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我脑子里。通过神谕。”

金发姑娘坐在床边，呆了。米兰妮急切地说：“他教给我该做什么。没事儿！我们认为……”

“我们是谁？”

她迟疑了一下。“他们叫什么无关紧要。你如果不知道，也就不会泄露出去。”

她不该说这些。克里丝满脸惊恐。“啊呀，米兰妮，看你搅和的这事儿！这是阴谋，是反对神庙！”她跳起来，“我不会参与。不会的。”

外面廊子上有低低的人声，越走越近。是瑞西雅。还有赫弥娅。

没时间顾忌了。

米兰妮双膝跪下，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帮帮我，克里丝。不然我再也不睬你了。真的。把那男孩接到岛上来，带到庙里藏起来。”

“庙里！”

“对！神还有什么更好的藏身之处？”

克里丝张大了嘴，还没出声，门就开了，赫弥娅快步进来，径直走到床前，说：“你感觉怎么样，接引祭司？”

米兰妮紧张得不能动弹。“好些了。谢谢你。”她朝屋子那边望去；克里丝呆立着，魂飞魄散。米兰妮觉得她会把一切说出来，大声叫喊，说她不能那么做，也永远不会那么做。赫弥娅头也不回地说：“你可以走了，克里丝。让瑞西雅和嘉丽亚守着她。”

屋里一片死寂。

随后，克里丝一声不响地走到门口。她退出去的时候茫然地扫了米兰妮一眼。门咔嗒一声关上。

米兰妮慢慢靠回到枕头上，松弛下来。克里丝会去的。她必须去。

“你能参加收藏之殿的仪式吗？”赫弥娅冷漠地问。

“当然能。”

“这事真怪。”赫弥娅走到窗前，望着蓝蓝的海。她身上的白衣打了细褶，头上是传谕祭司的高帽，显得庄严肃穆。她怎么会是叛徒？这样的想法一时显得很可笑。但是她转过身，厉声说：“神为什么要警告你，米兰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米兰妮觉得自己脸红了。“不知道。”她喃喃地说。

赫弥娅走到床边。“不知道？我问过神谕了。他对我说了。他很不高兴。他说你有秘密没告诉他。告诉我，米兰妮。任何事都不该瞒着神。”

她俩对峙了片刻。

赫弥娅坐在绸单被上，身上散发出熏衣草和柠檬的香味。她伸出留着长指甲的手，拿起桌上的小水果刀把玩着。

米兰妮往枕头里缩了缩。

她淡淡地说：“我没对神隐瞒什么，传谕祭司。”

赫弥娅愣了。她紧握着那把刀，差点儿喘不上气。

这时，门开了，瑞西雅进来坐下，满脸百无聊赖的神情。

传谕祭司连忙起身。“谁叫你来的？”

瑞西雅瞪着她。“你呀，传谕祭司。你说……”

“别说了！安静！”她把水果刀扔到单被上，霍地转身走到门口，“我会为你祈祷，米兰妮。”她没好气地说，听起来倒像是威胁。

等她走了，米兰妮躺下，闭上眼，松了口气。她听见瑞西雅刷刷地飞针走线，远处，悬崖脚下，海浪轻声拍打海岸。

她身处险境。想到这点，她体侧一阵剧痛。但她今晚会好起来，会在那里，在第六殿。

是啊，她活下来了，这是个奇迹。

是你，她想。你救了我。接着她急切地问，现在你在哪里？

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