美丽的，女人是美丽的！万紫千红的绚丽、硕果累累的金黄、新生的期冀、收获的怡然我们都可以把她的美截取下来留在美丽的女人身上，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女式春秋装。绚丽、淡雅、凝重、轻盈、庄重、随和。。。。。各种情调、各种格调的美都可以赋予女式春秋服装。以之来装点美丽的女人，从而又在美丽的女人身上留住了春的绚丽、秋的淡雅。。。。。。在一番铺垫之后，春秋的美的境界已经悄悄的步入了我的课堂，然后开始了严谨的服装裁剪教学。。。。。。而在其有条不紊的严谨之中又适时的锲入美的韵叹。古诗词之中，韵叹春的美、赞颂秋的好、吟诵女人的娇艳、清纯。。。。。。喜、怒、乐的佳句有的是。我准备了百十句，讲课中似乎信手拈来，实乃精心营造，从始至末课堂都充满了诗情画意，春意盎然。。。。。。下课铃响了。。。。。。检查团团长有点“迫不及待”的快步走上讲台来。很热情的含笑握着我的手，说道：太好了，这堂课讲的太好了！声音颇大，下面的同学都听见了，同学们高兴得，激动得鼓起掌来。。。。。。副校长林叔明又给我说：检查团团长给市领导说，你的课讲得太精彩了，他还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课！。。。。。。检查团团长如此的评价自然很快传开了，大家当然都很关心这次检查。“老曾第一炮就打响了”，给关心的人们当然代来了许多欣慰。当然这一次“公开课”也和杨振宁说的“表演”、“设计”的思想模式有点“不谋而合”。。。。。。下午的安排是检查学生的实习操作课。其实我们费了最大力气去精心安排，要拿出来给检查团看的，就这两节实习操作课。这是“迎接”检查团的重点中的最重点！本来就准备得精细而且充分，因为这是“重头戏”！再加上已经有了上午那两节课造成的良好印象，打好了底子，所以我们的“压力”基本上已经解除了。。。。。。然而中午，老师、学生都没有休息，动员学生迎接检查的时候，提出了“以战斗的姿态迎接检查！”，这是毛泽东时代传继下来的传统的“动员令”。当时我们和学生都还没有去预想到，这次检查对于我们班，对于十七中的命运会有着什么样的干系。根本没人去想的那么多。只不过因为是全国、全省而且是省检查团的光临，不能怠慢而已。。。。。。上课之前也就是检查团步入课堂之前，我们得紧张的部署，作到人人到位。只待一声令下，全盘都得动将起来。。。。。。二十多台新的缝纫机，每一台缝纫机上有一个学生，把已经裁剪好了的劳动布衣、裤的裁片，放置在缝纫机上，缝纫已经刚刚开了个头，“时刻准备着”下一步行动。。。。。。几张大大的裁案上铺开了劳动布，旁边还堆了几匹，有的画好了一半的裁剪线，有的已经开始了下剪，整个现场布置的就象“正在进行式”的一个“横断面”，有如突然停顿下来的一个电影镜头。这样一个有条不紊的“正在进行式”演练。只需一按电扭，那电影就会一幕一幕接着扳演下去。。。。。。大家都焦急的坐在那里、站在那里，有如在“后台”“候场”的演员，那样焦急的在“酝酿情绪”，一个个的角色都在等待着“情节”到了好步入前台，去进入戏中的角色。。。。。。“放风的”人终于跑回来了，急切的报信说：上楼了，上楼了。。。。。。一声令下，全场立即紧张的动作了起来。。。。。。人人都专心致志，分外认真。只听见几十台缝纫机咔咔嚓嚓的转动声响，没有一个人讲话的声音，也没有闲人。。。。。。现场真是“煞有介事”，而且“很有看点”。。。。。。检查团巡回了一二十分钟，对学生也进行了不少询问之类。。。。。。我们准备了足足两节课时的干活，实乃“有备而无患”。。。。。。检查团的人终于全部离开了教室。尾随其后的“放风的”人回来报信说：全部都进会议室去了。所有的缝纫机都不约而同的突然停顿了下来。一个个有如刚刚跑完了马拉松，精疲力尽，全都突然的瘫倒在那里；也如第一次上台演出之后退场的实习演员不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否得体，惶惶不安的等待导演的说道。这时候我该表态了，我说：很好啊。大家都表现不错啊。。。。。。不过都有点紧张，是不是啊，没关系啊，一回生二回熟。要“目中无人”，跟你平时一个人操练一个样，不管谁在你旁边都不要把他当一回事，今天的表现都很好，全部都给九十九分，大家高兴得叫嚷了起来。。。。。。如此的“检查”和“胡弄检查”是“历史”造成的，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近些年来，这等手段已经不灵了，各行各业、上上下下、弄虚作假依然无处不在，为了抓着那虚假之所在，所以各级部门便常常采用“私查暗访”这种封建时代那些清官使用的办法。特别是各类新闻记者的“暗访”，暗访之后，庚即“暴光”。给各种各样的虚假现象以打击、抨击。。。。。。“今日”“暗访”之多，当然是一种莫大的悲哀，然而不采用“暗访”的手段便抓不着那虚假之所在，正是今日现实社会社会生活的莫大悲哀！看来“私查暗访”这种这种手段还得相当长期的使用下去。。。。。。
