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挖掘人的能力。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特别是人，不会可以学，主动培养他，就能随着实践和时间，逐渐从外行进化成内行。在起步阶段，从自己最熟悉了解的行业开始尝试，当然，要量力而行，以便在光荣撤退时，损失较少。如果实力有限，就划小船，但一定要起航，不能总停泊在风平浪静的港口，坐在岸上临渊羡鱼。近海有小鱼，深海藏巨鳖。说起远大抱负，秦奋当时也想到开电脑培训班，但投资太大，需要好几万元才行，卖身都凑不起这个数。只能退而求其次，量力而行，搞其他营生。

    刚开始，电车培训，200元报名费，学一个星期毕业，考不进工厂的回来继续深造，免费。生意一开张就火暴，每天都有2人来报名，车位不够，就错开时间来练习。雅惠则要两边跑，一会儿理发店，一会儿培训部。刚开始，电车培训部由秦斗照看，生意兴隆，两个月后，他就自立门户，到莲塘村另开了一间。

    因为人手不够，秦奋就请岳父从老家过来帮忙。老人家能说会道，看见生意太忙，雅惠照顾不来，就动员一位老乡过来当兼职师傅，包吃，有空就过来指导一下。他还买来修自行车、打气的工具，在门口摆摊做起了副业。

    他们的生意实在是太旺了，说这句话似乎有点吹嘘，但事实的确如此，秦奋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何会这样？培训部里常常挤满学员，争着抢着要上机练习，不时有吵架的声音，和着马达声吱吱响动，一派兴旺之象。外面还不断地有新人来交钱报名。秦奋见事业这般火热，便决定增购机器，搞通宵培训。一天的纯收入就有800元。而铺位租金每个月才400元。

    当然，付出也是一种辛苦。白天有空时，秦奋就会猫在狭窄的厨房里，用油墨丝网印刷宣传单，内容是：制衣培训，价格低，包学包会，联系进厂，学不会，免费再学。

    秦奋吃完晚饭，就叫岳父煮一锅糨糊，每天晚上10点到凌晨1点，提上糨糊桶，用塑料袋装上厚厚的一沓小广告，一支毛刷，跨上自行车便向黑暗处进军。

    只要能贴广告的醒目位置，秦奋都会停下里，动作神速地刷上一层糨糊，迅捷地抽出一张，粘上，然后立刻奔赴下一个地点。今晚贴吉大，明晚上香州，后晚到拱北……大小街道，角落旮旯，秦奋都御驾亲临过，几乎成了珠海的活地图。一个月后，这些地方就轮回一次。

    发展到最后，秦奋就到工地捡些白木板，用毛笔写上招生的信息，用铁丝紧紧地缠在电线杆上。那时，贴广告特别有成效，今晚去外面溜一圈，第二天，准会有1到2名学员报名，就这么神奇。当然，秦奋如此不遗余力地批量制造牛皮癣，给环卫工作者带来了麻烦，他们一定对他这种流窜的地下工作者愤恨不已。

    在贴小广告的过程中，也遇到了惊险的场面。

    一天晚上9点，秦奋来到前山夏村一处墙边，故技重演，三下五除二就将广告贴上了，掉头刚准备撤离战场，黑暗里，只听一声呵斥：“站住，干什么的？”

    秦奋突然发现两名五大三粗的男子围拢过来。不好，遇到情况了，秦奋稍作镇定，说：“贴广告的。”

    “举起手来，这里不许乱张贴小广告。”

    其中一位手握着电击棍，还晃动着白花花的手铐。秦奋乖乖地举手做投降状。

    “有没有暂住证？”其中一位说着就要搜秦奋的口袋。秦奋多少有点法律常识——一般人是无权搜身的，便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要搜，我拿给你看。”

    秦奋估计这两位是村里的治安，也不怕，谁要他的家就住在附近。他将珠海的身份证毕恭毕敬地递过去。治安人员就着路灯的余光，仔细地查验证件是否为真货。然后上下打量着提着糨糊桶的秦奋，说话的语气一下变得柔和许多：“哦，你是珠海的，下次不许贴广告，你将那张撕下来走吧！”

    秦奋乖乖地照他们的意思做完，重新骑上那辆宝贝自行车，一溜烟消失了。“出师不利呀，大水冲到龙王庙。”心底还是有点后怕的，但活儿得照样去干，转到不远处，左右先刺探一下地形，看看有没有埋伏，然后再行动。

    贴广告也是有原则的，那些缺德的事，他不会做，如装饰富丽堂皇的楼宇之类的地方，秦奋不会贴一张不伦不类的玩意。贴得最多的地方是电线杆，以及老城区的一些广告栏和路口的旧屋外墙上。

    还有一项任务，就是修机器。那些机器，一天24小时转动，使用者都是些不懂操作的学员，机器经常出这样那样的毛病。刚开始，就请鞋厂的机修工过来，来一次出场费50元，这钱掏得他们心痛。有时，不过是调节一个小螺丝，在机修工的妙手之下，1分钟就起死回生，秦奋在一边垂涎三尺地想剽窃人家的手艺，但人家动作神速，他根本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