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开场白(3)

野果 作者:(美)亨利·大卫·梭罗


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即在贸易中你不可能只抽出果实中诱人那一部分来买卖,也就是说果实最有用和最让人愉悦的部分是无法买卖的。真正对其加进行采摘加工的人能感受到的那种快乐是你买不到的。还有好胃口也是无法买卖的。简言之,正如同你可以用钱买到一个奴隶或奴仆,却永远买不到一个朋友,对果实也是如此。

芸芸众生总是容易上当受骗。他们总爱走老路,而老路上总有这样那样的坑坑洼洼和陷阱,他们注定了会掉进这些坑坑洼洼和陷阱。为数众多的青年一心要投身商务总也是堂堂正正的出路,更不用说那些教会人员和政界人士了,都不应遭到轻视。那么对于教会和国家来说,草原上那些紫色的杜松子除了有美学欣赏的意义,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吗?杜松子果受牧人喜爱,此话不假,但凡生活在乡村的人都喜欢它们,却没听说有什么地方的人采取什么行动保护它们。谁看到它们都会悉尽采摘,不留半个在枝头。可既然被当作商品买进卖出,它们也理应得到文明的呵护。英国政府铁定代表英国人民,就问问这个政府吧。“杜松子有什么用?”这个政府一定这么回答:“可以做杜松子酒。”我从一篇报道中读到,为了酿制杜松子酒,“英国每年从欧洲大陆进口成千上万吨的杜松子果”。“可就是这样大量的进口,”该报道作者写道,“仍远远满足不了消费者对这种烈性酒的巨大需求,以致不得不用松脂来填补杜松子不足的缺口。”这样做对杜松子就不是适当利用了,而是滥用,是糟蹋。任何一个开明的政府(如果的确还有这么一种政府的话)都不应该掺合进这种事情里。就算一个牛仔也比这个政府明白得多。我们要明白是非,实话实说。

这一来,也千万别以为在新英格兰生长的果实都卑微低贱,不堪为人称道,只有那些生在异乡他国的才身价高贵,值得流芳百世。对我们来说,本土所生所长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比别人那里生长的意义更重大。我们借由这些本土生长的果实能在家乡学习知识,滋养身体。相对进口的菠萝、桔子、可可和杏仁来说,家乡的野草莓、野苹果、胡桃和花生对我们增长见识起了更大作用,且不说单就口味和香气评比后者也胜一筹。

如果认为我这样未免显得格调不够,且听我引用古代波斯国王赛勒斯的一句话:“佳果丰饶之地,绝非英雄勇士出处,此乃天意。”

以下介绍的野果按笔者观察顺序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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