不久之后，从市里头传来消息：十七中被评为“一类学校”，全自贡市唯一的一所“一类学校”。我们的“表演”当然“功不可没”。再以后，又从省里传来消息，全四川省共评出了为数不多的几所“一类学校”，十七中被列入“前排就座”，这样的结果当然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与此同时中央为了在全国更好的发展职业教育，要求各个省首先确定几所“省级重点职业中学”，着力扶持和办好这些重点，得出经验，以带动其他。这是传统的中国工作模式。当然，如果能够成为首批的“省属重点职业中学”，一切好处都会“接踵而至”。市里知道这个消息，当然很想能够去省里争取到一所“省级重点职业中学”的名额。因为有了省检查团对于十七中的良好评价，所以市里头便积极的准备十七中的“材料”向省里上报。。。。。。然而下一步该怎么办？校办厂支援的那几匹劳动布当然很快就弄完了，接下去如果不能够真刀真枪的去干，依然停留在“沙盘作业”的基础上面。那要想争取得到个“省属重点职业中学”的名额。恐怕就难度太大了。。。。。。
。。。。。。正当我们为了下一步该怎么办，而感到十分为难之际，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主动的找上门来了。。。。。。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来了两个负责人，他们找了学校再找到了我。请我帮助他们公司解决一件十分紧迫的“大难题”。据他们说是省检查团的一个负责人给他们讲的。这个“大难题”如果来找我，一定能够得到解决。。。。。。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曾经有几种工艺品驰名予全国，驰名予国内外：譬如有名的“龚扇子”，把竹丝弄成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用这种纤细的竹丝，编织成栩栩如生的人物、猫、虎。。。。。。之类图画，非常美观。多次作为高级艺术品赠送给国外的大人物，或被作为高级艺术品在国内外收藏。只因太费功夫，你想想，要把竹子弄得来比头发丝还细，还要用这种纤细的丝来编织那么美妙的图画，说起来都令人生畏。编成一把“扇子”需要投入几个月的时间，还得熟练、精细、具有高度审美观的人才能操作出来。。。。。。看来很有失传的危险。。。。。。另外还有“余曼白的剪纸”也曾名噪一时。。。。。。还有一种“扎染”品也是自贡市有很悠久历史的独特的一种手工艺品。全由手工制作：得用白色的纯棉布或者白色的纯丝绸，凭藉言传身教的传统的经验用手工“针扎”成各式各样的花絮图案。再浸入各种不同颜色的染缸里面去染色、晾干。“针扎”的中心，颜料进不去，呈白色，扎得越紧之处，染色越浅，越松散之处，染色越深，正好成反比例。但其色度从深到浅层次无比的丰富。由于手工“针扎”，随意性极大，很难显现什么具象图案，正因其抽象，故尔显现了巨大的想像空间：一幅幅“扎染”出来的图案，原始、朦胧、粗犷、神奇、自然主义、未来主义、野蛮主义、象征主义、象而又什么都不是。象雨后的彩虹、象傍晚的落霞、象黄山的云雾、象瀑布、惊涛、象微波轻荡、春风徐来。。。。。。花非花、雾非雾、充满了无尽的遐想。。。。。。然而，如此美妙的手工艺品，多年以来，由于多种因素，难以登上“大雅之堂”自然也难以取得经济效益。现在正在北京举办一个大型的“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他们公司用这种扎染的材料制作了一批女式“旗袍”，送到博览会上去了。这种构想倒是很富有中国特色和民族特色、地方特色的，无奈送上去的这些“旗袍”，穿在女人身上，既不合体而且十分别扭。