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群声车流声把整个街道装点的格外热闹，可她似乎什么也听不到。她掏出手机给一个叫冶卒的小子打电话，对方懒懒地问她：“什么事？”

她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她哽咽，挂断电话。大屏幕上的男人的脸依然清晰地在她的大脑中浮现着，她抚着脑袋蹲下身，在喧闹的街道旁，痛哭流涕。

这样的季节是容易让人回忆起一些往事的，她把脸从电脑上移开，开始低头给自己的脚趾甲涂指甲油，她认真地在上面涂画着，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十个脚趾头似乎活了起来，原来她在那上面画了十个小人脸，五个在笑，五个在哭。

李贝磊打电话来，问她：“吃饭了没？”

她说：“没有，等你送有三个鸡蛋的煎饼来呢。”

李贝磊急得直嚷嚷：“我那是气话，你还当真呢。”

她说：“我不管，反正我等着。”

等到李贝磊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时候，她正坐在红色五指沙发上瞪着自己脚趾上的小人脸发呆。

“快来吃吧，还热乎着呢。”李贝磊在玄关里换着拖鞋冲她的房间召唤着。

她穿上拖鞋从房间里慢慢走出来，生怕弄坏了自己刚刚的“杰作”。“我刚随便吃了两口，现在不饿了，你自己吃吧。”

“什么？”他一脚趿拉着拖鞋，一脚穿着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皮鞋快速冲到她的面前，“你拿我改着玩儿呢是不是？”

“你瞧你，急什么呀。”她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你比‘姑奶奶’还难伺候！”

李贝磊所说的‘姑奶奶’是他们电台的副台长，一把年纪了，做事十分苛刻，底下的人们都怕她，尊称她为‘姑奶奶’。他弯腰脱掉脚上的另一只皮鞋，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看那架势是一路小跑上楼的。

李贝尔笑着拿过他手里的煎饼：“姑奶奶？你也帮姑奶奶买早点吗？”

李贝磊咬牙切齿地说：“买，在家你就是我姑奶奶！”

李贝尔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本应该有十分美好的前程，就因为她当初的一句话，毁了。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想起那个人了，原来亏欠也可以成为搁浅在沙滩上的鲸鱼，任曾经庞大得多么触目惊心，也终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