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轩走到堂前,直接挡在林菜菜的面前,面容笑嘻嘻的,表情倒是坦然,“县官大老爷,我家娘子昨天晚上是去寻我了,你打我娘子作甚?要是夜半跑到自家菜地里方便方便,也算是一种罪过的话,你就打我的屁屁吧。”
柳轩向来说话不卑不亢,但却传到别人的耳里,总有点袅袅温柔的样子。他的笑容又是绽在他粉白的桃花面上,柳眉细眼微微地一眯,便有无上的光彩流泄出来。即使当场面对的是发面馒头似的县太老爷,却还是明眸皓齿得令人惊艳。
县太爷一看到柳轩,定是惊了一惊,但还是板着脸孔问道:“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你是这村妇的相公吗?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为何夜半还胡乱走动,快快一一报来!”
柳轩站在那里,竟也不向县太爷下跪,只是笑眯眯地跟墙上的猫儿一样,“小人姓柳,单名一个轩字。正是让县老爷猜对了,我是我们家娘子最亲爱的相公。我有点怪癖,睡着了就醒不过来,醒过来了就睡不着。所以我半夜里没事去我家菜园子里溜达溜达,这也算罪过吗?我家娘子只是去寻我了,这又有什么错?假如县老爷出个县令——半夜禁止溜达,我就让大老爷打屁股算了。”
县太爷被他这一通绕,绕得脑袋都大了,好容易转过弯来一拍惊堂木,“胡说!半夜去溜达菜园子,你看得到什么吗?”
“所以才不小心闯到场院去了嘛。”柳轩笑嘻嘻地,“县太爷可在我们这村儿里查问查问,我家娘子向来奉公守法、孝敬老人、善良淑德,种菜种田那更是顶呱呱啊!她一介弱女子,又怎么会和那杀人断尸的事情扯上关连呢?大老爷若真是想打个人出出气,就打我吧。”
柳轩说完此话,直接四肢朝地上一趴。
林菜菜惊呼:“相公!”
柳轩对着林菜菜挤挤眼睛。
林菜菜看到他的表情,登时不语。
县老爷四处看看,围观的众乡民们正议论纷纷,大家都不停地赞同着柳轩的话,给林菜菜做着例证。县太爷本以为这次破案在即,抓到了有用的线索,结果才这样一问,居然就断了线,不免得有点气恼,真的抽了案上的令牌,啪地一下子丢在地上,“好,就给我打他三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半夜乱逛!”
黑衣男人们放开林菜菜,伸手又来按柳轩。
林菜菜跪在旁边,又惊愕又有些担心。
那白白的大棒子已经挥了起来,直朝着柳轩瘦弱单薄的身子就挥了下去!
啪!
“唔!”柳轩眉头一皱,白色的牙齿硬是生生地陷入了红润的嘴唇里,却半个字都没有叫出来。
林菜菜在旁边看着他,心都跟着扑通一跳。
啪!啪!
连着两个大板子拍下来,柳轩的眉头拧在一起。
众乡亲们看得目瞪口呆,言语不能。二大爷二大妈站在人群中,抹一把眼泪,只觉得自家的女婿实在是太好了,居然能为了女儿心甘情愿地挨板子。看来他们虽然是大街上抓丁才抓来了小美男,但小美男和女儿的感情的确一日千里,让人感动啊。
林菜菜看着那板子啪啪地往下落,只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在啪嗒啪嗒地乱跳。她不自觉地连自己的拳头都捏紧了。
正打得柳轩额头冒出冷汗了,忽然堂外又跑进一人,穿了黑官衣,青白马甲,胸口上有着“驿官”字样,擎着一封手札,高呼着就进了乡亭,“县老爷,知府大人手信,着今日凌晨时分,在林清官道上抓获劫徒一批。其中有一人持一青花包袱,包内有书信并碎银十两,经查验为小车夫写与家中妻老之信笺。加上昨日本县所上报之案情,知府老爷两案并一案,小车夫应为半夜时分准备回乡,遭遇劫徒,被掠夺财物之后杀人灭口。知府老爷已经结案,命小的前来传话,告知县老爷可结案回府了。”
驿官把手中信札递上。
县太爷接过来,拆了信封细细一看,脸色微变了一变,又朝堂下的柳轩和林菜菜看了几眼。他的面色变得有些不太好,但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况且手中还有知府大人的信札,这案,是审不下去了。
县太爷把手里的信往堂上一拍,还有些余怒地说:“算你们好运,知府大人那里先结了案,不然今天是一定要大刑用完的。也罢,这三板就当是对你的惩戒,日后半夜不得随意外出。既是种菜夫妻,就好好地种菜浇灌,莫再惹出这等人身命案!罢了,退堂!”
左右呼喝一声,县太爷甩手走了。乡长连忙屁颠颠地跟上,官差们也一一撤了下去。
本来一场令人担心的问案闹剧,竟就这样收了尾。众位乡亲都微觉失望,但又同情这一对相互扶携的小夫妻,便纷纷上前来扶起他们,把他们送回林家二大爷门前。
二大爷和二大妈对大家千恩万谢,众人都恭喜他们觅得了个好女婿,方才纷纷散去。
林菜菜扶着柳轩进了房,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柳轩看着林菜菜,“娘子,你咋一直板着脸,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菜菜皱眉,扶他在炕沿上坐下,“这等危险的事,你又去做何?”
柳轩也皱眉,细长眼眸美光流溢,“娘子这话差矣。你是为夫的小娘子,被官差抓走要痛打杖责,难道为夫的还要好端端地在家里睡大觉?那岂是大丈夫所为?你既已嫁与了我,就是我的妻,这等事务,自然为夫在前,娘子在后。哪有让娘子出头受罪,为夫在后享用的?娘子,我才是男人。”
这几句话,不高亢,不激愤,虽然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林菜菜顿时就觉得软了心胸。
活了二十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这场抢来的假相公的戏码,她也以为很快就会散去。但不知怎的,经过今天这一阵仗,她的心竟然突然变得柔软了,眼圈也湿湿热热的,差点儿一红。
林菜菜立刻转身,“我去烧水,给你洗个澡,再去找赤脚郎中求点药来给你擦擦伤。”
柳轩立刻扣住她的手,“不必了,娘子。我有金钟罩铁布衫,他们那板子棒子的,怎么可能伤得了我金刚不坏之身?”
林菜菜惊愕,不明白他的话语。
只见柳轩神秘兮兮地一笑,伸手就拉开自己的衣襟,从中衣和里衣的中间,摸出两块又大又圆又绵软的大白棉垫来。握在他的手里,活像两个又圆又白的大白馒头,又活像是两块白白软软的大圆屁股,配上小柳相公那白嫩嫩的桃花面,那个“三脸”一笑起来——
倾国倾城啊。
林菜菜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