他们对于这些“旗袍”的设计和裁剪据他们说都是找的最高级的师傅，然而总无法解决这一个“大难题”。。。。。。“旗袍”在解放以前的中国非常流行，合体的“旗袍”能够充分的展现女性美，讲究胸围、腰围、腚围的合度，两侧开叉以其高度的不一，以随意展现女性腿部修长的美、以其诸多特色在国际上享有盛名。所以除了大陆以外，世界上的华裔女性一直作为传统服装穿着，甚而作为“礼服”穿着出入于大庭广众之间。可是在“毛泽东时代”这近三十年间，中国大陆的女人其穿着不能去展现女性美。所以“旗袍”被视为“封建的”、“资产阶级”的服装。没有人敢穿，在中国大陆已经绝迹近三十年。裁缝师傅们自然“讳莫如深”，所以制作和裁剪在之类以言传身授传递手艺的行业里面几乎已经頻于“失传”的地步。因此之故，他们公司请了好些“高级师傅”都不得其要领。作出来女人穿不上身，如果这一“大难题”得不到解决，在这样一个大型的国际展销会上肯定将无功而返，而且还会大大的赔上一笔。他们当然焦急难安。。。。。。当然这对于我也同样是个“大难题”，我从未涉猎过之类服装。完全陌生，更说不上任何研究了。。。。。。但是对于他们的焦急、束手无策，对于他们的那种恳切、信任。我都难以拒绝。来找我，这是仅存的唯一的希望，如果落空，给他们的打击定然是很大的。。。。。。最后，我只得答应他们，我找找资料，研究一下，让他们明天再来。。。。。。当时中国尚没有服装杂志和之类书籍，欧、美的服装杂志，自贡市之类地方无法订阅也买不到，小日本确实“无孔不入”，日本的《登丽美》服装杂志，是我们最先订阅到的，我记得其中一期里有过关于中国“旗袍”的资料。。。。。。果然找到了。。。。。。近年台湾、香港一些服装厂家也生产了一些“旗袍”，向欧、美销售，对于那些可以随意去展现女性的细腰、丰乳、肥臀的线条美、性感美的开放社会，还颇受青睐。。。。。。第二天，他们又来了，我说，可以给他们解决。他们当然高兴。提出给我一笔不少的报酬，希望我给他们几种规格不同的样品。我不想要那“一笔不少的报酬”，我有我的“重要”目的。我提出由他们供应扎染好了的原件。而“旗袍”的设计、制作为成品则由我们全部包干。制作出来的成品则交给他们去销售，我们只收取为数不多的一点加工费。赚钱仍然随他们去赚。我的“重要”目的当然也就是为了学生能够有了这宗产品。能够“真刀真枪”的去大干一场。。。。。。他们当然很不放心。这是要以之“打入”“国际市场”上去的产品，我们的学生入校不到一年，制作之类课题才刚刚入门，这样也算高档的服装，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让他们去作，作坏了那损失也够大的。而最为重要的是如果此举能够得到成功，则定然能够为他们这种具有特色的手工艺品获取一宗出路，如果失败或者稍有差错就会使得他们失去了这么一次难得的宝贵机会，那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我的语言很平和可是他们能听的出来，如果不给我们代为加工制作，是得不到我为之设计的。予我而言，采取这种“捆绑式”销售，实在也是出于无奈。我的学生已经没有“下一顿”了，已经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了。谈来谈去。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无法拒绝我的“捆绑式”方案，他们知道如果不接受这个方案，他们已经到了别无选择无路可走的困境。然而他们又很不放心，于是他们提出要签订一份合同。其主要的目的是要求得保证，“以商言商”，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损失。他们才能同意由我们设计、加工制作出成品。扎染出的布件、绸件由他们提供，成品给他们检验、认定合格后，由他们自主销售。予我们而言他们最为苛刻的一个条件是：如果作坏了或者他们认定为不合格的产品，我们学校得予以赔偿。有了这一条他们也就完全的放心了。我们当然得保障这一条，连这点“包票”都不敢打，这合同还能签得成吗？合同订了一千件，每件加工费一元钱，可是这一千件服装的总价值却相当予我几十年的工资。学校在合同上面虽然盖了个大红公章。而一切责任当然得由我来承担。我则必须向一切人〔向对方、向学校、还得向学生。。。。。。〕打包票。。。。。。不过，卢德强到是表示很支持我，也还相信我一定有把握，一定会成功，所以他才大胆的盖上了一个学校的大红公章。表示学校同意承担责任。叫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能够大胆的与我们合作。
