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强忍不痛的心，却痛得如此汹涌

生日过后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但为了彰显爱情的姿态和生活的勇气，我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精描细画，效果还不错，原来化化更漂亮，化化更自信！

救了那位阿姨之后，我的运气似乎真的有变好，工作都突然间清闲下来，允许我可以恍惚地呆坐在小格子里。

“小凡，你手机响了！”大嘴巴姚迪在对面叫着我，若不是他人提醒，我都忘记手机铃声已经不是艾薇儿的《Girl Friend》了。看看来电显示，是董事办的徐佳。

“小凡，你下周末有事吗？”

“怎么了？哦，呵呵，有的，你的婚礼我能到场。”

“太好了，那你能给我当伴娘吗？”电话那头的徐大小姐腻死人的腔调一出，我立即将电话抽离耳朵远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听到这声音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都变得皱巴巴的。

对面的姚迪憋着笑意看着我，我冲她吐了吐舌头。

“啊？可是，可是我没做过呢！我……”我还想说最近我气色不大好，但是开不了口说是失恋的缘故。

“没事的啦！另一个伴娘是我的同学，很简单的，等周末我们仔细串一遍流程就行了！”

“徐佳，我还是没底儿啊，怕你婚礼当天那么大的场面，怕……”

“小凡，你想得太多了，原本给我当伴娘的那个同学，她姥姥不久前去世了，我妈妈说这样是比较忌讳的，我也是一时没合适的人选了，帮帮我好吗？”

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咋样？“好的！”痛快作答，赶紧挂线。算了，趁机借人家的婚礼冲冲喜，散散心吧！

不对，上个月还在说徐佳的新郎是严正浩的同学，让浩给他当伴郎，我还缠着说，要是我做徐佳的伴娘就好了呢。只是，只是如今阴差阳错我如愿做了伴娘，却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看来小城市的弊端就是一大筐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见的！世界好小好小，小到我林军凡都迈不开脚啦。

大嘴巴凑过来说：“咋的啦？还给人当伴娘？你真是啥活都敢接啊！哈哈，估计下一个就是你了吧！”大嘴巴姚迪总是很火辣、很热情，就是嘴巴太大，十分八卦，不过因为是我的师姐，所以很多时候对我很照顾。

我木木地笑了一下，不作任何回答，起身打水去了。

分手后的每一天，我都强迫自己这个懒女人打扮得很精致，穿着很亮丽的衣服来标榜自己没有被爱情打倒。其实大家还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分开了，有时候问到我们的境况，我依然搪塞，仿佛失恋分手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但是从心底里，却希望每一次与严正浩的不经意相遇，都能给他视觉上的冲击，让他知道分开后我依然活得很出色，而这种标榜的快乐和骄傲，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应出很强的后劲儿。

为了伴娘的身份，周末拿出工资卡，在商店里好一顿扫货，买了套嫩黄色的小洋装，再配上银色的高跟鞋，简单大方又不失可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偷偷地傻笑着，仿佛自己是即将步入礼堂的新娘一样。

婚礼的当天，阳光很灿烂，天空还静静地飘洒着洁白的雪花，仿佛花瓣雨一样的浪漫，连我都被这种弥漫喜气的氛围所感染了，兴奋地享受着别人的幸福与欢笑，当然这是在没有与严正浩对视的情况下，只要碰上严正浩那忧郁的眼神，我就会显得颇不自在。

新郎身旁的另一个伴郎也好帅，和严正浩比起来，更有一份阳光的味道，虽然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能让人感受到骨子里的温度，所以说好男人大有人在，何苦在一只耗子那里求死呢？咦！严正浩=耗子？哈哈，这个名字好听，那以后就珍惜生命，远离耗子吧！一想到耗子这个外号，自己就笑得好猥亵，笑得好过瘾，忍不住想去仔细端详一下耗子和严正浩的相似之处。

伴随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新郎新娘深情款款地走过红地毯，每走一步都是幸福的脚步，我就那样痴痴傻傻地望着两位幸福的人，眼眶有些湿润，幸福在旁人身上都是如此的简单，而眼下呢，我身旁也站着曾经要给我幸福的那个人，结果却因为一句给不了幸福而将我推开，真是造化弄人啊！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要拼命地靠近，一点距离都不允许存在；而分开之后，即使靠得再近，肩并肩坐着都陌生得无所适从。

