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个星期后,也就是我出生6年多后,母亲第一次精神失常。
我模糊地记得,一天晚上我被送往一家家庭救助中心进行身体检查。我平躺着,看见一位医生从盒子里拿出一只乳胶手套。他把手套戴上时,我打了一个冷战,我从来没看见过只戴一只手套的。正当我准备告诉他他忘了戴另一只手套时,他就走开了,和一位金发的女士聊了起来。我看到他们都穿着白大褂,四周的墙白白的,房间的柜台上放着一些白纸,纸上写着我的名字—伊丽莎白·默里,名字旁写着我的出生年月—1980年9月23日。
“伊丽莎白,你饿了吗?今天吃东西了吗?来点儿汤和三明治怎么样?伊丽莎白,你可以告诉我们实情,亲爱的小宝贝,你父亲碰过你吗?”他们柔声问道。
那晚过得可真慢,随后的几个星期过得更慢。母亲变得都认不出自己来了。她到处狂叫着,即使没人的时候也那样。“把你的手拿开,不然我会杀了你!”当警察把她送到救护车上时,她拼命地挣扎着喊。
父亲后来告诉我,我和莉莎坐在警车上,母亲的救护车紧随其后。
在车上我一直紧闭着双眼。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母亲精神失常是我引起的。
那天母亲回到罗恩的家时,莉莎叫她到浴室和我们待在一起。我想莉莎肯定会告诉母亲刚才发生的事的,所以我抢先告诉了她。母亲听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恐怖,她愤怒地跑出浴室冲向罗恩,我听到母亲打了罗恩几个耳光。我从来没见过母亲这样愤怒过。
后来我们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才回到家。路上莉莎告诉母亲,有一次在泰拉家,罗恩要给她拍一些相片。她们的谈话让我特别尴尬。我的头发还是湿的,一路上,我一言不发地趴在母亲的腿上睡觉。一连几天,这件事情都没有结束。
“莉丝,告诉我罗恩对你做的每一件事,宝贝。你一定要告诉我,小南瓜,告诉我好吗 ”
我感到非常羞耻,我都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当我告诉她,我在洗澡时看见罗恩捏着斯蒂法尼的胸部时我是如何害怕的,我的喉咙就疼了起来。我还告诉母亲,有一次罗恩在泰拉的房间里,帮我拉开裤子的拉链,将手伸进去使劲摸我,都把我弄疼了。他离开后,我就用浴室里的凡士林来缓解疼痛。
我告诉了母亲一切,除了一件事—我知道他这样做不对,但我当时并没呼救,因为我知道罗恩可以让母亲过得更容易些,也让我和莉莎过得更好,我不想毁掉这一切,所以我当时并没制止他。
我知道这就是我让母亲精神失常的原因。我本该早点阻止罗恩的无礼行为,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结果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在医生办公室里,我听到了医生说母亲精神失常全都是因为滥用毒品,只有我知道医生的判断是错的。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女士对一位护士说:“去检查一下孩子。你应该听到了孩子的母亲是怎么说她父亲的。去叫位医生来为孩子做做检查,我们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医生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不会痛的,就是有点不舒服,你要保持镇静,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儿,好吗,伊丽莎白?”
医生两只手指向上指着,就像牧师做祷告一样,然后将润滑液涂在指头上。
“亲爱的伊丽莎白,一会儿就好了,你要把脚放在这里,勇敢些,保持镇静。”医生说。
我躺在床上,两腿分开,医生把椅子拉近时,我浑身发抖。医生随即拉过来一盏灯,此时我非常想母亲,我多希望她在我身边保护我,安慰我。
当医生开始做检查时,我感到一阵阵尖锐的痛,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医生检查的地方,是父母叫我不让任何人碰的地方,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是没人相信父亲从未碰过的地方。
“好啦,伊丽莎白,我们现在出去吧,亲爱的,你现在可以穿衣服啦。”
我的身子弯成C形,当我看见我两腿间流着鲜红的血时,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袭上心头。我吓得对着天花板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