。。。。。。我们又再次的“以战斗的姿态”、热火朝天的、全力以赴的干起来了。由于这样的“实战演练”的机会太难得了，眼前条件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途径能够得到这么大的一笔经费去投入，去给学生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实战演习”之用。所以学校同意把其他的一切课程都暂时停了，全部日程都投入了“旗袍”的设计、裁剪、制作当中。我和向垣奎当然全力以赴、早出晚归。学生们情绪高昂，同样的全力以赴。。。。。。不过此时，我们根本没有去想到此次这番“实战演习”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其他的结果。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把握住这一难得的机会，认认真真“操练”一回。。。。。。忙碌的日子过的真快。似乎一眨眼就过了三个星期，我们为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设计、裁剪、制作了三百多件扎染的布料和绸料的旗袍。由于我们作的细致认真，式样也新颖、大方、美观。他们把这些成品全部送到北京“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上去了。。。。。。此番“战斗”下来，真感到有点精疲力竭，人似乎都被累得瘦下去了一圈。。。。。。班上的教学生活又步入了正常次序。。。。。。
又过了三个星期，有天早晨我从家里去学校上课。从光大街步行到高山井有五、六里路。我走过了新桥，忽然听见不知是那里的大广播在广播自贡新闻。自贡新闻广播：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的三百多件扎染“旗袍”，在北京“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上，被扎伊尔住华大使和大使夫人全部买走了！。。。。。。我到了学校把这一新闻告诉了卢德强。卢德强听了自然很兴奋。。。。。。于是层层上报，从学校到局里再到市里再到省里都知道了，创建只有一年多的学生，设计、制作的产品竟然“打入了国际市场！！”八十年代初期，能够“打入国际市场”就已经被视为很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初创的职业中学的服装设计班的学生们设计、制作的产品。所以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之类相关的会议上，几乎每一次都在说“十七中的服装打入了国际市场”，一直在“不厌其烦”的宣扬。。。。。。这是意想之外的结果。殊不知这样个结果，却使得本来处于末流的十七中，从此“步步青云”，一跃而成为“暴发户”！！此番“打人国际市场”，予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而言，当然是个巨大的收获，那样一个“国际旅游产品博览会”，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在那会议期间里，作不成任何交易，不谨无功而返，肯定还会折上一大笔。他们作好了的“旗袍”或者没有制作的“旗袍”胚料，在当时的国内肯定都是无法卖得出去的，没有人敢穿，时间又是那样的紧迫。所以，如果不是我们及时的为之设计、制作出合格的“旗袍”，他们定然无法取得这一巨大的收获，无法获得这么一笔巨大的收益。予自贡市第十七中学而言，如果不是那种具有特色的鲜艳的“扎染”胚料，如果不是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主动的找上门来，〔我们去找他，他肯定不会干的〕。