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卡迪是被途经列车撞到的,他的死亡是个事故,一次可怕的事故。”
“那么他为什么没穿衣服?为什么他的嘴巴里塞满了脏东西?”
里奥想要彻底了解刚才听到的话。孩子没穿衣服?这可是他头一次听到。他打开事故报告,上面写着:
孩子被发现的时候穿着衣服。
现在他看到这句话,就像一个奇怪的规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这句话明明写得很清楚:孩子被发现的时候穿着衣服。他继续浏览报告内容:
由于被沿地面拖拉,孩子嘴里有污物。
他合上报告。屋里人全都在等着。
“你的孩子被发现的时候,衣服穿得很整齐。的确,他嘴里有污物。但他的身体被火车拖拉了一段距离,嘴里有污物也属正常。”
一位年长的妇女站起来。尽管她年事已高,背都已经驼了,但目光依然犀利:
“我们所得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
“非常遗憾,但你们得到的是误传消息。”
这位妇女往前逼近了一点,显而易见,她是这种揣测背后的重要力量:
“一个捡破烂的人发现了尸体,他叫塔拉斯·库普林,就住在两条街之外。他跟我们说阿尔卡迪没穿衣服,你听到了吗?全身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与火车相撞,并不会脱掉孩子的衣服。”
“库普林,的确是这个人发现了孩子。他的陈述都写在这份报告里了,他声称孩子是在轨道上发现的,穿戴整齐。他对此说得非常清楚,都白纸黑字写在这份报告里了。”
“那他为什么跟我们说得不一样?”
“可能他也糊涂了,我不知道。但这个人在他的声明上签了字,他的声明就在这份报告里。我怀疑,我现在问他的话,他说的内容可能也会有出入。”
“你看过孩子的尸体吗?”
她的问题让里奥有些措手不及。
“我来这里不是调查事故的,我的工作不是这个,而且也没什么好调查的。这是一场可怕的事故。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跟大家讲清楚,让事情水落石出,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将整个报告的内容念给你们听。”
这位年长的妇女接着说道:
“报告内容不属实。”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里奥没有说话,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必须要让他们有所意识,这中间没有妥协方案。他们必须让步,必须接受孩子的死就是不幸的事故这个事实。里奥来这里是为了他们着想。他转身面对费奥多,等着他纠正这名妇人刚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