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提出环航800，但玛丽没有接这个话碴儿，说：“也就说你和调查局的女士结了婚。约翰，你的第一位太太是辩护律师，现在的又是一位特工，是巧合吗？”

“我喜欢和律师上床。”

玛丽失声大笑，笑得几乎让咖啡呛了嗓子。

我们谈了一会儿轻松话题，追述一些道听途说，回忆一些风趣往事，叫人相当开心。玛丽说：“记得你和多姆去格拉默西公园里一所住宅侦破一起妻子枪杀丈夫案。那位妻子说是她丈夫用枪指着她，两个人厮打起来，枪走了火。多姆进到卧室，尸体已经发僵。但是他跑出来，咋咋乎乎地喊，’还活着哪！快叫救护车!’然后他看着那位妻子说，’他说是你用枪对着他，而且残忍地开了枪。’那位妻子一听就晕倒了。”

我们两个开怀大笑。我越来越眷念往日的岁月。

玛丽又倒上咖啡，然后，瞧着我说：“好了，需要我做什么？”

我注视她，直觉告诉我她过去和将来都不会给内务部那帮人打电话。

我放下咖啡，说：“是这么回事。昨天，我去参加了为800航班遇难者举办的悼念会——”

“对，我看到电视新闻了，没看到你，谁相信一晃就五年了？”

“岁月无情啊！悼念会后，特遣队的一个人，也是调查局的，找到我，开始盘问我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活动。”

我没有过多讲谈话的内容，更没提凯特的名字，但玛丽是个精明的侦探，她也问：“你去那儿干什么去了？”

我只得说：“我说过，凯特办过这个案子，她几乎每年都去，我只是尽一个好丈夫的职责。”

玛丽盯着我，仿佛对我的话并不全然相信。我有感觉她一定有所警觉，面对她的毕竟是个侦探而不是橡皮鸭子。她问：“那就是说，你在特遣队工作。”

“合同工。”

“你说过这不是公差，那你到此何为？”

“唉呀，我这不是刚开始说吗？”我赶忙说，“这个混蛋不知从哪儿得知我对案子有兴趣，他让我回去少掺和，这家伙让我讨厌。”

“这家伙是谁？”

“不能说。”

“行，也就说调查局有人盯住你这个蠢驴了，所以你有点心神不宁，并且……为什么呢？”

“因为我好打听事儿。”

“特遣队是不是不热衷这个案子了？”

“的确如此。玛丽，情况远不止此，但是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利。我只想知道你掌握的案情。要说问题，我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玛丽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说：“不要心烦，但是我怎么能知道你不是内务部的人呢？”

“哎呦，你一直把我当成内务部的人了？”

“刚认识你时还没有，但是后来你结了两次婚，而且都找的是律师。”

我笑了，说：“我相信你不会把这个写成材料上报吧？相信我。”

她又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好吧！这个案子我参与调查了两个月。我主要的任务是排查船坞，询问船坞附近有没有可疑的船只和可疑的人。你知道吗？那时有个说法，一些恐怖分子或者某个犯罪组织弄了一只船出海，向飞机发射了一枚火箭。所以我一夏天都在公用船坞和私人游艇俱乐部活动。老天，你知道有多少船坞和大小游艇啊？不过，这工作也有可取之处。近水楼台先得月，休息时，我也驾着小船去钓会儿鱼……”她停了一下，又说：“但是不要螃蟹……没人吃那里的螃蟹，你知道为什么……”

玛丽说不下去了。我看得出来，玛丽虽然举止平和不失态，但内心实在不愿旧事重提。

我问她：“谁和你一起工作？”

“我不能说名字。约翰，我和你谈话，不要提名道姓好不好？”

“行行，只要和我谈，就足矣。”

“你提个肯节儿的问题吧！”

“望湾旅馆。”

“行……我算计到了，所以我专门查了查记录本来帮助我回忆，但是有关记录不多。我的意思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告诉我们尽量少记，因为没人要求我们拿着任何材料去出庭作证。”玛丽解释，他们说这是他们的案子，我们只是帮忙打下手。”

我点头也说：“他们总是说不要做太多的笔录。”

玛丽耸了耸肩：“反正，这帮家伙玩的是一种特殊把戏。”

“是那么回事儿。”我问，“那就是说你到过望湾旅馆。”

“到过。事件发生后两天，电话通知我去望湾旅馆。联邦调查局的人正在询问旅馆的员工什么事。他们需要人手帮忙确定谁是可能知道他们感兴趣的事。特遣队里三个老警局的人已经在那里了。我去后，他们给我介绍情况，说——”

正在此时，朱尼尔哭叫起来，玛丽闻声而起，走到护栏边，她柔声细语：“怎么了，我的宝贝儿？”边说边把奶瓶塞到朱尼尔的嘴里。

朱尼尔扯开嗓门大哭。玛丽连忙抱起来一看，说：“噢，小可怜拉屎了。”

那就是哭闹的理由？如果要是我在裤裆里拉了屎，是绝对不会声张的。

玛丽扯出一片纸尿裤，把孩子抱到别处去更换了。

我趁此用手机查看我办公室里的电话留言。没有来电。我赶紧拨打哈里·马勒的手机。哈里接了电话，我问：“你在办公室吗？”

“在，有事吗？”

“有人找我吗？”

“没人，你丢了吗？我要向搜索队报案了。你最后的坐标是什么？”

人人都能插科打浑，显示笑星的天分。“哈里，有人问过我的去向吗？”

“有。凯尼格1小时前来过，问我知道不知道你的藏身之处。我告诉他你去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