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说话的口气像有要紧事，但听在雷吉耳里却不尽然。耐吉今年三十三，只比雷吉小两岁，两人对紧急大事的评量标准有时并不一致。

雷吉打算挂电话。“这事晚点再说一定也不迟。”

劳拉抬起头。“没关系，”她看看手表，“反正我也该走了。”

雷吉赶紧望向她的眼睛，她再度移开视线。

他只好对着电话生气地说：“我等下就过去。”

劳拉把一条奶油色披肩裹在有雀斑的裸肩上，两人坐电梯下楼。

他们走出金属与玻璃做的电梯，坐上雷吉的捷豹XJS车。

车沿着河岸开，他们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天上飘着小雨，空气中闻得到河水的味道。

劳拉说：“你不应该对弟弟讲话那么凶。”

“我很凶？”

“对，别忘了，他才刚出来一个月。”

“我没忘啊，”雷吉已经不愿再去想那件事，但他没忘，“我只是心里想着别的事。”

劳拉说：“反正今晚我也累了。”然后又加上一句：“我想你那边结束应该也晚了。”

她说得好像挺希望他会忙到很晚，这可不是好现象。他说：“我原本还想，这回终于帮他找到一份他不会弄砸的事了，幸亏前任做这事的人一从美国度假回来就撞上双层巴士，算咱们运气好。”他发现自己说话又刻薄起来，连忙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