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前辈？”

方刑警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索纳塔正在穿越东湖大桥。清澈的汉江被关闭在茫茫的黄沙之中，不过方刑警依然显得很快活。虽然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在姜刑警眼里，她仍然是个可爱的高中生。他不由得想起身穿警服的贤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边行礼，一边称呼“前辈老师”的情景。

那是炎热的夏日。天气越热，头脑就越因为心底的愤怒而清醒，心情也更加冷静。姜刑警就像野兽，虎视眈眈地等待着强奸未遂犯的出现。正在这时，一名女刑警走到他面前。虽然不是潜伏值勤，但是他并没有刻意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那位女刑警却面带微笑，径直朝他走了过来，然后站在他面前，朝着不知所措的姜刑警敬了礼。

“报告！警司方贤珍，被分到钟路警察署强力八班！”

姜刑警目瞪口呆，对于社会的无法缓解的愤怒暂时消散了。这并不仅仅因为对他行礼的女刑警太漂亮了，还有某种遗忘已久的奇妙的亲切感包围了他。

“前辈老师！现在我可以叫你前辈老师了吗？”

“ ”

“你瘦了很多。还没想起来吗？我好难过哦。”女刑警的笑容让他心动，然而姜刑警还是想不起来。“是我，老师！我是贤珍，方贤珍，您竟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太过分了。”

“老师”这两个字像把锤子，敲落在他的心头。过了好长时间，姜刑警才从眼前这个美貌如花的小姐身上找到了昔日那个短发女高中生的影子。就是那个坐在书桌前面，摆着双手，提出许多荒唐问题的女高中生。

因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贤珍，埋在姜刑警心底的无名怒火和敌对情绪渐渐趋于平静。他开始思考女人的问题，这是不为人知的小变化。

“哎呀，你总是沉思什么呢？”

这一刻，面前的高耸建筑物恢复了原来的色彩。他们跟在一辆君爵后面，等候信号灯。

“前辈还是没变，说完话就独自发呆、沉思。以前你总是说些跟学习无关的话题，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什么可教我？或者 你在胡思乱想？”

听到贤珍说胡思乱想，姜刑警下意识地往她的腿上看去。方刑警假装没看见，眼睛依然盯着前方。

“到了，马上就到新月交叉路口了。”

下午三点

在停车场里停好车，两个人上了楼梯。姜刑警习惯了寻找逃跑的道路。乘电梯固然方便，却容易迷失方向。

他轻轻推开位于四层走廊中间的研究室的门。所有的人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正好有个身穿白大褂、梳着小辫的矮个子研究员回头看了一眼，姜刑警趁机问道：“李尚浩先生在吗？电话没有打通 ”

那名研究员没有看姜刑警，视线落在他旁边的方刑警身上：“请问您是哪位？”

“哦，我是他的前辈，和他约好了的。”

“前辈？”

“是的。”

研究员转过头，看了看方刑警，问道：“有什么事吗？约好了？是今天吗？”

“是的，时间 没有确定，不过说好了今天见面。”

“原来是这样，很奇怪 什么时候约的？李尚浩研究员今天没来上班，手机也关机。”

“这种事以前也有过吗？”

研究员把手里的试验药物放在桌子上，彻底转过身来。“没有，这是第一次。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找尚浩君呢。上午还有个年轻女人来找他，说是他的朋友 ”

有女人来找尚浩，这有点儿意外。竟然跑到国科所来找男朋友，如此大胆的女人恐怕也不多见吧。再说了，尚浩不可能有女朋友。

“那个人说什么了吗？”

“她只是问： 尚浩君今天没来吧？ 然后问尚浩君的位置在哪里。我问她打听这个做什么。她笑了笑，还没等我问她是谁，转身就走了。”

红彤彤的火焰冲进了姜刑警的脑海。“你确定那个女人问的是 尚浩君今天没来吧 ？”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研究员皱了皱眉头，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前口袋里。“这个嘛 我有这么说过吗？记不清楚了，我也想不起来她究竟说了什么。不过她的确问过，尚浩君的位置在哪儿。”

“哪个是尚浩的办公桌？”

每位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