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馨面有一丝尴尬，“冬冬，那妈妈就直说了，我和你爸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决定离还是决定不离？妈你别尽说半截话。”

方乐馨艰难地吐出话语：“决定……还是分手的好。”

康冬冬跳起来：“然后你嫁给陶之野？那花心花肠子的钢琴教授？”

“冬冬你不能这么说他。”

“我偏说！妈你上当受骗了，那家伙结过两次婚，生了一儿一女，再娶你那就是第三次，这样的男人能可靠吗？你就不怕他闹婚变再娶第四次？妈你怎么像18岁的女学生一样糊涂！”

“冬冬，不用你教训妈妈，妈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好了，我相信陶之野，对他的两次婚姻情况我都了解，他没对我隐瞒，他是一个饱经忧患的人，并不像你说的是个感情骗子，相反，他从不会去骗人，他忠于爱情，心地单纯善良，又充满艺术家的真诚和热情……”

“妈！”儿子打断她：“这么说，你是坚定不移地跟他了，谁说什么都没用了？”

“冬冬……”

“我想知道爸怎么说？”

“你爸他很理解我，也尊重我的选择。”

康冬冬想了想，又问：“这个钢琴教授住多大的房子？”

“两室一厅，有八十多平米吧，房子虽不大，可布置得很雅致很温馨，他是个热爱生活品味高雅的人。”

康冬冬火了，嗷嗷叫起来：“妈！你放着二百多平米的小楼不住，偏要做两室一厅的女主人！他高雅他有品味，爸就是个土老冒啊？我看爸也是个响当当的男人，爸身上的优点只能比他多，妈你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怎么心态还像少女一样浪漫呢？”

“冬冬你不能这么说妈妈！正因为妈妈已经活到这个岁数，才做出这个决定，以前妈是为你活，为你爸活，现在，妈妈想为自己活一回，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冬冬你就别阻拦妈的选择了！”方乐馨开始流泪。

母亲的泪眼让康冬冬泄气了，“好吧，妈，你要跟他就跟吧，但你别后悔，只要你一离开我爸，保管有一群女的冲上来，到时候，我爸娶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把持住小楼，你别嫉妒，别又闹着要复婚，我爸可经不起你折腾。”

方乐馨擦干泪水，抬起头：“冬冬，妈既然走出这一步，就不会后悔。”

“我可记住你这话。”

康夫人走后，康冬冬来到蜜糖和白凌云的房子，把母子俩的对话刚叙述完，蜜糖就用嘲笑的口吻说：“都什么年头了，你怎么还让你妈从一而终？依我看，乐馨阿姨根本没必要请求你的同意，这是她自己的事。”

康冬冬朝蜜糖喊起来：“都是你爸勾的，我妈本来生活得好好的，在小楼里当将军夫人当得滋滋润润的！”

“你错了，你妈活得并不开心，更不滋润，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能让女人滋润？你妈是个喜好诗书的文化女人，她需要丈夫能读懂她的心情，可你爸不能，他做不到，所以她的日子就像白开水一样乏味。你爸呢，因为你妈妈不爱他，他过得也很别扭，既然两人都不痛快，为什么不能分手呢？其实，你妈离开你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那你爸跟你妈为什么离婚？”康冬冬不甘心地问：“他们不是一类人吗？”

“他们的问题很复杂，两人是音乐学院同学，按理说，他们的婚姻应该很美满，可第一次婚姻给爸爸造成的伤害太深，有一段时间他心灰意冷，情绪很低落，我妈妈就以为爸爸不爱她了，整天泪流满面的，后来两人分了手。依我看，他俩的确不合适做夫妻，我妈的性格太敏感太多疑，动不动就使性子，像林黛玉。而我爸却不是贾宝玉，他经不起女人闹腾。但我第一眼看见乐馨阿姨，就觉得她跟我爸太般配了，他们都那么宽容，那么宁静，谁也不纠缠谁的过去，只求拥有现在就足够了，有时，他俩坐在我的咖啡屋里，什么话也不说，只用目光温柔地注视对方，你觉得他们已经把什么什么都倾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