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女生喝酒。
　　
　　宁晓宁一杯酒下肚抢着说：“我知道，是‘好人’吗？”
　　
　　我就这样喝了四杯酒，亏我一分钟前还觉得自己很幸运。
　　
　　换钟昊，他跑到厕所里去写字条。
　　
　　“是一个具体事物吗？”叶振美问。
　　
　　“是。”
　　
　　我和宁晓宁喝酒。
　　
　　“是能吃的吗？”我问。
　　
　　“不是。你就知道吃。”钟昊时时不忘攻击我。
　　
　　于是我再喝酒……
　　
　　15条问题下来，我们终于被钟昊打败了，他写的是“尼亚加拉大瀑布”。这个时候，除了钟昊外的我们三个已经明显醉了，我头晕目眩，宁晓宁的脸很红，叶振美动作缓慢一直不停地笑，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笑容都透支那样地笑。
　　
　　“我要坐庄。”叶振美抓起一张纸条，“宁晓宁你男朋友欺负人。就不该让他先来，你看，我们都醉了……”
　　
　　宁晓宁只是把脸贴在一个啤酒瓶子上冰着，看着钟昊，似乎根本没听见叶振美说话：“怎么不是澳洲袋鼠呢，尼亚加拉大瀑布。”
　　
　　叶振美的眼睛好像无法对焦到纸上，她写一下停一下，很长时间才写好那张纸条：“好了，你们来猜吧！”
　　
　　她把纸条攥进手里，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傻笑，“你们一定一定都猜不到。”
　　
　　“是一个具体事物吗？”
　　
　　“是。”
　　
　　“是地球上的吗？”
　　
　　“是。”
　　
　　“是植物吗？”
　　
　　“不是。”
　　
　　“是动物吗？”
　　
　　“是。”
　　
　　“会飞吗？”
　　
　　“不会。”
　　
　　“会游泳吗？”
　　
　　“会。”
　　
　　“有鳍吗？”
　　
　　“没有。”
　　
　　“会叫吗？”
　　
　　“会。”
　　
　　“海豚？”
　　
　　“哈哈哈，海豚，不是。”
　　
　　“生活在海洋里吗？”
　　
　　“不是。”
　　
　　“那生活在江河里吗？”
　　
　　“也不是。”
　　
　　“那是金鱼吗？”
　　
　　“不是，哈哈哈哈，不是不是。”
　　
　　“那是尼斯湖水怪吗？”
　　
　　“特别不是，哈哈，不过有水怪的品性。”
　　
　　“是两栖类吗？”
　　
　　“不是。”
　　
　　“是狗吗？”
　　
　　“不是！我就说你们一定猜不到，喝酒喝酒。”
　　
　　这一回所有人都醉了，钟昊和宁晓宁靠在一起像两只相亲相爱的鸟那样睡了，我头疼欲裂，靠在墙上休息。叶振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快捷键拨号：“喂，是我，你在哪里？呵呵，我喝醉了，嗯，特别想你。对，我只有喝醉的时候最想你。呵呵，喝醉了就胆子大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想你，还敢打电话骚扰你。”
　　
　　忽然，她的声音哽咽了：“你想我吗？你都不想的吧，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每次都是我想你，每次都是我先打给你。在一起时是这样，分开还是这样……嗯，你说得不对，在我和你之间，我选了你。在你跟我之间，你也选了你。我们至少在这一点上是有共识的对不对……你不要嫌我烦，我就是这个样子，从认识你第一天就是这样了。我不会求你留下，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了，你觉得负担了。不过我心里还是会很难过，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是会难过……跟你在一起时觉得难过，跟你分开了更难过……为什么……”
　　
　　叶振美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女生这样哭，她会忽然哽住，喘不上气，然后再以一种谦卑的态度对电话那头喃喃耳语。
　　
　　“我不要跟你谈恋爱，恋爱让你觉得束缚，呵呵，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你因为我而觉得束缚。我也不要跟你做朋友，因为朋友就意味着某天我不得不祝福你和另一个女孩。但是我现在算什么呢？你当我是朋友，我却还爱你。我每天跟假想中的你谈恋爱，分手24次复合24次你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呵呵，你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