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命运如签(9)

做秀 作者:魏剑美


钟一鸣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个狗日的大师就会卖弄“文化认知”、“精神体悟”、“文化母体”、“价值彼岸”这些莫名其妙的词汇,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个词:媚俗。什么狗屁这个那个的,连最简单的判断标准都被漠视,这文学就他妈的成了权力和金钱的婢女,被绑架到大庭广众之下来卖笑陪欢。

回到房间,老蔫长叹一声,说:“钟哥,这黄大军的诗歌研讨会其实是给我们上社会常识课来着,你看看就他那狗屁诗歌,来捧场的可都是社会名流,甚至还有退休的老领导。连吴东风这样所谓的文化大师都将他吹到天上去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道没钱没权再怎么努力都玩不转。就说你钟一鸣吧,人品才华哪样都没说的,可是有几个人知道星河卫视有一个钟一鸣?但人人都知道花瓶主持雨荷和林盈盈,她雨荷凭什么?还不是靠她那个做副市长的老爸,要不她一个北广的自费生,连进市级电视台都得求爷爷告奶奶。她林盈盈凭什么?要不是傍上省里高官她现在还得在广州坐台。”

钟一鸣苦笑一下,说:“也有靠个人努力爬上去的,我们的赵台长就是例子。”

“赵原是不错,”老蔫接过话头,“但他要是不去高尚志门下装孙子会有他的今天?才能也只有成为媚钱媚权的筹码时,它才有意义,领导还借此博得一个惜贤爱才的好名声,同时还可鼓动更多的人入其彀中,其实累到死也不会被重用,相反还自愧不够努力,说那个某某某没有后台不也照样混出了大名堂。”

话说得太明白就不好再接下去了。两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没有话说。就在钟一鸣要沉沉睡去的时候,老蔫突然问道:“钟哥,你说我和娜娜到底会不会分手?”

钟一鸣说:“你们两个都好得恨不能粘在一块儿共一条短裤了,还说什么分手不分手。”

老蔫坐起来,拧开床头灯,就去找那张签条,“你看这签条上说‘看花花非花,看雾雾非雾’,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和娜娜的爱情要完。这花不就是爱情吗?看上去是的东西最终不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解释?”

钟一鸣骂一句:“你神经过敏吧?这神神道道的东西玩玩而已,哪里当得了真。”

老蔫咕哝一句:“你要当真时,它就当得了真的。看你这个签不就立马当真了?我说钟哥,你回去就将青青搞定算了,趁着这小丫头头脑发热,等她明白过来你钟一鸣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只有一个空皮囊还费洗面奶的时候,你就是哭着喊着追她也追不上了,人家好歹还是一高官亲属。”

钟一鸣心里动了一下,嘴上却说:“要追你去追吧!”

老蔫叹一口气,说:“说实话,有这条件的女孩就是东施无盐,我也不会嫌弃,最起码咱也可以混个报社的编委玩玩吧!不干什么活一年也拿十来万,吃的喝的没一样要自己出钱。再说等你有钱有权了,社会上不多的是美女,到时候只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玄智大师的话果然灵验。钟一鸣渡过劫难之后,工作上平平安安过了一年,收钱了难那事渐渐也被人淡忘。他万没料到,才短短一年的时间,自己由一个濒临除名的角色居然一举成为一档新栏目的负责人。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他都有些难以置信。他打电话告诉叶青青的时候,叶青青只是很平静地说:“这也没什么啊,赵台长他欣赏有才能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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