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副院长不满卢依娜向蓝院长推荐腹腔镜，故意从中作梗。她几次约他，他推说有事。卢依娜决定找铭宇，只要铭宇同意，腹腔镜就名正言顺进入珠州市人民医院。她知道铭宇清高、倔强，从不接受药商好处。她想，上次通过他女友朝岚转送他一部诺基亚新款手机，至今却没见他拒绝，他也许不会滴水不漏吧。1月8日下午2点，卢依娜打电话给铭宇，电话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了。卢依娜说：“林主任，我刚到珠州市，有事想找你谈谈。你可以来一下红叶咖啡厅吗？”

“现在几点钟？”铭宇说。

“下午两点半了。你好像在睡觉，也该起床啦。”

“我久违周公了，难得今天休息睡一觉……好的，我待会儿过去。”

铭宇说完挂了电话，他早想找卢依娜了。因为她上次通过女友朝岚送一个手机给他，他打算把手机还给她。他更想进一步了解“封血停”这种止血药在其他医院有没有出现过病人过敏性休克，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

睡眼蒙眬的铭宇走进红叶咖啡厅，拨通卢依娜手机。窗边的座位上，一个打扮时尚、漂亮的女孩慌忙从包里取出手机。她忙里偷闲地扫一眼咖啡厅，发现了铭宇，便向他招招手。铭宇走过去，打量了一下站起来的卢依娜。卢依娜约25岁，瓜子脸，鼻子很尖，皮肤嫩白，杏眼如黑宝石，很亮。她的身材比朝岚略高些，大约一米六八。她的胸很丰满，仿佛是两撮饱满的熟黄了的稻穗，摇摇欲坠。她穿着黑底红叶的毛衣，衬着一条蓝色牛仔裤，披着瀑布似的秀发。

铭宇刚坐下，她便说：“林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你的美梦。我以前很讨厌别人吵我睡觉的。今天我不是故意的呀。”

铭宇听了“美梦”两字，“血窟窿”又浮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挤了挤眼，把它挤掉，说：“别客气，不知者无罪。今天，我把你送我的手机还你。前几天，朝岚跟我说，你送了一个手机给我，她忘记告诉我了。古话说‘无功不受禄’哪！”

卢依娜暗自吃惊，一脸失落地说：“林主任。你真是高人……我非常欣赏你这种人！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过奖啦！我只是凡夫俗子，只是我有点‘孤芳自赏’而已！”

“但是，你以为还一个手机……都还清啦？”

铭宇大吃一惊，因为朝岚告诉他，卢依娜只送了一部手机给他，难道她还送了钱？铭宇慌忙问她说：“难道还……”

卢依娜“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说：“林高人！跟你开个玩笑，你吓成这样子。没啥啦！”

铭宇用怀疑目光看着她说：“真的没有？”

卢依娜回他一个浅笑，郑重地说：“我们不要谈这龌龊事。这事好像空气中的尘埃，小得看不见，轻得捉不住。只有偶然在阳光中闪一下身影。我们要些点心吧，这里的下午茶还不错呀。”

“看不见，捉不住。有点像病毒！”铭宇说。

“是的。前天跟一个传染科主任吃饭时，他说一种病毒叫埃博拉病毒，据说隔一段时间爆发一次，传染性强，一旦感染，几天便七窍出血而死！林主任，是不是真的？”

“是呀。该病毒在非洲的扎伊尔的一条河繁殖，1976年突然爆发了，造成沿河55个村庄280人死亡。有医生形容它‘被此病毒传染的人很快在你面前溶化掉’，病毒破坏组织器官，就像一架搅肉机在人体内部将器官搅碎，然后血从嘴巴、鼻子、肛门、尿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