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你现在是杰易首席财务官的助理，只要你说的话无损于你的职务，我没有其他要求。"

"您是在考验我的悟性吗？"A米对铁辛这算不上是回答的回答有些无奈。

"我已经把原则告诉你了。"铁辛望着A米的眼睛，真诚地说，"这不是敷衍。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但您依然决定带我去？"

"嗯。我们既然决定用你，没理由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回避。"

A米心中一暖，方名山对她十分信任，她是知道的，而方名山的举荐，也让她获得了铁辛的信任。在这家依然不知何去何从的公司里，她已经得到了最强有力的支持，在两双羽翼的保护下，自由地翱翔于职场的蓝天之上，顺手采几朵白云，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那么铁总，我现在可以问刚才那个问题了吗？杰易为什么要投资聿明？"

"你先根据对聿明和杰易的经验想一想。开会的时候我会说，你要认真听我是怎么说的，跟你自己想的有什么出入。"

"OK。"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你去看看方总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事情就好好准备下午的会议吧。"

铁辛看着A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办公室，笑一笑。A米每次来他办公室，总是如风般闪入，带来新鲜空气，又如风般旋出，带走他心头不少阴霾，那些因为工作而产生的某种湿漉漉发了霉的腐闷气息。

铁辛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打开互联网，从收藏夹中调出聿明总裁刘东的简历和新闻，他这几天反复看了不下四、五遍的东西。刘东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业界早有传闻，他软硬不吃，只凭自己的好恶做事。聿明进中国晚，很多大型跨国公司客户都被其他广告公司抢走了，国内肯出那么多钱做品牌的公司毕竟少。聿明前几年在中国市场上一直因为业绩太软而当缩头乌龟，所以董事会才找了刘东这样一个专业能力虽有欠缺，但国内关系网活络，做事强硬的总裁。这几年刘东凭借自己原来的关系，大大扩充了合作媒体的资源，地已经圈得差不多，只差在圈里养羊了。若非圈地活动把聿明的钱花得太多，刘东是绝对不会瞧得上杰易的。

铁辛预感到前途多艰辛，他今天要尽可能地把聿明这轮融资的底细掏一掏，才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

用A米，他是深思熟虑的。A米曾经做过刘东的秘书，对刘东的喜好十分了解，又在聿明的文化中浸染了三年，她的直觉或许比自己的判断更准确。而且，用刘东原来的秘书给他一个下马威，对杰易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要委屈了A米，在工作中可能会四处遭人冷眼，处处碰壁。但这也正好是她的锻炼机会，有困难是正常的，若事事顺心，连冯玲玲那样的人都能做，A米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A米回到座位，从包里把新买的小布取出来，放在文件架上，又把插着富贵竹的大玻璃花瓶挪过来，拉扯富贵竹的叶子给小布遮挡阳光，在她脚边放上香水和各种玩具，给她营造了一个温馨舒适环境。

"你就在这里自己好好玩吧，等我下午开会回来再和你聊天。"

A米笑望着自己的杰作，铁辛的妹妹就快要和哥哥见面了，虽然彼此还不认识。

A米的鼻腔忽然被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侵袭，冯玲玲像蜘蛛网般缠了过来：

"A米，铁总说他下午要出去开会，你下午有空吗？我想跟你学学Powerpoint（微软办公软件，制作演示文稿用）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