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越定定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了然的神色。

元纪年躲开他的目光，叹了口气道：“年少无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没了过目不忘那些个专长也比没命好。”

那场重病后，先是看书不像以前那般速度，仿佛理解能力渐渐下降，不多读几遍就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然后计算的时候也少了以前的感觉，必须要一遍又一遍地核对数字才行。虽然成绩还是一样，每次都是满分，都是年级第一，但自己的状况变化还是渐渐被自己察觉到了。

记忆力出了问题，她知道。

于是去找了当时的医生，证实是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记忆力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好，脑细胞毕竟受损得厉害。

为了不让星宿担心，怕他会内疚难过，她装作一点儿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就算细胞受损又如何，我还是天才元纪年，那个医生的话一点可信度也没有。”然后，在星宿看不见的地方加倍努力，不让星宿瞧出自己的异常，让他放心自己还是原来的天才元纪年，那场病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她。

如今想起来，当初一切恍若梦境，她是被妖怪迷了心智，才会那么拼命地安慰凶手，在他死后甚至为了追查真相放弃留学……

元纪年自嘲地想，大概这世上找不出比她更愚蠢的人了。

“元纪年，你现在是不是在怨恨害你生病的那个人？”问出这句话的人还是千叶笙，她看着元纪年：眼神透出一种古怪的神气。

元纪年微怔了下，说：“这好像与你无关。”

“我要知道答案，你是不是在怨恨那个人？”千叶笙固执地问。她长得美貌，又会打扮，就算在一群王子里也没有半分失色黯然，就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真正的公主殿下，而生病的元纪年看起来憔悴多了。

“喂，你这么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啊。”朝露不满道，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元纪年的面前。这人太坏了，总欺负纪年！

千叶笙却不理她，定定地望着元纪年，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

元纪年笑了，笑意从唇边慢慢漾开，最后传进眼底，仿若繁花盛开一般秀丽无比，晃得人几乎回不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生病是别人害的，而不是自己造成的？千叶笙，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古怪吗？”

千叶笙目光一闪，仿佛是躲避的意味。

“你在心虚什么？”元纪年笑吟吟地问。

“……”

“公主殿下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不如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你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只能用是或不是来作答。”

“我为什么要玩这么愚蠢的游戏！”千叶笙大声地说道，“还有我为什么要心虚啊，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一会儿说喜欢欧阳沧真，一会儿说喜欢玉越，你是在玩弄他们的感情吧。”

元纪年笑着挑眉道：“这是我和他们的事情，千叶笙，你想不想知道谁是把我推下栏杆的凶手？”乌黑的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她定定地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容，一字一句缓慢地接着说，“你是不是听说我暂时失忆了？放心，这是用来骗人的，我连半年前不小心忘记的事情都被捽得想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忘记凶手的模样？”

千叶笙的表情一滞，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我在星成应该没有仇家吧，我这人脾气向来温顺，尊敬老师，关爱同学，从来不逃课，也不惹是生非……其实也不是没仇家，只是想来想去就和一个美人结过仇怨，但这个美人就和公主似的，实在不像干坏事的人……”元纪年慢慢分析，笑容很可爱，就仿佛没有心计的小孩子，清澈透明得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