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下来，李卫国被她折磨得快要疯了。

他先去找张击西诉苦，进门就喊：“师长，帮帮忙，行行好，那个女记者都成我的尾巴了，再这样下去，我工作都没法干。”

张击西把脑袋埋进报纸里，愣装作没听见，气得李卫国伸手把报纸抢过来，“师长，我最后问你一句，这事咋办？”

张击西不慌不忙地把报纸拽回去，幽幽地吐出五个字：“这事找政委。”

李卫国气呼呼地又去找鲁晨，鲁晨一边喝着龙井茶，一边耐心地听李卫国诉苦，听完了，他说：“我看挺好，早就该有个人杀一杀你的威风。你看你，当上师参谋长没几天，尾巴都翘上天去了，来的几拨记者都吃了你的钉子，我和师长都劝你不要太固执，你就是不听，集团军陈政委的指示你也当耳旁风，这下可倒好，碰到厉害的主了吧！你这叫自作自受，我管不了。”

李卫国心有不甘，嘟囔道：“你们要是都不管，看我的笑话，咱可就来硬的啦！晚上我派两个兵把她押到火车上去，再给她买张去北京的车票，让她滚蛋！省得她从早到晚像个跟屁虫似的，甩也甩不掉。”

鲁晨把茶杯往桌上一撂：“你敢？她可是代表总部机关来的，陈政委专门交代不能出一点差错，你要是头脑发热，胡作非为，我连夜开你的批斗大会！”

徐美晶这工夫也没闲着，她已在师部待了几天，从各种渠道听说李卫国的妻子好像有病，基本上是足不出户。出于对李卫国婚姻生活的好奇，她搞起了外围采访，独自一人摸进了李卫国的家里。

徐美晶敲门时，肖彩凤正在打扫卫生。她是个勤快的女人，每天都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徐美晶自报家门后，肖彩凤把她让到客厅里，然后热情地为她沏茶倒水。

徐美晶认真打量起肖彩凤，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要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这就是那个女人吗？

她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很窈窕，打扮得也得体，但流露出的眼神却黯然无光。

“徐记者，请喝水，家里的水果昨天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真是不好意思。”肖彩凤说道。

“没关系的，招待所里有。彩凤姐，我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可以吗？”

肖彩凤很拘谨地说：“我没接受过采访，心里怪紧张的。”

徐美晶微笑着说：“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姐妹俩在一起谈谈心里话，这样就不紧张了。”

肖彩凤想了想说：“那好吧！”

于是，两个女人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彩凤姐，给我讲讲你和李参谋长的恋爱经过吧！”

“恋爱经过？！我们，我们没怎么谈过恋爱。”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一个村的，打小就认识。”

“是谁先追求谁的？”

“谁先追求谁？好像，好像谁也没追求谁。”

“在李参谋长的身上，你最喜欢他哪一点？”

“我，我说不好，还是不说了吧！”

徐美晶还想继续往下问，但肖彩凤推说自己头疼，场面变得很尴尬，徐美晶只好怏怏地告辞。

她又折回到李卫国的办公室，发现李卫国把脚搭在办公桌上，愁眉苦脸的正想着心事。

徐美晶顺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眯缝着眼睛看李卫国，专注的神情像欣赏一具木乃伊。

李卫国用食指敲了敲空茶杯，命令徐美晶：“给我倒杯水！”

徐美晶的眼珠转了几圈，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保温瓶处，给李卫国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坐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