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这话,”乔?德金说,“不过我觉得很不对劲,我想你最好把那个家伙的钱还给他。”
“我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
“我知道,”他说,“这不像我说的。有人有机会凭着良心赚钱,我怎么好堵在他前面。”
“所以问题在哪儿?”
他向后压着椅背,只靠椅子后腿平衡。他说:“问题在哪儿?朋友,问题在你。”
我们在五十四街中城北区分局二楼的刑事组。吃过早饭后我走到那里,绕了点路,想去十一大道的谋杀现场再看一看。星期一早上,那个地方热闹了不少,大部分的商店及陈列室都开了门做生意,街上的车也多很多,但都不能帮助我对格伦?霍尔茨曼生前最后一刻有新的了解。我转去中城北区分局,在乔的桌前找到他。我告诉他汤姆?萨德斯基雇了我,而他劝我最好把钱退回去。
“如果你像一般人一样,”他说,“你会做大部分人会做的事,你跑上几十个小时,然后告诉你的客户他其实可能已经知道的事,没错,是他那神经病哥哥干的。这样的话,你的客户知道他已经尽了人事,而你不费多少力气,也给自己赚了笔小钱。
“但你是个反其道而行的家伙,又倔得像头他妈的骡子。你绝不这么简单地指给他一条明路――其实不论他心里知不知道,这正是他想要的。你偏要自找麻烦,你偏要确定他花的钱值,你就有本事找出理由来说服自己,说有可能不是他那哥哥干的,然后你就四处查了起来,搞得所有人连带倒霉,我呢,也不例外。等你终于查清楚之后,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恐怕连最低工资都没赚上,最后仍旧得到相同的结论,孤零零的乔治就跟其他人所想的一样有罪,不过你已经尽了力把这个简单的案子搞得天翻地覆了。你干嘛这样瞪我?”
“我希望我刚才把你这番演说录下来,以后放给有意上门的客户听。”
他大笑。“你说我太恭维你了吗?嗯,现在是星期一早上,你最好再考虑一下。说真的,马修,这次就做做样子,不要太认真。这个案子备受瞩目,警方办案有力,很快就结了案,但搞新闻的盯上这故事了。你不希望给他们借口再来重新翻案吧。”
“他们会找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这个案子没问题。他们抓对人了。”
“你有没有办这案子,乔?”
“整个分局都在办,连半个曼哈顿刑事组都参与这件案子。但我没有参加结案。一旦他们把他给逮了,这个案子也就完了。天知道,他口袋里有弹壳,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你们怎么应该去知道抓他?”
“有人通风报信。”
“谁?”
他摇摇头。“嗯,这不能告诉你。”
“有线人?”
“这可不,有个神父决定不再替他保密。哈,当然,当然有线人。至于是谁,你就甭问了。”
“那个线人怎么说的?”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我说,“他人在现场吗?他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或是有人转述流言,引你们去找乔治?”
“我们有人证,”他说,“怎么样?”
“有人目击枪杀的经过?”
他皱一皱眉,“我老是对你太多嘴了。”他说,“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这是把我支开最好的办法。你的证人看到什么??”
“我已经说太多了,马修。我们有人证,有物证,几乎也有口供,萨德斯基说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干的。这叫铁证如山,连嫌犯都以为是他自己干的。”
这番话也说服了我,但我有钱要赚。“假设证人其实是在案发之后看到的呢?”我说,“乔治对着尸体弯腰,捡起了弹壳。”
“在别人枪杀他之后。”
“不是不可能。”
“哦,当然,马修。有人从草丘向他开枪。你要问我,我说中央情报局也插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