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以前在学校时有个女孩对我很好，可是那个时候我忙于学业，不敢谈朋友的。”余波想到了香儿，那个一直关心他的江苏女孩。

    “后来呢？”睛红倒有点感兴趣。她想知道那个一直爱着余波的女孩最终的结局，会像她吗？

    “后来毕业了，她回江苏去了，我留在了北京。”余波讲香儿的时候，心态倒也平和，甚至还参杂几分得意。不过，他最怕的还是和叶晶莹之间的那码子事，如果被睛红知道，睛红一定不会原谅他。和睛红相处一久，对睛红哪种眼里揉不了沙子的性格多少还是有点害怕。

    “余波，你们办公室有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的，你怎么不追她呀？”睛红的话题转得太快，一时让余波接不上茬。余波想，这女人呀，就是爱关心这些不打眼的事。

    “你说的是青玲吧，她好像有男朋友。”余波不想让睛红知道他们办公室里的事，拿话堵睛红。

    “这么漂亮的妹妹，可惜，可惜。”睛红的语气让余波捉摸不定。不过余波不敢再接着睛红的话继续说，办公室是块雷区，是余波最不想提的地方，在那张天天都要目睹的沙发上，余波总会看见自己的处男身被说不出来的欲望搅和得支离破碎。那于余波而言，是一种耻辱和伤心的回忆，是余波不敢正视，特别不能让睛红正视的阴影雷区。

    余波和睛红已经在不知觉中走进了公园。公园三三两两走动着恋爱着的男女，睛红选了一个比较静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余波随着睛红一起也坐了下来，余波习惯性地拿眼睛余光到处扫了一下，无意间，余波似乎感觉有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晃了一下。他收起余光仔细地到处看时，什么也没有。可是一种极不好的感觉，让他的内心突然间变得如钢物堵住一般难受。他感觉叶晶莹就在这个公园里，而且叶晶莹的眼睛一直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睛红说：“我去买点饮料来。”余波不等睛红说话，急冲冲地就往公园卖饮料的地方走去。

    余波看到了叶晶莹。仍然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叶晶莹，可在余波眼里比魔鬼还让他恐惧。

    “哟，余，怎么一个人上公园呀？”叶晶莹明夸张地“哟”了一声。

    “你来公园干什么？”余波的问话有些很不友好。

    “小子，有哪条公文规定我不能来公园？”叶晶莹霸道地盯着余波。

    “你饶了我好吗？求你了。”

    “我又怎么啦？余，这话，大姐不爱听。”

    余波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往卖饮料的地方走。可叶晶莹和他走的方向居然如此一致，余波才清楚地知道，叶晶莹又在下套儿套他。

    “你要喝饮料吗？”余波无奈地问叶晶莹。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是不是又在骂我下套儿套你，破坏你的美满幸福？其实我是无意看到你们进这个公园，才来看看。不过，睛红不属于你。小子，我是关心你才来看你，别老是以为我下套儿整你，犯不着，我俩谁跟谁呀。”叶晶莹还是一脸笑容，可余波仿佛看到了叶晶莹笑容之下的无数把尖刀。余波竟找不出一句让他觉得在此时应该说的话，就那样傻子般地盯着叶晶莹。

    “余，你别这样看我，不就是想我从你的眼前消失吗？很容易。看，那边的玫瑰开得很鲜艳，你要是敢做一回采花贼的话，我今晚就放过你，怎么样？”叶晶莹居然像个小女孩一样任性而且挑衅地望着余波笑。

    余波顺着叶晶莹指的方向看了看，天黑什么也看不清。“我怎么看不见？”余波有些生气。

    “我住在这一块，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闭上眼就能知道在哪一块。你跟我走。”叶晶莹抓起余波的手就往她说的地方走去。

    余波被动地被叶晶莹带到叶晶莹指定的地方时，才发觉这儿的墙头上真的有爬出来的红玫瑰。余波看也没看叶晶莹，径直走到墙角处，真的沿着墙壁慢慢地爬了上去。余波爬得很心慌，如果被人瞧见的话，余波真的会无地自容，为了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老女人，偷采玫瑰，余波内心很不是滋味，可是余波不得不继续沿着墙角慢慢而又小心地爬着。

    “余，你下来，晶姐和你开玩笑的，危险。”叶晶莹没想到她的一句玩笑话，余波真的爬到墙上去采摘玫瑰。叶晶莹不知道自己是感动还是真心担心余波会出事，在下面急着叫余波下来。

    余波没有下来。可是他爬到墙壁上采摘玫瑰时，手被荆刺划破了，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一点一滴而是一下子。余波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了看涌出来的血，余波心酸地苦笑了一下，继续接着采摘玫瑰。余波忍着疼痛，采了四支玫瑰，一枝拿在手上，另外三枝，余波收进了自己的外套里面，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叶晶莹是故意来使坏，他不想让叶晶莹知道他怀里藏着另外送给睛红的玫瑰。

    “给，这回满意了吧？”余波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把手里的玫瑰递给了叶晶莹。

    “你的手……”叶晶莹没有接玫瑰，想为余波包扎一下手。

    “你不用管，回去吧，你不在我的眼前，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余波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叶晶莹。

    7

    余波捧着流血的手和三支玫瑰赶到睛红坐的地方时，睛红正准备走。

    “睛红。”余波很有感情地叫了一声。

    “你，……”睛红想发脾气时，一下子看到了余波手里的红玫瑰。

    “你的手怎么啦？”睛红吃惊地问。

    “我……我采摘玫瑰时，不小心划伤了。”余波玩笑说：“不过，为美人受点伤，值。”

    “你呀，想送花买几支不就得了吗？这是何苦呢？”睛红话虽这么说，可她真的为余波的行为而感动。恐怕除了余波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为她甘愿做偷花贼了。

    睛红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感动和心甘情愿。现在如果余波让她为他做任何事，睛红想她都会愿意，包括为余波打开这扇女儿门，可是余波居然连亲吻她的动作都没有，这多多少少让睛红颇感意外，又莫明奇妙地心酸。

    “睛红，我真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点伤算什么。”余波很希望自己对睛红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他太需要一块洁净的地方，太需要在睛红的身上去求证某种余波不想失去的洁净。

    “余波，你真傻，傻得可爱。”睛红美丽的大眼睛闪着让余波迷惑的光芒。余波想那就是爱，一种余波从来没有见过的爱，一种让余波毕生都在追寻的爱。没有目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余波第一次有了心灵的强烈悸动，这种悸动那么真实地冲撞着余波，让余波激动的同时，更加爱护睛红。但是余波除了紧紧地拥抱睛红以外，竟然不敢亲吻睛红。

    睛红成了余波的一面镜子。他甚至可以从这面镜子里看见他和叶晶莹脏肮的一幕，看见灵魂深处另一个卑鄙的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