“小凡，正浩，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这一个伴娘一个伴郎什么时候转正啊？”在新郎新娘回请的晚宴上，一个同事冒出了这样一句不知好歹的话来，我白了那人一眼，当然是在心里狠狠地白了一眼。

我一句话也不说，平时都是我接话儿的，因为耗子总是反应得很慢，这次我也不那接话茬儿了，干吗要我说啊？我低头优雅地喝着鳕鱼汤，真好喝啊！

“我们还在考虑中，呵呵……”耗子嘴里突然蹦出的这句话，让我差点把鳕鱼汤喷出来。

虚伪，真是太虚伪了！我瞪了耗子一眼，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男人陌生了，陌生到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我都不曾了解这个人。我拿起手机假装有电话进来，说了声抱歉就出门了，真是被耗子恶心到了，大口地吸气，这还是当初我稀罕的那个男人吗？额滴个亲娘啊！我真是瞎了眼。

还真巧，大嘴巴来了电话：“小凡，你在哪儿呢？我今晚要去你那里借宿一晚，我表弟来了。对了，你今天的打扮不错哦，和你家那位帅哥挺配的呢！呵呵……”又是一阵坏笑，大嘴巴的笑咋就那么坏呢？

　“配个屁，我俩分了！”明知道这是个大嘴巴，我依然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实情，看来真是被耗子恶心到了！

“胡说八道呢吧你，喝醉了，你俩能分？”

“真分了，我就只告诉你了！”我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喊出来的。

“得了，分了也挺好，那就不能再复合了？你俩可不是一次两次分了，呵呵……”又是一阵坏笑。姐姐呀，别再刺激我了行吗？也不能怪人家不依不饶的，一般人也不相信我们会分的，毕竟谈了那么久的恋爱。

“好不了啦！分手就是两个人都努力了，最起码一个人争取过了，但是没有在一起就是不合适！你想啊：好马都还不吃回头草，何况我们人呢？即使是烂人也总比马强吧！不过也不一定，有些烂人还不如马勇敢呢！反正我是不会再和好了！好了，我还在这吃饭呢，一会儿回去，你晚点来我家好了！”一口气说完，挂掉电话，斜倚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心里又突突突地无法控制。

猛一抬头，发现那个帅哥伴郎正在对面发着短信，我示好地微笑，对帅哥礼貌那可是必须的道德。那刚才我说的话不会都被听到了吧？我吃惊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里求证有没有听到我的话。看来我真是晕了，关人家P事啊！咱又不认识，于是眼光发射到半路又折返了。

回到座位取了外套，跟新人说有事提前走了，仍不心甘地瞥了耗子一眼，说不出什么感觉，待在这里大家都会为难，还是我选择离开吧。

等待的公交车一辆也不来，雪已经停了，天也变得更冷了，蹬着高跟鞋的脚累得生疼，我裹紧大衣试图暖和一些，我知道肯定是没有南瓜马车来接我的了，狠狠心花八十块打车回家。

Taxi里响起《原来的我》，当听到齐秦唱：“早知如此，何必开始，微笑过后代价却是冷漠……”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放纵眼泪淌过整张脸庞。前一分钟还很痛恨，还很坚强。此刻，却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明明悲伤的旋律响起，想要让司机关掉，但是心里却希望它一直吟唱，只因有关他的情绪，即使是悲伤的也想要延续下去。

原来明明很痛的那颗心，装作不痛却又痛得更加汹涌，打开车窗，任风在脸上狠扫，扫到脸干干的无法再泪流，真的想不到女人在失恋后都会变得如此神经，反复无常。

这一个月来，耳边一下子冒出了好多悲情的歌，像催泪弹一般刺痛心底的每根神经，不承认这些都是我刻意找寻的旋律，因为一直以来我告诫自己：“我爱上的是曾经的爱情，无法忘记的是曾经的岁月，而非挥之不去的那个人。”可是这句话，在心里却无法得到求证！

