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塞萨尔·米兰与对动作的掌控(9)

小狗看世界 作者:(美)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


在他们结婚初期,伊露真生病了,在医院待了三个星期。“塞萨尔来看过我,可每次待不上两个钟头,”她说,“我们彻底想清楚了,这种关系是不会有结果的。他只想与他的那些狗待在一起。”不久,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可那时没钱,于是他们就分居了。伊露真告诉塞萨尔说,如果他不去治疗就和他离婚。他勉强同意了。“那位治疗师名叫维尔玛,”伊露真继续说道,“她是一位身强力壮的非洲裔美国人。她说:‘你希望你的妻子照顾你,为你打扫房间。可是,她也同样希望你能为她做些什么。她希望得到你的关心和爱。’”伊露真还记得塞萨尔在一张纸上气急败坏地写下了几行字。“他写了下来。他说:‘就这样!就像狗一样。它们需要锻炼、遵守纪律和接受爱抚。’”说到这儿,伊露真哈哈大笑。“我瞧着他,心底‘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这本应该在谈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怎么又扯上你那些狗呢?”

“我坚持自己那一套,”塞萨尔说,“两个女人跟我对着干,简直胡说!.瞎说!.废话!我不得不在心里打消想动手的念头。这是很难办到的。但是,随着夜晚来临,一切又都烟消云散了。女人有她们自己的内心世界。”

塞萨尔能让街上走失的动物安静下来,至少在一开始他就能做到这一点,然而他在对待自己妻子方面却一点儿也不占理。“塞萨尔与狗亲近,那是因为他对与人交往没有感觉。”伊露真说,“他的狗是他感知自己仍然属于这个世界的媒介,因为他对人并不友善。对他而言很难摆脱这种思维定势。”在墨西哥他祖父的农场,狗就是狗,人就是人:每一方都清楚自己的地位。但是在美国情形就大不一样了,狗就像小孩子一样受宠,狗主人已经打乱了社会的等级界限。休格的麻烦就是琳达的麻烦。尊贝的问题就是斯科特的问题。塞萨尔称他在治疗师的办公室恍然大悟,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因为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出人头地,光做一名狗语者是不够的。他需要做一名人语者。

他的节目中曾经提到一件与名叫“强盗”的墨西哥吉娃娃狗有关的事情。“强盗”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很大的像敲门锤式的镶嵌了宝石的项圈,上面刻有“种犬”字样。狗的主人是罗莉,一位长着椭圆形脸,大大的眼睛中总流露出恳求神情的妖娆女性。“‘强盗’不服管教,经常吓唬来访的客人,还对其他狗龇牙咧嘴。三位驯犬师都未能将其驯服。”

在与塞萨尔交谈时,罗莉坐在她家起居室的长沙发上。“强盗”坐在她的大腿上,而她那十多岁的儿子泰勒紧挨着她坐在旁边。

“我带它去看兽医有两个星期了,因为它开始一块一块地掉毛。”罗莉说,“兽医说它患有犬蠕形螨病。”她当时买这条狗时看上的是它很会逗人开心这一特点,她细述道,但是她了解过其血统,知道“强盗”来自小狗育种场。“它没有与人有过任何接触,”她继续道,“因此三个月来我每星期都要给它洗药浴,以便设法消除它身上的症状。”在她娓娓道来时,手轻轻地把“强盗”遮住。“它藏进我的衬衣里,头正好抵住我的胸口位置,它老老实实地待在那儿。”说着,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它就在我胸口那儿呢。”

“那么你丈夫也与你一起喂养它吗?”塞萨尔问道。他的目光集中在罗莉身上,而不是“强盗”。现在的塞萨尔明白他该做什么,而过去的塞萨尔做不到这一点。

“它是我们的宝贝,需要养育和帮助,它总是流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神情。”

“你还觉得对它有负疚之感吗?”

“是啊。它这么娇小可爱,聪明伶俐。”

塞萨尔似乎有些困惑。他不清楚罗莉为什么还对自己的狗有负疚感。

罗莉见状,急忙解释道:“它太小了,那么孤独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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