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开车跟在那辆白色的卡迪拉克后面,一直等到它从威尔夏大街向北拐。车子刚驶出贝弗利山安全信托公司的视野,刘易斯就拿起车座底下的蓝色警灯,放到了仪表板上。他打开警灯,但卡迪拉克的司机已经在达林餐馆前面靠边停下了。刘易斯下车朝卡迪拉克走去,半路上碰到了埃弗里。
“出什么事了,警官?”埃弗里说。
“我是警探。”刘易斯打开了自己的警徽夹,“洛杉矶警局内部调查科的。先生,我得问你几个问题。我们正在调查一位名叫哈里?博斯的探员,刚刚在贝弗利山安全信托公司你才和他说过话。”
“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的搭档还在威尔夏大街那边,我让他看着你的公司。不过,我想麻烦你到我的车上坐一会儿,我们得谈谈。现在好像出了点情况,我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个博斯探员――嗨,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警察?”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监视博斯探员已经一个星期了。据我们所知,他参与了某种可能有损警局声誉的活动,说不定还是非法活动。但至今我们还不清楚他活动的性质,所以需要请你帮忙。请你上车好吗?”
埃弗里犹犹豫豫地朝内部调查科的车子迈了两步,然后好像就下定了决心。去他妈的。他快步走到副驾驶的那一边,上了车。埃弗里说自己是贝弗利山安全信托公司的老板,接着就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和博斯、威什的两次会面。刘易斯一直听着,没有开口。听完之后他打开了车门。“请在车上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刘易斯疾步走上威尔夏大街,在街角站了片刻,装作找人的样子,然后故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回到车边,坐上了驾驶座。克拉克站在威尔夏大街的一家商店门口,躲在门洞里盯着信托公司的保险库。他看到了刘易斯的暗号,于是就慢悠悠地踱到了车子跟前。
等克拉克坐进后座,刘易斯说道:“这位埃弗里先生跟我说,博斯让他去达林餐馆等着。博斯还说可能有人进了保险库。从地底下进去的。”
“博斯有没有说他打算怎么办?”克拉克问。
“一个字都没提。”埃弗里说。
三个人默不做声地琢磨着。刘易斯觉得不明白:如果博斯参与了犯罪,那他在这儿想干什么?他又想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如果博斯参与了银行盗窃案,他在外面坐镇指挥是最合适的。他可以扰乱警方对盗窃采取的行动。他可以把所有的警力调开,好让保险库里的自己人从另一个方向溜之大吉。
“他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了。”刘易斯好像并不是在和另外两个人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
“谁?博斯?”克拉克问。
“他在指挥盗窃案。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我们进不了保险库,也没法下去抓他们,地道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他已经把调查局找来的特种部队拴在高速公路那边了。他妈的,他们守在那儿根本就等不到这帮贼。”
“等一下,等一下。”埃弗里说,“保险库,你们能进保险库。”
驾驶座上的刘易斯整个身子都拧了过来,看着埃弗里。保险库老板告诉他们,联邦政府关于银行的规定并不适用于贝弗利山安全信托公司,因为它本来就不是银行。他还说自己有一个电脑密码,可以打开保险库。
“这事你和博斯说过吗?”刘易斯问。
“说过两遍。昨天一遍,今天一遍。”
“他会不会早就知道了?”
“不会。他听我这么说好像很吃惊。他还问了一些详细的问题,比如打开保险库门要多长时间,怎么才能把门打开,等等。今天公司响警报的时候我还问他要不要把库门打开。他说不要开。他就说让我离开公司。”
“该死!”刘易斯激动起来了,“我去给欧汶打电话。”
他跳下车朝达林餐馆门口的公用电话跑去。他拨了欧汶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他又让值班警官传呼欧汶,留的是公用电话的号码。刘易斯等了五分钟,在电话亭前面来回踱着步,担心时间来不及。电话一直也没响。他又用旁边的另一个话机给值班警官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呼欧汶。他已经呼过了。刘易斯觉得不能再等了。这次的决定他得自己来做。这回他可要当英雄了。他离开了电话亭,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