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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之塔》(7)

太阳之塔 作者:(日)森见登美彦


就在我无可奈何的捧着脸颊,做出一副少女模样的时候,有人叫了我。

“你在做什么啊?”

不是水尾小姐。而是曾经跟我隶属同一个社团的植村大小姐。

关于植村大小姐,我曾经私底下送她一个“邪眼”的称号。要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活了二十四年,没碰过比她的那双眼睛更恐怖的东西。“即便是在他人视线下,我的骄傲也不会被粉碎”。这是我十七个座右铭其中之一。但是“邪眼”大小姐的视线却每每轻而易举粉碎我的骄傲。

像是去集训时,我们这样的男人,嘴上总是会来个几句我们拿手的妄想,进行如此这般的高级游艺。在这种集训中,有些家伙就是非得要用打火机烤鱿鱼下可,而在那样的情况下,男人的体臭与鱿鱼烧焦的味道可说是浑然天成,合为一体,即使如此,我们依然心地良善三叩行高洁的一句话都不吭。最后,我们当然会进入更加剠激,想像力更能够奔腾且通融无碍的境地。

然后她出现,瞪了我们一眼,使我们眼前那座牢不可破的妄想之山一瞬间崩溃。她再一瞪,连剩下的那些碎片都云消雾散、无影无踪,骄傲什么的当然更保不住。在她的注视下,我们就像是大正时代十四岁的少女一样羞赧,像是借住别人家的猫眯一样缩成一团。

我憎恨她的视线。她的视线,强逼我们感觉到那令人厌弃的羞耻,所以我给了她“邪眼”这个称号。其实我知道,像我这样在心底默默给她一个称号的做法,没办法真的去抵抗什么。

为什么在她的注视下我们会这么不堪一击呢?我想应该是因为她的眼球构造比例上较大的关系。但不只是这样,不然我们应该连在凸眼金鱼面前都会感到无比的羞耻吧!无论如何,每当她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会很想大叫“拜托你下要继续再看了!”但那毕竟是败犬的台词,我伸直背脊,就像装上了竹尺一样,一定要拼命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才能与她的眼球相对。

事实上,那双眼凌厉尖锐的程度,光是要与她的眼球相对,就够我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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