凭我们那些只读了一年专业班，而又很少实际操作的学生，不管你作的什么，要想能够“打入国际市场”，肯定是难上加难甚至是完全的不可能。这绝对的是一种机缘，偶然加必然，相得益彰，真正的双赢。然而自贡市工艺美术工业公司赢得的却是“有限”的利益；而自贡市第十七中学赢得的却是“无限”的不可估量的天大的好处！！刚刚起步的一个职业教育班，学习服装设计仅仅才一年的学生，制作的“旗袍”，竟能够在一个“国际博览会”上去展销，已经非同小可，而且被一个外国大使和大使夫人把几百件一次性的全部买走了，实属惊人！这种情况在全省是唯一的！在全国恐怕也是唯一的！自然引起了“轰动效应”！这种“轰动效应”非同小可，它打动了从局里到市里到省里一系列与职业教育这事有关联的官员：他没有办法不叫好，没有理由不称赞，没有办法不铭记予心！打入了国际市场就是打入了国际市场，“轰动效应”的结果是使得自贡市第十七中学更加的名声在外！为此前四川省检查团检查时候所作的良好评价又镀上了一层煊目的亮色。为自贡市第十七中学即将到来的步步高升，飞黄腾达铺上了坚实的台阶，一步一步的攀升，一天一天的“暴发”，一直达到了“顶点”，绝对的“顶点”！
首先，被省里定为“省级重点职业中学”，当时全省共有五所“省级重点职业中学”：重庆一所、成都一所、自贡一所、乐山一所、万县一所。
成为“省级重点职业中学”之后。停办了初中班和普通班。必须全部办成职业教育班。于是把“自贡市第十七中学”更名为“自贡市釜溪高级职业中学”。同时增办了“电算会计班”，“幼儿教育班”，“工艺美术班”，“文秘档案班”。。。。。。
随之而来的第一个大好处是得到了国际开发银行一笔数目可观的无息贷款。而省、市必须相应的给以同样数目的拨款，于是学校开始了大兴土木。新建了一幢综合大楼、融礼堂、实验室、电子教学室。。。。。。予其中的巍巍壮观的大楼。新建了一幢“现代化”教学大楼。。。。。。购买了大批电脑、电子教学设备、钢琴、风琴。。。。。。之类乐器。十七中开始大大的发迹了，破旧的教学楼推倒了，从没有过的崭新设备接二连三的来了，很有点“鸟枪换炮”的那般又酸又甜的味道！！。。。。。。不久，四川省职业教育工作会议在自贡市召开，釜溪高级职业中学当然作为“样板”，作为全省与会者参观、学习、借鉴的好典型。这都是一套中国特色的工作模式。遇到之类情况，我们当然是早有准备。首先是组织了一个服装设计制作的产品展览室，其“规模”也不是太小，也还有不少“看点”。其次是“现场表演”、全班学生制作“班服”。为了迎接这次重要的会议召开，全班学生决定自己出钱每人作一套“班服”。经过全班学生研究最后确定了“班服”的式样；然后由他们自己去挑选，购买了布料；再由全班共同设计，按照设计的款式，每个人自己去裁剪、制作出自己的那一套来。记得是米色的西服，在当时青春而又时髦。既是流行色彩又是流行款式。这时候的学生已经“久经操练”，一茬一茬的迎接过了许多批前来调查的、前来参观的、前来取经的“观众”。自贡市市政治协商会议的委员们，外地教育部门的官员们，各地职业中学的头头们等等等等。。。。。。现在的学生一个个似乎都成了多次出场的娴熟的演员。一个个都旁若无人的驾轻就熟的全神贯注的在各自的岗位上运作着。认真、沉着、老练、娴熟的状态，一般的也都是“跑马看花”的“观众”，也真还看不出其间“水有多深”！当然听我的课也已成了“不可或缺”的一个“保留节目”。这回说是有许多懂行的当官的专家要来听我讲课：四川省教育厅周副厅长来了，中共自贡市市委副书记周更新〔分工管文化教育的〕，他是蜀光中学一九四七级的学生，和我一个表哥王用光同学，在蜀光中学时候一齐参加了中共地下党。自贡市副市长刘继常，〔抗日战争时期毕业予昆明西南联合大学，西南联大是在抗日战争期间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迁来内地时候合办的〕刘继常从中学教师、中学校长、教育局长到副市长，是自贡市民主同盟的头头，也是我的中学教师。还有我蜀光中学同学现在是中共自贡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杨杰勋，自贡市教育学会副会长朱立章。。。。。。还有四川省各个地、市、州的一些官员。。。。。。这一回的课堂作了更多的准备：教室里找美术教师画了十幅各种流派的鲜艳夺目的时装画。讲台上摆放了两个人体模型，也给她穿上了时装。