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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 陨》贝利昂与玛丽侬(3)

星陨 作者:(法)贝诺尔特·克鲁尔


他也一样,出于天生的诚实,带着绝望,只允许自己每年给她写几封信,尽管他犹豫而同时狂热地盼望有一天能再见她。第一封信是通知儿子的出生,为了纪念爱尔兰自由的奠基者瓦勒拉,取教名为埃尔蒙。在这孩子的庇护下,他们恢复了规律的通信,在家长里短中掩藏着对彼此难以熄灭的激情星火。

在爱尔兰,离婚是禁止的。贝利昂来自一个道德至上的国度,而且身为父亲与丈夫的义务不允许任何的出轨。他是个不会违背自己责任的男人。至少他这么认为,直到那一天,激情使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玛丽侬,自吉欧姆去世后从塞内加尔回来,如今在万塞纳教书。鼓励来自她的母亲爱丽丝,这个号称家里的“纵火犯”,专门从事法国仍处于萌芽阶段的女权主义研究。她的哥哥结束IDHEC的学业并开始了海底记录片的拍摄工作。正是通过他,玛丽侬结识了同样毕业于IDHEC的莫里斯。他的暧昧和殷勤吸引了她。他写歌、电影和戏剧的剧本,为法国广播电视局(ORTF)编写节目,他有种能把生活变得丰富动人的艺术。他喜欢耀眼的年轻女孩,也喜欢成熟的女人,喜欢野心勃勃的,或者失意的、肆无忌惮的、温柔的、难以相处的,女主管或者女秘书……玛丽侬并不在其中,但他们仍然相爱了。正因为他们在随后的生活里,从未停止给对方惊奇,于是构建了爱情最确凿的依靠。艾美丽在他们婚后第一年出生了。至于塞尔琳娜?坤斯坦丝,那还得更晚些时候。

至于我,命运女神,能做的只是使爱情在两人之间产生或消逝。我仅能让他们在恰当的时刻相遇,然后任其发展。借纪念霍斯将军远征起义一百八十周年的机会,圣三一学院在都柏林组织了一场关于法国大革命期间爱尔兰与法国之间关系的研讨会。顺便提一提,这次远征真是个灾难(正是爱尔兰在五个世纪里所经历的一切):为了所谓的自由把成千上万的人运到布雷斯特肯定是疯了!这个岛国被英军占领三个世纪以来饱经磨难,贫困和饥荒的蹂躏使地下军队不过是一伙汇集了农民和天主教徒的乌合之众,就像旺达人那样用矛和干草叉武装自己。但1789年大革命时代里,法国也不乏这样的疯子。这是个属于命运女神的时代:一群乞丐组成的军队打败了普鲁士军团带回瓦尔米战役不可思议的胜利;或者路易十六在瓦连纳被捕仅仅是因为当地邮局长官的无意一瞥,使整个历史翻天覆地。选择隆冬雪月里发动起义肯定也是个疯狂之举。甚至选择了最不友好且最偏离欧洲的海岸:戈尔韦郡和克里半岛,不得不说霍斯将军当年的确未满三十岁!

还没到达,舰队的三分之二已经被英国南部的暴风雨驱散,只剩十五艘军舰到达邦德利海湾,在那里暴风雨更为猛烈。第二天夜里他们解开缆绳被迫逃亡,弃爱尔兰而去,置之于橙带党的恐怖残酷镇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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