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开荒比赛(5)

老风口 作者:张者


当我们把所有的胡杨树全部放倒后,就开始平整土地了。这样地就可以分配到人了,开荒比赛就此开始。这时,全连人一下就疯狂了起来,这让我和你爹都插不上手了。地都分给了大家,谁快、谁慢、谁好、谁坏,最后是要评比的。我们在哪里干活都不行,战士说我们正比赛,你这干的算谁的?我们可不愿意让连长、指导员帮助开荒,这样人家会说闲话。开荒这事最好自己来,这就像老婆娶回家,虽然那第一夜的“开荒”也比较累,但也不愿意让人帮,我们喜欢累。

战士们说了都哈哈大笑,这让我这个指导员很不舒服,我对你爹说,你看,这开荒被引申到另外一个意思了,下流。你爹对我说,都是二三十岁的老光棍了,三句话不离本行,啥下流不下流的,当时闯田也被战士们把意思弄歪了,咱们还不是一样闯。只要咱们能胜利完成开荒任务,在胜利渠放水时能浇上地,就让战士们过过嘴瘾呗。想开“那个荒”,先把这个荒开好,能不能开上“那个荒”,还要看自己的能耐。你爹说着自己笑了,说在地里开荒的胜利者,说不定就没有力气在床上继续开荒了。

我拿你爹没有办法,你看,这很不严肃嘛!这是要犯错误的。

下部分

开荒不但是在荒原上开垦处女地,它直接影响到在床上开垦另外一块处女地。这样,开荒又被引申成另外一种含义了,这和闯田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完全能理解当年父辈们的引申或者曲解,一群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他们到了遥远的大西北,除了吃饭干活外,最渴望的当然是女人。

战士们认为开荒就不需要连长、指导员了,反正连长和指导员也不想开荒,他们就让我爹和马指导员安安静静地当裁判。可能连我爹和马指导员都没想到,在全连开荒最累的时候,他们能舒服地扛着一把砍土曼在地里转悠,随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我想他们当时的心情一定很好。

我爹又开始放树了,在英买里克村的时候他放树是为了土改,现在他放树是为了开荒。在英买里克村放了一棵树,在荒原上他又放了一片树。看来我爹是喜欢放树的,一放树就非常兴奋。他当然高兴了,因为挖出胡杨树后,挖出的地土质肥沃,完全适合耕种。胡杨树能把地下的盐碱吸取,在胡杨林里开荒,土质含碱少,很适合种庄稼。

那些胡杨的根部含有大量的水分,挖出来后树根都是湿的。胡杨树身体内也含有大量的水分,那些胡杨树被砍伐后,水立即会从断枝处流出来。胡杨树流出的水黏黏糊糊的,粘手。秦安疆说这是胡杨泪,胡杨哭了,这些胡杨流出的液体和人的眼泪是一个味道。

秦安疆的这种说法太小资产阶级情调了,这很不合时宜,当然要挨我爹的批评了。

当时的首要任务是开荒,又不是保护原始胡杨林。既然要开荒,那就要放树。将来需要保护原始胡杨林了,那就撂荒,就退耕还林。时代不同,要求也不同。秦安疆当年想不通这些,想不通还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对于领导的批评,秦安疆是用诗歌来回应。这种回应是没有力量的,不但不能阻止大张旗鼓地放树,还给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秦安疆写了诗,还把诗抄在了连队的黑板报上,秦安疆有权利把诗抄在连队的黑板报上,他是连队的文书,是黑板报的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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