两节课的课题是：从墙上这十幅画和台上这两个模型中去获取灵感受些启发，画出不同予以上的服装设计图，根据自己的服装设计图再画出服装裁剪图。。。。。。我在课堂上着重讲了“形象思维”。服装设计当然就得凭“形象思维”，我从抽象、具象、形象、意境的内含、外延、及其关联，再讲到第一视觉和第二视觉。形象思维要关闭你的第一视觉，启动你的第二视觉，把你在第一视觉中获取得的一切抽象的美，具象的美一齐调动起来。再从你的第二视觉中使得一切抽象的美、具象的美相交汇，再从中去营造意境、去构思、去升化为崭新的形象，从而去创造出你的独特的、新颖的、美妙的、时代的、个性的形象。。。。。。当然在这一主题中再融汇一些美学常识，不时引用一些古诗词佳句。使得课堂里充满了美感，充满了诗情画意。。。。。。课后罗云祥给我说。有些内容学生怕听不大懂。我说，只要刘继常他们听懂就行。。。。。。后来刘继常副市长在大会上的总结报告里说：曾老师知识面很广，服装美里面的诗情画意讲的很新颖。。。。。。随着职业教育的日益发展，更多的好处很快接踵而来。。。。。。
“服装设计班”确实为处于末流的“自贡市第十七中学”在“杀开一条血路”！为“釜溪职业高级中学”的建立起到了创始的作用，为即将到来的登上“国家级”的最高峰起到了铺奠的、奋斗的作用。为中国的职业教育起到了探路的先行者的作用。。。。。。四川省招开了一个“职业中学教学大纲、教学计划修订工作会议”，准备先从几个中等职业教育专业着手，进行一些走向正规化的试探。因为中国的职业教育也是在创始、探索的初始阶段，要走向正规化还有一段过程。四川省准备从“应用电子电器”、“幼儿教育”、“工艺美术”、“服装设计”。。。。。。等等六七个专业制订出四川省的“中等职业教育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指定我编写“服装设计专业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草案〕提供会议讨论，并指定我担任会议上此一小组的组长。。。。。。以后自贡市第二次“教育科学研究成果奖”，给我这个教学计划发了个二等奖。向垣奎也给了个二等奖。胡安黔被提上来当教务主任，当了一年，他不想干，又去教书，以后评了个“高级教师”。。。。。。算是给这些先行者一点小小的“甜头”。但我们这些人都是种桃子树的，树子种下去，得慢慢的长高长大、开花、结果。待到桃子缀满枝头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那桃子林了。前人栽树，后人摘桃。这是永恒的规律。遗憾的是，当那些后人龇牙咧齿噬咬桃子的时候那种洋洋得意，不知道还有种树的人流过的汗滴。“数典忘祖”，便是这种人的悲哀。。。。。。
中央决定在全国创办一百所“国家级重点示范职业中学”。当时蜀光中学已经被订为全国首批一百所“国家级重点示范高级普通中学”。。。。。。釜溪高级职业中学最终成为了全国首批一百所“国家级重点示范职业中学”之一。当然从此好处更是源源不断一个个接踵而来。。。。。。国际开发银行第二次无息贷款又来了，学校被批准了扩大校园，征用了周围大片土地，兴建了一个大运动场、学生宿舍。。。。。。以前是最没有出息的才来读十七中。现在四面八方争着来读。学校当然顺理成章公开标出价码。考生成绩在录取线上的不再加价，在录取线以下的低一分收取多少钱，随行论价，一个学生收取三五千、七八千的都有。之类“额外”收入一个新学年高达数百万，教师的福利享受曾一度居予全市最高，超过了老牌的蜀光中学。因为成了“国家级”的学校，故而顺理成章，“国家级”的好处少不了都会给上一个“名额”。有了给的这个“名额”，当然就得推出一个人去领受。国家“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有了。教育系统全国级英模，有了。可以肯定的说，这些人如果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其他何处，是很难得到这种赏赐的。还给了一个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委员的“名额”，材料上报之后，上头认为条件差距太大，没有得到批准，当然也就“浪费”了一个“名额”。还给了三个去美国进休的教师“名额”，给了服装设计班两个教师进修“名额”，“办公室自动化”一个教师“名额”。