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浓的“蝮蛇”(5)

日本战国史 作者:陈杰


获取稻叶山城的竹中重治却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他拒绝了织田信长的诱降,而把稻叶山城交还给前任主人斋藤龙兴,自己则前往侍奉近江的浅井长政,成为浅井家的一名客将,不久,他辞职回到岩手城隐居。这个说法历来史家争议颇多,有人认为竹中重治没有控制美浓的实力,把城交还给斋藤龙兴其实是形势所迫的无奈之举,这一说法合情合理。

如果此时的斋藤龙兴能够吸取教训,拉拢重臣,重新建立美浓的内部和谐关系,那么这一次稻叶山城失守或许就成为斋藤家中兴的一个转折机会。可惜的是,斋藤龙兴并没有从这个大事件中吸取教训。他继续原有作风,也对家臣离心离德的现状不做任何举动。这就导致了美浓本已紧张的局势变得更为恶劣。

斋藤龙兴的无作为加深了美浓内部的裂痕。在织田一方面,织田信长开始着手分化瓦解美浓内部。他趁稻叶山城骚乱的机会解决了犬山城的织田信清,从而拔掉了他进军美浓路上的一颗钉子。接着,信长进驻小牧山城,完成墨俣筑城的任务。在织田的影响之下,东美浓的豪族开始纷纷倒向尾张一方。接着,作为美浓三大支柱的西美浓三人众由于对斋藤龙兴的不满而相继倒向信长,成为信长进军美浓的内应。美浓国昔日的统治基础土崩瓦解。

永禄十年(1567),织田信长以西美浓三人众为内应,联合三人众的兵力攻打稻叶山城,众叛亲离的斋藤龙兴无力抵抗,在得到“保全性命”的允诺以后,被迫交出稻叶山城。斋藤家三代在美浓的统治宣告结束。美浓也成为织田信长此后得以发家崛起的根据地。斋藤道三在临终前曾经宣称“把美浓作为嫁妆赠送给女婿信长”。这个允诺经过长长的12年时光,终于成为现实。

失去土地的斋藤龙兴成为一名“流浪大名”,他自然不会忘记信长夺取美浓的仇恨。于是,在他一生剩余的时间中,他加入了信长的仇敌阵营,继续和信长作战。在离开稻叶山城以后,斋藤龙兴首先加盟了伊势长岛的一向宗势力,成为长岛一向一揆的坚定参与者。接着,他在信长上洛以后,又投靠了三好三人众,于永禄十三年(1570)参与了攻击信长所拥立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昭的军事行动。此后又“流窜”到了越前,投靠朝仓,在决定朝仓家命运的刀弥坂合战中,朝仓义景的错误指挥导致了朝仓军队全盘皆输,不但朝仓家的人才损失惨重,斋藤龙兴作为一名客将,也成为这场战役的牺牲品。美浓斋藤氏的命运就这样在刀弥坂的屠杀中结束了。

当然,也有些有关龙兴未死的传闻。据说斋藤龙兴未死,而是在兴国寺出家为僧,在宽永九年(1632)以80余岁的高龄而圆寂。这,或许只是不喜欢信长这位凶暴的“第六天魔王”的人们所编织的美丽传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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