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名山笑咪咪地跟A米和冯玲玲打过招呼，走进铁辛办公室。铁辛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倦怠与无奈爬满眉梢眼角。

"嗨，Tim，我来了。"方名山看到铁辛的样子，开朗的神色也变得收敛起来。

铁辛张开眼睛，招手示意方名山坐下。

"今天去聿明怎么样？"方名山坐下，随口问道。

"如你所料，不那么顺利。聿明的总裁刘东很排斥我们。看来是董事会想做融资，管理层有些抵触。这次的财务危机正好给了董事会一个借口，他们应该是想借此机会清理一些人和事。如果只是这样，我倒不是太担心，聿明既然已经和E路接上头，让我们过去，董事会一定早有准备，只不过战线可能会拉得长些。"铁辛见到方名山，把思虑已久的答案一股脑倾倒了出来。

"你觉得有必要把这次会晤的细节告诉E路的两位董事吗？"方名山继续问道。

"我想他们对聿明的内情恐怕也略知一二，告诉他们最好，这样方便他们跟聿明上层沟通。我让A米做了详细的会议记录，等一会儿你让她整理出来，由你把关，然后以你的名义写一封电子邮件给E路的Paul和陈，抄送我和A米。"

"要不要抄送其他董事？"

"暂时不要。刚刚冯龙德和萧志诚来过，一会儿再说他们的事。总之，我现在不想让杰易董事会觉得聿明是我们的重点，让他们暂时先把聿明当作一个普通的target（目标），咱们进退都从容一些。"

"OK，我明白。"

"我的另一个打算是这段时间多看一些广告公司，你最好把这条也写到给E路的邮件里，他们会很技巧地把这个讯息传递给聿明，让聿明董事会去给刘东施加压力。这样可以加快进度，万一聿明不成，我们也可以多几条腿走路。"

"这封邮件是你写？还是我写？毕竟我没去开会。"

"你把我们的意图告诉A米，邮件让她草拟吧，然后以你的名义发出去。我不希望Stephen以后有借口说我没有第一时间通报他聿明的进展。他盯的人是我，暂时不会管到你那里。"

"行，那就由我来发。"

"好的，这件事的线索还算比较清晰。我烦的是另一件事。"铁辛稍微轻松一些，双手抱头，看着方名山。

"你说的是萧志诚今天下午过来的事吧？他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你去了哪里，我想也瞒不住，而且没必要瞒，所以跟他说了。"方名山直截了当切入正题。

"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他今天也没跟我计较这个。我担心的是他以后对我们过手的所有案子都要插上一脚，那样会累死我们，而且给案子的成败增加很多变数。他今天借口我没带冯玲玲去聿明开会，反而带A米去，想要让冯玲玲介入到聿明的事情里来。而且还从老冯口里把这句话套了出来，我没办法反对。"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方名山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们现在跟他撕破脸的话，没有一丝胜算。我想找冯玲玲一个错处，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你觉得如何？"

"这样不好，你会把A米直接推到萧志诚的枪口上，又把老冯开罪了，而且，萧一定还会再想办法安插新的人进来。"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让她进到这个案子里，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全被萧志诚知道了。我不可能去跟聿明或者其他的投资对象说，你们明里和冯玲玲联系，暗里跟我打招呼。"

方名山沉思半晌，答道，"我看最近冯玲玲和A米交往甚密，事事跟A米商量。我们可以把一些不重要的事交给冯玲玲，把重要的事交给A米。冯玲玲把握不好你的态度时，一定会去问A米意见，我事先叮嘱好A米哪些事不可以说，这样就没有问题了。而且，你不是说要趁机多看一些广告公司吗？那些无关紧要的公司，你就带冯玲玲去开会。聿明的事，还是留给A米，这样跟老冯和萧交代起来，也说得通，毕竟A米已经去过聿明，对外换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