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用枪捅了捅他：“我问你话呢！快说！”

哨兵挺各色：“你不是说我已经阵亡了吗？还怎么说话！”

周卫国打了他一拳：“废什么话！快说！”

哨兵吃痛，连忙说：“是是，就是西军指挥部！”

周卫国给同学们使使眼色：“给我捆上！”

哨兵一愣：“你不是刚说不捆我了吗？”

周卫国白他一眼：“少啰唆，不捆你行吗，你现在是我的敌人！”

方胜利把他和另一个哨兵捆了个结实，往两人嘴里塞上破布，扔在树林里。

待所有队员都紧握着枪并示意武器完好后，周卫国打了个进攻的手势。众人一齐冲向西军总指挥部。

周卫国一掀帐篷的门帘就冲了进去，大声说：“所有人听着，我们是东军突击队！你们现在已经全部被宣布阵亡！”

侦察队员们紧跟着周卫国冲进了帐篷。

帐篷里灯火通明，一大堆军官包括一个外国人都停止了动作，吃惊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看到那个外国人，周卫国刚一愣神，就见这个外国人身边的四个人迅速转身，挡在外国人面前，又迅速举起背在身上的冲锋枪指向周卫国和他身后的侦察队员们，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滞。

其中一人举枪对着周卫国脚下就是一个点射，子弹射在周卫国脚边，溅起了几蓬尘土。

周卫国惊呆了。

举枪射击的人大声喝问：“什么人？都不许动！报上你们的番号？”

周卫国突然大吼一声：“这是演习，你们怎么能用真子弹？”

听了这话，那四个人略微愣了愣，其中一个看了看身后的外国人，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枪口却还是指着周卫国他们。

周卫国不敢乱动，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忍不住开始仔细打量帐篷里的人。

灯光下，帐篷正中的一个大沙盘边围着一大堆的军官，这些军官里面竟有十几个佩戴着缀着数量不等的三角星的金版领章！

一位中国军官站起身来，愤怒叱责：“浑蛋！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

那个外国人操着一口德语说：“问问他们，究竟是哪个部队的！”

周卫国一听他说的德语，不由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外国人，那个外国人穿着国军的将官服，领章上缀着三颗星--他是上将。

随行的翻译官冲周卫国他们说：“将军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周卫国老实地立正、敬礼：“长官好！中央军校第九期毕业诸兵种联合演习东军突击队副队长周卫国向您报告！”

军官中一个顶着少将军衔的人走了出来：“等等，我是教导总队总队长田永清，你刚刚说你们是什么人？东军突击队？谁允许你们违反演习规定私自越过战线跑到这里来的？”

周卫国又是双腿一并，立正，向田永清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本次演习规定‘不准捕获，不得乔装潜入，不得破坏建筑及农作物，不得雇用民夫’，卑职不明，请问田总队长，我们违反了演习规定的哪一条？”

田永清一下子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周卫国却以为他是想凭着少将的身份来压服自己，所以脸上自然露出了愤慨的神色。

外国人忍不住微笑着，用德语说：“你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

翻译官正要向周卫国翻译，周卫国却用德语回答了。“是的！”他说。

外国人示意翻译官不要说话，用德语继续问：“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不服气？要知道世界各国的军人都以服从为天职！站在你面前的人从军衔上看都是你的长官，对于长官的训示你理所应当表示接受和服从！”

周卫国答（德语）：“是的！我一点也不否认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但这并不表示我们要一味盲从长官的意志！这次演习的目的既然是要考查我们中央军校毕业学员的真实水平，就要力求接近真实的战场，本就不该有条条框框的限制，更何况我们这次的突击行动并没有违反演习规定！所以我个人认为，如果长官们利用比我高的军衔无端指责我，我只会服从命令却还是会保留意见！”

“哦？你既然提到演习应力求接近真实，又说不该有条条框框的限制，那你能不能说说你心目中的演习或者作战应该是怎样的？”

“任何作战计划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不完善的，因为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事先根本就不可能预先设想到所有变数！我们中国的《孙子兵法》上所说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就是这个道理。我认为，作为一个基层军官，对待长官的命令，在作战目的的实现上，要有严谨的态度；但在具体的作战方式上，要有很大的灵活性，要充满想象力！将军阁下，我的话完了。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

周卫国这一番话说完，塞克特立刻陷入了沉思。

这时，突听指挥部外有人高声叫道：“报告！”

田永清大声地喊：“进来。”

帐篷掀开，王教官兴冲冲走了进来，来到众人面前立正后敬了一个军礼，一脸喜色地大声说：“报告总队长！我西军攻击部队已于十分钟前完成对无名高地下东军的合围，随即展开全面进攻，现已全歼东军攻击部队一个营！”他话音刚落，帐篷里已是一片哗然。

田永清冷哼一声：“尊敬的王志平先生，我现在就告诉你，在十五分钟之前，东军突击队早已对你所在的西军总指挥部展开突袭，现已全歼西军总指挥部！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总队长田永清，总队副兼一团长周振强，总队副张坤生，参谋处主任温祖诠，副官处主任张炳东、金声，经理处主任王汉英……全体阵亡！”

外国人微笑着听翻译官将田永清的话翻译给他听。完了，他补充道（德语）：“还有德国军事总顾问汉斯?冯?塞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