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5，二 五年九月二十三日金

卷土而来凌晨一点

一位老人站在江边，望着黑暗的江水。两个男人不知所措地站在老人身后。不远处还有四五个人，但是不敢往老人那边张望。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老人慢吞吞地打破了沉重的寂静，声音听起来有些苍凉。

“事情 搞砸了。”

两个人面色沉痛，无言以对。片刻之后，有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事情在正常进行，您不用担心。”

旁边那个瘦削的男人语带讥讽地说道：“刚刚接到报告，我们的行动好像暴露了。”

阴沉着脸的男人缓缓地说道：“他们不可能知道，事情正在按原计划进行。”

“按原计划？弄丢东西也是原计划吗？”

“那是因为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变数。”

“这是我们处心积虑精心设计的计划，你竟然说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变数？难道行动之前不应该考虑到这种变数吗？难道事先没有考虑怎样把东西收回来吗？”

说完，大家都不再说话了。寂静在他们之间流淌。只有江水的声音摇曳着寂静。

瘦削的男人对老师开口说道：“我们开始一号方案怎么样？”

老人仍然默不作声，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黑暗的江水。

面对黑暗，瘦削的男人开始为自己的轻率自责。想到自己的失误，脊背上就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可能退缩，这点他忘记了。

神色阴沉的男人抓住机会，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难道你想放弃正在活动的他吗？”

扭转气氛的男人低沉而果断地说道：“计划不会改变，战火已经点燃。所有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物品固然重要，但这不过是个小问题罢了。另外，对于这件物品的处理措施也正在进行。”

瘦削的男人只顾揣摩老人的意思，没有听清神色阴沉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方百计挽回自己的失误。

老人仍然凝视着黑漆漆的江水，闻着泥土的气息。

早晨六点

失去线索的森江瞳本能地换了酒店。她已经犯了个小错误。小错误容易引发新的错误。公安四十四是不容许有失误发生的。只要能够挽回失误，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在所不辞。但是，她的小小失误代表的却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这是无论如何不能被原谅，也不能被宽恕的事。

森江瞳的心情很忧郁。虽然这命令来得有点儿突然，但是总比追踪锥子要容易得多。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落到这个地步。她没有开灯，静静地躺在床上。

错就错在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没想到那个笨蛋竟然会身患顽疾。其实看到那身肥肉，就应该想到了。他妈的 还没等说出东西的去向，就先呜呼了。森江瞳在他家里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她冒险去了他的工作单位，也不见踪影。虽然避开了摄像头，但是她没有信心，妈的

森江瞳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

 

不要辩解了。看那小子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

不，我应该知道。我为自己的错误忏悔，我会剖腹自尽。

你以为剖腹就能解决问题吗？二十一号？

不，不是的。

你根本没有资格剖腹！

对不起，对不起。

快把东西找回来。

是。

另外，除掉锥子，然后你就可以剖腹了。

是，是，谢谢您给我机会。

 

森江瞳睁开眼睛，清理着自己的思绪。太仓促了。发现目标近在眼前，她一时激动，结果眼睁睁地错过了到手的目标。她应该想到，随时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数。都怪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她需要气合气合，围棋用语，指对局者坚持的强劲着法。此处大意为不甘妥协，战斗到底。 译者注。笨蛋和警察见面之后，她想着以后可以随时找到这个笨蛋，于是没往心里去，而是追赶不知去向的警察，这是她的失误。她没有盯紧那个笨蛋，这是最大的失误。那个笨蛋去了什么地方，而且把东西藏在了哪里。妈的，究竟藏到什么地方了呢？

森江瞳慢吞吞地脱掉衣服，走进浴室。她放了热水。她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