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好。

“有位老头进商场，指着卫生巾对女售货员说，我要买口罩。女售货员说，那是卫生带。老头说，就是要讲卫生才戴，不讲卫生我还不戴呢。女售货员又说，那是月经带。老头说，越经戴越好啊……”

周向东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

“你这是荤段子嘛，怎么拿到这种场合来说？”程明凯说。

周向东也许知道程明凯并不是真的责怪他，就说：“我只是说来取笑的，下次不敢了。”

大家又笑。

酒席散了，程明凯说他下午还要参加一个会，让周向东陪我们去蓬莱湖玩。

在宾馆午休了一会儿，直到下午上班时间，程明凯才同我们告别，说是晚饭时再见，我们便随周向东去了蓬莱湖。

蓬莱湖就在蓬山县城郊。透过车窗，我们看到这个小县城街道整齐，就连街上的行人穿着也很干净、整洁。阿依对我说：“看来你这位老同学在这里干得不错嘛。”

我没做声。

周向东说：“程书记做事很有魄力。他到了我们县里，工作上大刀阔斧，先是城市改造、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蓬莱湖的开发，那才是大气魄。蓬莱湖原来是个水库，基础设施一通，蓬莱别墅一栋一栋建了起来，使我们县的旅游产业从无到有，程书记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做地方官员，就怕求稳，怕承担责任。现在看来，程明凯还是想做事的。阿依毕竟是记者，对周向东的介绍颇感兴趣。

下了车，走进湖畔的一个亭子。

周向东告诉我们，旧城改造时，城里一些人家不但在城里拥有了新套房，告别了过去低矮潮湿的老木屋，有条件的人家还在蓬莱湖环湖路侧建起了联体别墅和独门独院的欧式建筑，恍若现代的世外桃源。

阿依看了这些大多为白色的建筑，直说：“不错不错，想不到现在小县城的居民对自己的居住环境如此讲究。”

“这里住的不只是县城的居民，市里的商界成功人士、蓬山工业园区的老板、归侨差不多都有。”周向东说。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会不会还有政府官员呢？”

“大概也有吧，不过这里的开发都是公开的，面向社会。”周向东有些不太自然地说。

阿依似乎也听出些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前不久处理读者来信时，记得有一封反映你们县委机关违规搞联体别墅的事。周局长，有这回事吗？”

“原来有这回事，不过现在已经搁下来了。县委机关嘛，有的同志想住到这边来，说这里山好、水好、空气也好，有人一闹，事情就搁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阿依点点头。

我说：“就这么点事，也值得写信向省报反映呀！”

“李处长说得是啊！现在的人呀，芝麻大点小事都会往上面告。”周向东无奈地笑了笑。

想到省建筑科学研究院的风波尚未平息，我也有点同感，见周向东表情不太自然，便岔开话题：“阿依怎么翻出这种事情来说，人家周局长可是陪我们游山玩水呢。”

“是啊是啊，还是李处长有雅兴。”周向东换了一种口气，又道，“阿依记者啊，蓬山县近年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像程书记这样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要做事，也就不怕遭人非议。”

“明凯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说完，我有些诧异于自己的话，我和程明凯只在省委党校同学三个月，已经一年多不见面，我对他了解多少呢？

阿依对周向东说：“这里啊，人造景观多了些。”

“是啊，蓬山县旅游基础差，没有什么古迹，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你看这些湖畔巨石上的题刻，都是出自我们县里秀才们的手笔，也算时贤吧。”

这时，夕阳西下，湖面波光粼粼。北风袭来，让人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晚上，蓬莱宾馆灯火辉煌。我们坐在有空调的屋子里，暖气十足。程明凯问：“静之、阿依，今天下午有什么收获？”

“不简单，程书记上任一年多，连连甩出大手笔。”我说。

阿依随声附和：“是啊，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蓬莱湖真如仙景，不错不错，都是你这个县委书记领导有方嘛！”

“这是我当县委书记以来得到的最高奖赏了。这些话出自朋友之口，对我尤其是一种鼓励。”程明凯显得很高兴，想了想，又说，“不过，蓬山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有的还没有做到位。总之啊，我是想在自己的任期内，在蓬山搞出点县域经济的特色来。”

“好，为程书记的理想干杯。”周向东提议。

程明凯愣了愣，“对，为理想干杯！”

酒后，程明凯和周向东把我和阿依送到房间。阿依就住在我的隔壁。程明凯说：“本来还想陪你们打打扑克的，但考虑到你们今天长途跋涉，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我亲自陪你们去登‘蓬山天梯’。”

我和阿依又将他们送至电梯间才回。走到房间门前，我们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阿依问：“这么早就睡？”

“难道你还有什么安排？”

“去街上走走？”

“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