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卫?”少年望望辛衣又望望自己的妹妹,忽然笑了出来:“你啊,还真会胡闹。你跟前的侍卫丫鬟已经一大堆了,还嫌不够吗?”
“可是,他们都没有他好看。”小郡主一指辛衣,天真的回答,换来少年的一阵轻笑。
辛衣望着那相互依偎的兄妹两人,心里忽然有种憋闷的感觉。她从未感受过兄弟姐妹之间的那种温存与亲切,虽然自己有两位兄长,但是却从来没有见他们对自己有过一点好脸色,她不知道原来哥哥对自己的妹妹还可以这样温柔,这般呵护。
“好啦。你们两人拉拉手,就此和好了吧。”少年将还有些别扭的妹妹送到辛衣身边,笑道。
两个骄傲的小孩相互对视了一眼,哼了一声,又背过头去。良久,在少年的温柔劝说下才各自伸出手来胡乱勾了一下。说也奇怪,这少年看似温柔的话语却有着极大的魔力,能让这两个心如钢铁的人勾手指,不知不觉便依从了他的要求。
“好了,没事了,南阳,以后再不可任性了。”少年亲昵地捏捏妹妹的脸颊,回眸对辛衣笑道:“你,一定是辛衣吧。我曾听父亲提起过你。”
那一笑,如春风刮过心间,让人暖意上心头。这个少年,和杨广真的不一样。
那个亲切而温柔的少年,名叫杨昭,是杨广的嫡长子,已是弱冠之年。而南阳郡主,则是杨广的小女儿,今年只有十岁。
这是辛衣后来从杨广的口中听说的。那日,杨广听闻了辛衣与南阳的事情之后,大笑了半天,道:“我这个女儿啊,平日里娇纵惯了,难得遇到个敢忤逆她意的。还是辛衣你有办法啊!”辛衣仰天翻个白眼,她哪里是有办法,只是她们俩一样都是骄傲的小孩罢了。
杨广盯着辛衣瞧了片刻,忽然道:“辛衣,我听说你曾对你的两位兄长用过强,这可是真的?”
“真的。”辛衣点点头。直到现在自己的那两个哥哥一见到她还是一脸怕怕的样子,想起来就好笑。
“你当时,真的想杀他们吗?”
“那倒没有,吓吓他们罢了。”辛衣笑了。她那两箭射的位置稍偏一寸便是要害部位,但是她却有着绝对的自信掌握箭的最终落点。杀掉自然不必,教训却是要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兄长夺去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你会怎么做?”杨广又问。
辛衣托着下巴,想想:“夺去了,我再抢回来就是了。”
“抢回来之后呢?”杨广浅浅一笑,继续问道。
“之后?”辛衣显然不明白杨广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答案,她纳闷地望他一眼,道:“再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再不敢抢我的东西也就是了。”
杨广笑了起来,道:“辛衣,你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他站起身来,举目往西处望去,阳光映着他的半边侧脸,透出的却是一种异样的寒意。
“一个教训,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一点仁慈,便会成为致命的伤口。想要永远守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永远消失,再不给他任何反攻的机会。”
辛衣忽然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似乎和爹爹以前说过的某句话重合在一起了,这其中包含的东西,让人不忍去细想,仿佛那严冬寒冷的风,刮痛了面,寒的却是心。
杨广却笑了:“辛衣,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良久,他又道:“有空便多过来走动走动吧,昭儿和南阳都挺喜欢你。”
辛衣点点头,心里却仍满是迷乱。
那天,是杨昭用马车将辛衣送回了家。马车上有淡淡的檀香,和着他云淡风清的笑,让人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辛衣忍不住问道:“我刚才踢了你妹妹一脚,你真的不怪我吗?”
杨昭笑道:“你们俩都还是孩子,大家闹着玩,我又怎么会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