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两位副总异口同声地答应过后，起身离开了蓝向北的办公室。按照刚才的安排，他们各自准备去了。

蓝向北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琢磨了老半天，却始终没有分析出会在哪个环节出问题。无奈之下，蓝向北只好拨通了宜南银行尹行长的手机，以期找到心理隐隐不安的根源所在。

事先王广姬已经和他打过招呼，蓝向北和尹行长的电话沟通省却了拐弯抹角的琐碎。蓝向北从尹行长明白人似的言谈举止里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好的蛛丝马迹，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顺利。

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是滨河市？想到那4500亩地的地皮，蓝向北内心生出一阵揪心的疼痛。余痛未消的时间里，又想起张区长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蓝向北强迫自己努力忽略掉这个不祥的预感。

“脑子有毛病啊，一天到晚不盼好，净琢磨怎么不顺。”蓝向北自骂了一句后，索性抛下了这份担心。

几天后，蓝向北和程副总接上尹行长后直奔宜南北郊的飞机场而去。一路上，蓝向北得到了宜南银行行长一口唾沫一颗钉子的承诺，心里着实踏实了很多。向飞机场赶去的路上，蓝向北悠然自得地欣赏起了宜南郊区的风景。

车到中途，刘盟从滨河市打来电话，蓝向北刚松弛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蓝向北的心理感应找到了现实的落脚点，只是碍于尹行长在车上，他没有发泄内心涌上来的愤怒。

“你们先看着处理，等我回去再说。你们活动一下搞清楚原因，等我回去和你们碰面……”

蓝向北故作镇静地接完电话，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郊区风景，处于萧条之中的秋色风景加剧了蓝向北内心正泛滥着的无奈和痛苦。

“怎么蓝总，有急事需要处理？这样，我和程副总一块走就好，您回去忙吧。”

“您”字清晰地从尹行长的嘴里吐出来，清晰地传到蓝向北的耳朵里。来不及思索，蓝向北随意找了个应付尹行长的理由。

“没事，南部山区工地上几个民工闹事讨要工资。”

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蓝向北这句绵里藏针的话，尹行长岂能听不出来。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能混到今天这个位子足以证明他不是一介庸夫。蓝向北接电话时显露出的惊愕的神情很清楚地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品味出蓝向北话语里下着一个圈套，尹行长本能地“嗯”了声没了下文。尹行长此时的表现正中蓝向北的下怀。如果他接上话问下去，蓝向北可乘机提一下贷款的事；如果不问，蓝向北则可暂时获取冷静的时间，安抚一下他被猫爪子挠着的心。

半个小时的车程，蓝向北天南海北地想但也没想出个头绪。没有搞清楚横生枝节的原因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徒劳的，既然没有头绪，蓝向北及时打住了不靠谱的瞎猜乱想，他要养精蓄锐，待到事情明了来个雷霆一击。

暂时放下了忧心忡忡的心结，蓝向北和寡言少语的尹行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家常话来。好不容易熬到检票时间，老天也没负蓝向北所望，班机正点检票。目送着尹行长和程副总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的走廊深处，蓝向北一下子抹掉挂在脸上的笑容，毕露出惯有的肃杀和刚毅的表情。

蓝向北送机的时间，身在滨河市的柳副总和刘盟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急地在三元大酒店里团团乱转。慌了主张的刘盟和斗败的公鸡不差两样，蔫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柳副总心里清楚，要不是蓝向北身边有人或者正处理什么事，刘盟早被骂得找不着北了，哪还有坐在宾馆里唉声叹气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