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因为她胆小如鼠你才选了她。”

“是啊。”

米兰妮暗自做了个鬼脸。

“我可能看错了。这阴谋比我们预料的大。”传谕祭司站起来，走到阿吉林身边，在他脚旁温热的矮石上坐下，向后靠过去。她的手伸到树丛里，和米兰妮仅隔数寸。蜜蜂在两人之间嗡嗡。

“怎么说？”

“他们谋划立一个男孩做大执政官。”

米兰妮觉得透心凉。可阿吉林边喝边笑。“我知道这计划，小姐。是我们的计划。”

“不是我们的。还有一个。那姑娘参与了。九祭司里的一个……这么说吧，对我极忠心，把这事都告诉我了。据我所知，有个男孩从阿利科特罗村给带到这里……”

“阿利科特罗？”阿吉林瞪大了眼，“我们接到报告，那里出了点儿事。村民们整夜围在我办公室外面求见，真烦。诱拐。两个男人。”

她点点头。“一个就是那乐师。”

“什么？”他死死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我还知道那男孩藏在哪里。”她狡黠地笑着，“想让我告诉你吗？”

米兰妮无法呼吸，觉得快要憋死了。胸膛里的痛苦让她想大口喘气。

阿吉林坐直了，把杯子放到大理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想。说吧。”

赫弥娅靠近他，握住他的手，抚摩着。“你爱我吗，阿吉林？”

他不耐烦地嘟囔：“你知道我爱你。快说……”

“我不知道。”她冷冷地盯着他，不错眼珠地看，涂了口红的双唇不带一丝笑意，“我如果不是传谕祭司，你还会爱我吗？如果克里丝，或者瑞西雅，做了传谕祭司，你就该爱她们了吧？”她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你是不是在利用我，我的将军？你说的是实话吗？”

他默不作声。米兰妮觉得他会站起来把她甩开。可他俯身吻她的手，双眼停留在她脸上。

“你知道我爱你。我们的权力相当，将军和传谕祭司。缺了谁也成不了事。我们被拴在一起了，赫弥娅，一起谋划，荣辱与共，生死与共，死后也不分离。”他声音低沉，满脸真挚。

赫弥娅望着他，思忖着。

米兰妮急忙后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蚂蚁爬到她手上。

“姑且信你吧。”传谕祭司喃喃地说。

“那就说说这男孩。谁选的？他是谁？”

赫米娅退开一点儿，神情不安。“我也正打听呢。”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害怕被他压抑着的怒火烧着。随后，她低声说：“我担心……”

“没必要。”

“担心他是真正的大执政官。”

阿吉林愣了。米兰妮惊呆了。他接下来脱口而出的一番话，言语中的轻蔑让她吃惊。“真的大执政官！大执政官死了。我们确定无疑。神可能进入我们选中的任何一个孩子！神才不在乎是谁呢。但是我们在乎，赫米娅，我们在乎，这孩子必须是我们能控制的。你是传谕祭司，你知道神的意愿，因为你的能力独特而神圣。除了你，没人能听到神说话！”他紧紧抓着她的双手，“你不会背叛神。你要为他选择最好的载体。”

她勉强笑笑。“是啊。我觉得……”

“那这个阿利科特罗村的小杂种在哪儿？”

赫米娅抽回两手，仿佛被捏疼了。但是她说：“就在这儿。”

“这儿？”

蚂蚁在咬她的手。针刺一般，火辣辣地疼。米兰妮几乎没有觉察。蜜蜂在她头顶飞，嗡嗡声连成一片。她只听到“……神庙……”和“……光是渎神罪就能处死……”

她已经退出了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