想想分手后的个把月里，自己的微笑一点也不少，但是快乐却一丁点儿都没有，白天笑得越灿烂，晚上内心就越刺痛。夜深的时候，总会在网络上找寻有关他的痕迹，去校内，去新浪博客，去各种有他的论坛，想去看他的文字，每次都很失望，他已经不再写了。还好他平时也不习惯写什么，不然像大多数人那样，今天去你的博客看看，看到对方的悲伤幸灾乐祸一番，看到对方的幸福无限悲愤一场，其实幸灾乐祸过后，又会充斥着无限的落寞。

之所以还无法释然，是因为向来大团圆的偶像剧看多了，把一切都憧憬得太美好了，确切地说是把爱情想得太伟大、太无敌了，这是女人的通病和命门。曾经追看天涯的《成全你的碧海蓝天》，感慨她的不幸，感动她的坚强。身边也有朋友遭遇劈腿男，我很幸运没有遇到，但我宁可遇到劈腿男，起码分得干脆，败得畅快，而不是如此这般的揪心和无能为力。

 

06 要男人、要爱情、要结婚，统统都要早你一步，不管幸不幸福

大嘴巴当天晚上没来我家，也没有电话，估计又去哪儿疯了吧！女人懂得疯狂和享受，其实比那些闷骚的娘们儿要幸福得多。如我，啥嗜好都没有，啥乐趣也不存，心里想得天花乱坠，那双脚却只在家里来回踱着碎步，要不说这射手座的女人啊，天马行空地思想堕落，却总是脚踏实地在家里愁苦。

第二天一上班，同事们都很关切地打量着我，包括上厕所都有人盯梢儿似的。当然了，告诉大嘴巴的后果就是这样，我没有一一去回应什么，在那样的公司环境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会越传越猛，说多或者说错了可能会陷自己于不可预知的境地。况且，按照我俩的状况，谁都不会主动辞掉这样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所以淡化吧，尽量淡化吧，这也是一大早部门周姐给我的诚恳忠告。

对于大家的好奇：“谈了快两年吧，都该谈婚论嫁了，又分了？”

“2008年，其实好多人不都分了吗？不光是俺们俩啊！嘻嘻……”讨好地微笑应答不失为上策。

“分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归根结底俺俩性格不合适！嘻嘻嘿嘿哈哈。”干笑着回答然后迅速转移到下一个地方，生怕再被八卦下去，这些大老娘儿们、小媳妇儿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每天下班后真的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了，可以抽身这个该死的是非之地，尽管以前我也是个八卦的主儿，成天探讨着港台某大佬到底跟哪个女明星有暧昧，欧美的谁跟谁在玩拉拉，韩国跳复古舞的那个女的整过容，还有车间某女职工，今天早上是有人开车送过来的，我还注意那个车牌号码不是咱们市的……。太对了，当初我可真是作孽，如今自作孽不可活啊！

17点，一个多么让我兴奋的时刻啊，我的目的就是准时走，不至于碰上某些不想见的人，刚要拎包起身，被对面的大嘴巴叫住了。

“小凡，今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看你现在瘦的那样儿，别说姐姐我对你不好啊！”

“啊？不用了，我回家，我……”我匆忙地回话。

“我，我，我啥的我我，你练公鸡打鸣呢？一会咱俩一起走啊，吃米线怎么样？”姚姐儿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兴奋地说。

好吧，孤家寡人也得时不时弄个妃嫔陪陪，不然真会抑郁的，我听话地坐下来等她。大嘴巴这个人其实真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会让我很头疼，但是她的刻薄火辣又让我十分羡慕，能够保护自己的人都是英雄，我要向她学习，必须得学习。

饭桌上无非就是询问分手详情，再安慰一下下，我只顾吃着热辣辣的米线，好久没正儿八经吃东西了，难免有点儿狼吞虎咽的不雅之举。

“小凡，要不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儿吧？或许会找到好的对象呢！”大嘴巴又发话了。

“我？不，我可不适合那种地方！”我慌乱摇头，米线不小心掉在了身上。

“你还想着他呢？唉，过去就过去了，再找好的呗，咱学校出来的人可不能做什么痴情傻女啊！没听说人口都负增长了吗？单身可是当今社会绝对不允许的公害，知道不？我再让朋友们帮你寻谋看看，再谈上一个，你就会好点儿的。”

