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插图见32页上方）（图略）

（湿地插图见35页上方）（图略）

大约十天后吧，高灌蓝莓果就露面了，它又叫做湿地蓝莓（swampblueberry）或欧洲越桔(bilberry)。我们这里较普遍的有两大品种：果实蓝色的（Vaccinium corymbosum）和黑色的（atrocarpum）。后者不如前者那样多见，果实细幼而色泽青黑，味偏酸，果实表面无果霜，但成熟期略早于前者一至二天，也早于茅莓，大约七月1号就熟了。两种的果期都长达三个月，也就是持续到九月。五月30号，我就看到它们青绿的幼果了，第一次看到一颗它熟透的果实是在六月初，也就是1号到5号之间吧。果子成熟最多的时候则是8月份的头五天。

据说北到加拿大新芬兰和魁北克都有它们的踪迹。它们多长在湿地和湿地边缘（也许就是看上这样的地方水分多吧），还喜欢长在池塘边，山坡上也可偶见。这植物太亲水了，紧挨池塘的土多陡峭多坚硬也挡不住它们扎下根来。瓦尔登湖和古斯湖就可以看到这情形，它们那么紧紧地抓住靠近湖边的一点土，紧贴着安下身，只有在湖水水位高涨的季节里它们才长得很好。就像其他一些低地生长的灌木一样，高灌蓝莓也提醒人们这里的地表已经出水了。一旦那些树丛下的土壤下沉到一定水平，就会含有大量水分，于是就长出泥炭藓等一类的亲水植物；如果不受到人为影响，这一带的四周就会冒出大片的高灌蓝莓，沿着湿地边缘发展，甚至一径穿过湿地。这里高灌蓝莓树丛小到方圆几英尺，大到几百英亩。

我们的湿地上这种坚韧的植物在普遍不过了，有时我自己在考察时或散步到小树林里被它们的枝条絆挂住了，也不得不狠心砍掉。一旦看到头顶上它们茂密的枝叶，就知道自己鞋已经进水了。它们的花香好闻，带着浆果特有的那种悠悠香气，采一捧在手尝一尝，舌尖会渐渐感到有种微微的酸味，但是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觉得很不错。而它们的果实有独特的清新味道，微微带酸。植物学家帕西评说一种高灌蓝莓：“此莓实黑，淡而无味，” 虽然他写的是Vaccinium corymbosum，但想必不是我说的这种，而是什么别的品种。在比利时的翁吉安 ( Enghier)，阿姆博格大公（Duc d’Aremberg）的花园里“用苔藓围起来种植它们，从前人们种越橘也用这方法”。他们怎么会发现这种东西好呢！我就吃过一、两次，每次都觉得有种怪异的苦涩，难以下咽。蓝莓果实有大有小，颜色也不尽相同，我还是认为果子大的、蓝色带果霜的那种好吃些，也更酸一些。于我而言，这样的蓝莓才足以体现湿地的精华和风味。蓝莓长得肉厚滚圆时，沉沉地把枝条也压弯了，但几乎没几个的看相能让人夸的。

新长出的枝干上结果零零星星，就是结出的一颗直径也不过一寸多点，就和大个的越桔差不多。我爬上一棵高灌蓝莓树，采摘的成绩嘛实在不敢公布。

并非所有的高灌蓝莓都向往湿地。贝克斯托湿地、戈温湿地、达蒙草甸、查尔斯迈尔草甸等等，这些长满盘根错节的山茱萸和越桔的野地，我们每年都以朝圣般的热情要去。都听说那些地方有蓝莓，能在林间找到它们隐蔽藏身之处的却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