去美国进修首先得有两个必须条件：其一是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我和向垣奎都超过了年龄，只得自动放弃。弄了一个年轻的去进修“办公室自动化”。先得去成都读一年出国外语进修班。使英语的“听力”和“口语”达到一定标准，这是第二个必须条件。这小子本来是在学校教英语课的教师，去成都“再加工”了一年，“听力”和“口语”都未能“过关”，被“打道回府”，三个出国“名额”也都“浪费”了。。。。。。之类情况，也是象十七中这样的“暴发户”在所难免的事情。十七中是在六十年代末搞的一所“民办中学”，以后要取缔民办，从自贡市中等师范学校和自贡市第二中学〔也就是蜀光中学〕抽调来了一批公办中学的教师。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才统一编号，命名为自贡市第十七中学，从七十年代末命名为自贡市第十七中学的末流地位到九十年代初跃居成为“国家级重点示范高级职业中学”的顶尖地位，总共只有十多年的时间。真有点象王洪文那样，是“座直升飞机”上去的。地道的“暴发户”，当然“暴发户”也有自己太多的无奈和悲哀。无论从师资、教学理念、学校风气。。。。。。等等比起蜀光中学这样建校八十年的老牌子名校来其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中国职业教育从无到有到规范化的一个过程吧。不过近几年随着高等学校招生名额的逐年增加。釜溪职中每年考上大学的学生也日益增多，早两年就已达到上线一百多个人的，二零零四年高考上了“录取线”的近三百人，占了该年度毕业生总人数的分之七十以上。就业情况早几年甚佳，比如“会计自动化”和五大银行合办期间，基本上都被银行接纳了，当然其中有不少是银行的职工子女和“关系户”，有点“代培”的“心照不宣”的约定，现在之类财会人员已有“人满之患”，所以就业的难度也在不断加大。“幼儿教育”搞了十多年，社会接纳也有“人满之患”。。。。。。职业教育面临的问题，困难很多，前进之路并不是那么顺畅。根据国家社会发展的情况，不断调整，更新是迫急的新课题。。。。。。
匆匆的走过了坎坎坷坷弯弯长长的六十年人生路。象一个棋子，被茫茫造化那看不见的三个手指头捏着听凭命运的摆布，无能、丝毫无能挣扎着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施展自己的抱负。去干自己想要干点的什么.......几十年都是为茫茫造化活着，没有办法能够为自己活：为吃饭、为饿饭、为自由、为不自由而活。为不至被饿死不至被屈死不至被冤死而活！！有时候真觉得这一辈子真是白活了！实在是白活了！！有时候又觉得没有白活！真的没有白活！！我见证了中华民族的苦难！我见证了中华民族的抗争！我见证了中华民族从苦难中崛起！！我见证了中华民族在抗争中前行！！而在中华民族的苦难\抗争\崛起\前行之间，烙下有我的一行脚印......而且有一点不含胡，那就是这一辈子对于真理的挚着，向往真理、寻找真理、追求真理、思考真理的始终不渝！！！。。。。。。追求真理的脚步绝对的没有停止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退休了，能够获得一点活的自由了吗？！
命运太捉弄人了，更残酷的不幸突然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没有办法躲避，没有办法抵档，唯一的对策是与之抗争。六十岁那年退休之后，艰难的与之抗争迄今已经十多年了，太多的酸辛！太多的沉重！我早已经年逾古稀，走向耄耋之年了，我还能抗争多久呢？！无需问多久，问也没有用，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抗争，没有任何希望的抗争，虽然没有任何的希望，然而却必须也只能不懈的抗争下去。抗争抗争，艰难的抗争，到死方休，我还将把这残酷的抗争写下来，留诸于世。。。。。。
二零零五年大暑初稿于酸笆斋
二零零六年初春改稿于酸笆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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