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常了，台下才刚开始。刚才的骚乱还在意料之中，眼下的纰漏却谁也没想到，苏丹红上去给孙国明俩耳光，下面补了一脚，打得孙国明直咧嘴。黄大头拉住苏丹红，冲着孙国明破口大骂：“你他妈心瞎眼也瞎，好好的裤子都拿错了！”

孙国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脸，声音带了哭腔：“黄主任，真不是我！”

“不是你他妈是我！”黄大头嗓子都岔音儿了。

孙国明不敢再分辩。张大队沉稳些，拦住了苏丹红和黄大头的话头：“责任在谁回头再查。孙国明，你赶紧去换合适的裤子，不能再出纰漏！”

董队在旁边看了看表：“要快，他们这段要走三分钟，还来得及！”

孙国明痛苦地咧开嘴：“他们的衣服是从二中拿来的！”

二中是服装加工厂，这次男模的衣服是他们出的。从二中工区到我们中队，来回的距离可不短。孙国明的小胖身子，时间有点够呛。

我看准时机凑上去：“报告！张大队，我去吧，我还利索点。”

张大队点点头：“快去，能跑多快跑多快！”说完，狠狠瞪了孙国明一眼，转身回了主席台，估计是找领导解释去了。

我跑回来的时候，星星他们还没下台，黄大头和苏丹红守在台口，把孙国明的祖宗十八代操了足有几百遍。孙国明耷拉着脑袋，不知是急是气还是害怕，大冷天一脑门子汗，脸红得赛块猪肝。我把裤子交给黄大头看过之后送进棚子里，放在醒目的地方，自己躲在角落蹲下，一根小烟儿抽得得滋得味儿。

不用问，鹰子的裤子是我弄的。这一来给孙国明扎了一针，又在张大队那卖了好，孙国明就算不怕我，也不敢轻易再和我寻衅了。咱也跟他玩个脑系！

虽然有点小风波，演出总体而言还是相当成功。结束时，监狱长足足总结了有一个多小时，其他领导“补充几句”又补充了不到一小时也差不多，才依依不舍地退席离开。集合之后，黄大头又过来训话，说监狱领导对我们中队“成绩是基本肯定的，表现是基本满意的”。总之，还算得上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