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婚姻的脸谱(1)

足球门 作者:张宇


  人这一生,婚姻是分水岭。在婚前,男人谈恋爱时喜欢玩细节。这时候女孩的脾气大,动不动就使小性子。这是男人操练耐心的作业。如同书法中的正楷。恋爱仿佛砂纸,慢慢打磨掉男人性格中的毛刺。男人对女朋友不慌不忙体贴入微,细致起来像绣花,常常达到惊人的程度。因为要通过不懈的努力,男人才能把女朋友带进婚姻。女人婚前玩的是情节,阶段性地释放自己的情感。恋爱是女孩最后的天堂,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下天梯,一落地就掉进婚姻陷阱成长为妇人。于是女孩谈恋爱就像女股民入市,被人摸了一下手就像第一次跌,好紧张哦;被人摸了一下胸就像第二次跌,好可怕哦;被人弄上床就像第三次跌,好痛苦哦;再跌就跌出快感来了。这时候女人就被爱情套牢,只好答应嫁给人家。走入婚姻以后呢,角色就倒过来了。男人开始玩情节,出外打拼挣钱养家糊口,通过买房买车,主动肩起家庭的重担和命运。女人开始玩细节,一针一线通过吃和穿,把男人的感情套牢。这时候婚姻就像放风筝,男人在外边飞来飞去,线绳却握在女人手里。李丁担任俱乐部董事长后,他夫人林路不但主动给他调整饮食结构,还开始给他置换衣裳。林路买来的衣裳尽管大都打折,但是已经追求名牌化。虽然表面上没有改变风格和形象,却悄悄提升了档次和品位。林路对待李丁的态度,就像企业家对待自己的品牌。
  
  早上起来,夫妇两个吃过早餐,林路就把李丁今天要穿的衣裳挑出来,摆放在床上,打发李丁上市。李丁不愿夫人把自己当小孩摆弄,就说:“先放那吧,我走时候换。”然后转身上楼,走向自家的屋顶花园。林路没有看到李丁着装的效果,有一些遗憾,就追着李丁的背影教育他感恩:“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让我为你操心。你上哪儿找我这么优秀的女人?你就好好跟着我过吧,有你享的福。”李丁也不回头,一边上楼一边答应着“那是,那是”。他心里却想,天下的女人怎么没有一个谦虚的,都认为自己是美女至尊,夸起自己来脸不发烧心不跳。他深爱着自己的夫人,夫人的关心常常让他感动,只是老这么强按牛头喝水,再接受夫人强制性的感恩教育,让人受不了。但是李丁从不反抗,也没有怨言,他能够承受。因为他想全凭夫人过日月,她整天操劳家务实在辛苦,出力干活的人骄傲自满一点,可以理解。这就是婚姻,婚姻是理解和宽容的课堂。
  
  林路上班走后,李丁就泡在屋顶花园侍弄盆景。由于俱乐部上班时间早九晚五,李丁又不睡懒觉,早上空出来一大块时间,李丁就把原本喜欢傍晚做的事情有时挪到早上来。他先在屋顶花园走来走去,一边看树一边发呆。他一棵挨一棵地看,整个看一遍大约需要三十分钟。他看树在生长中的枝条变化,哪根枝条在长粗,哪根枝条在抽长,树相也随着呈现出丰富的姿态。他看树叶在深秋中一点点由绿变黄,有的叶片在晨风中脱离树枝轻轻飘落,他盯着一片落叶一直看到它在树枝间挂来挂去最终降落在盆土上。就像人从中年走到了暮年,回归到大地,开始准备下一个轮回。这时间他心无旁骛,只有树。痴迷进去自己像成了植物人,和他的树们边叙家常边感慨沧桑。有点像别人练气功,看树以后李丁就觉得神志清明全身轻松。接下来,他开始给树施肥。现在已是深秋,树木已经过了生长期,施肥不再为树木生长的需要,而是为树木准备冬眠的力量。由于盆土有限,在漫长的冬天对树木保暖的能力不足,就需要施肥给树木加大营养,帮助树木在冬天里抗御风寒。这时候施肥,也为树木在明年春天复苏时储备能量。李丁拿着小舀从粪缸里舀着肥水,一盆一盆认真地浇灌。他的粪缸里常年浸泡着烘干的鸡粪,当然也夹杂着鸡鱼骨头,李丁偶尔也在高高的屋顶花园把东西亮出来往里边撒尿,把肥水勾兑成一种特殊的混合肥料。他常常觉得勾兑肥料就像炮制中药,可以产生神奇的效果。这种肥料磷肥的比重大,常施这种肥料盆土松软不容易板结,树木也容易开花和结果。施肥以后,李丁重新给粪缸里续上新水,盖上缸盖,这才下楼洗手换衣裳,准备去上班。这时候深秋的阳光透窗而过洒落在房间里,虽然缺少了夏天的激情,却散发着暖洋洋的许多关爱,使人想到中年男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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