大嘴巴只顾自己一通一通地说着，我仔细擦拭衣服，明显的油迹看着真令人生厌，虽然很小的一块，但总会吸引住我所有的情绪，我拼命地擦着，可油迹似乎跟我作对似的，在纸巾的揉搓下越发的明显了，甚至泛白了，看来强迫驱除还是很难的，换换吧，好好地再开始一次吧！

真是头一次来酒吧，虽然梦里已经魂牵梦绕过这种地方好久了，只是鉴于自己是个正经人，夜店这种地方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以前耗子都不让我来的，看看也没什么可怕的啊。”随口吐露出那么一句，还以为大嘴巴没有听到。

“我说林军凡同志，你烦不烦啊？什么都是他不让他不许，他咋地又咋地的，你是干什么的？你是死人啊！爱上他你就跟个活死人没两样，完全的一边儿倒。你又不差，何必委屈自己呢！”大嘴巴一张一合的，我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有些被醍醐灌顶了，继续往酒吧里面走。

“小凡，你看，这里人都不错吧，你挑挑看啊！”

我瞪大眼睛，惊奇地望着她：“疯了啊？在这里找男友，你觉得靠谱吗？”

“你说什么啊？大声点儿，我听不见！”大嘴巴冲着我喊。

“我说在酒吧找男人，你觉得靠谱吗?”我几乎高出了两个八度回答她。

戏剧化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在我喊话的那一刻，DJ调换慢摇音乐，出奇地安静了两秒钟，而我的那句话，就这样硬邦邦地响彻在霓虹飞舞的空中，想想都觉得人生无处不戏剧呀！这段时间我就跟个小丑似的在剧院里表演，被踹、被坏人差点奸了、被……此刻，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回头看着我，我心跳、我脸红、我尴尬、我KAO，为了那个男人我在酒吧里都能出糗。

喝酒，连接着两大杯，不知道喝的什么酒，总之凉凉的辣辣的苦苦的，我林军凡都沦落到在酒吧买醉的地步了，被大嘴巴拉进舞池，张狂地扭动着身体，对着舞曲我大喊：“严正浩拜拜！彻底再见了！为你难过不值得！我有我的人生！你才是小丑！我不是！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你这只死耗子！”喊完心中的不愤，竟与大嘴巴抱在一起疯似的狂笑。

新生活开始的第一夜竟然就是醉的，醉得不省人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稍微清醒后，给大嘴巴发了短信：我要相亲，我要谈恋爱，我要男人。大嘴巴只回了两个字：明白。

十二月曾是我一年中最兴奋的日子，因为有我的生日，还有圣诞节，还有月末的元旦，可如今对我来说，却是一段最苦闷的时光。因为一个人的时候，节日就是厚重的枷锁，夹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大街上满眼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在节日的夜晚，孤单的人变得更加凄凉，变得更加寒冷。走在属于别人的热闹的大街上，节日的喜庆气氛，圣诞歌的快活歌唱，让我的愁绪越发浓重。想去吃点好吃的，却不敢走进任何餐饮场所，一个人的独享简直比酷刑还要惨烈。

于是在这个热闹的日子里，一个人开始想家，想要有个家，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有人陪着，有人一起嘻嘻哈哈地做着晚饭，有人一起坐在落地窗前，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就感觉好幸福，甚至也开始想他，去年此时他还很开心地陪我过圣诞，眼泪也就不争气地淌下来。

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的幸福，我坚定：一定要比耗子先恋爱，先结婚，先有家。实在接受不了耗子先牵着别人的手走过红毯的那一边。可连着几天的相亲，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对味儿的人如何努力也应付不来，我知道我很挑剔，我也想随便将就一下，但这种将就仿佛是对自己的背叛，我不心甘。

相亲的人都是本着结婚的目的而凑到一起的，其中大多数都有过感情的创伤，怎么能一下子忘记前面的所有，不去做着他和她的比较？在我看来，相亲能成功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

相亲首先要看长相，初次见面，除非对方阳光帅气或者甜美可人，否则没有几个会第一次就入眼，何况来电；然后就是举止观察，太拘谨了显得生分尴尬，太过放松又显得十分不严肃，每个人的习惯不同，不可能第一次就能够恰到好处地表达；最后，相亲都是把各方的条件摸索得差不多了，这种建立在条件上的感情，很少女孩儿会接受的，所以相亲很不靠谱，至少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