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职场泡沫 打工陷阱

老板要的不是牛 作者:司徒永富


职场竞争激烈,置身其中犹如森林万兽搏斗。为了有“钱”途、搏上位,我们很容易误坠“职衔泡沫”的幻影之中, 不过“ 快钱”和名利easy come,easy go,泡沫通常很快爆破。我职场人生的第一回合就是最佳的写照。

回望我的职场人生,虽然未至于戏剧性地由富豪变成看更人,但是我亦曾经历大起大落,犹如坐过山车。

当年修完工商管理硕士,一心闯入商界发展,初出茅庐的我,以“薪水高、工资按时发、职衔好”作为理想的求职目标。经过一轮面试后,我有两份聘书选择,一是银行见习主任,另一是床褥公司见习行政主任。出于不少人的看法,去银行打工总比去工厂打工高贵,“点钞票”又比干实业好,出入商厦当然比出入工厂光鲜,带着这份虚荣感,我二话不说便选择了到银行工作,展开了我第一回合的职场生涯。

职场跳楼机

职场竞争激烈,置身其中犹如困兽斗,幸好运气常伴左右,短短五年光景中,我常遇贵人,每年都能升级加薪,后来因出国留学才毅然辞职。学成返港后,我又遇上幸运之神,被推荐到投资公司出任副总经理,当时我还是个刚刚三十出头的小伙子,年少气盛,有人赏识当然却之不恭,根本没有细想这个头衔是否来得太早太轻易。适逢当年金股汇上升,重现经济一片好景,我的职责是将手上过亿资金炒股票、买地皮、起豪宅,只要见势头好便转转手,公司资产价值立即翻两番。老板亦乐于大派红利奖赏,而我亦趁机投资,且屡有斩获。

财富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便到手,于是幻想提早退休,“薪水高、工资按时发、职衔好”的理想目标自然已超额完成,可是职场泡沫easy come,easy go,一场金融风暴,让我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公司倒闭,顿时失业,家中尚有稚子少妻,加上投资股票及购置楼房的钱都赔光了,背上一身债……我第一个回合的职场人生虽然曾经非常风光,但最后还是被打回原形。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有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卖凉茶。卖凉茶?试问有谁会觉得这是胸怀大志、年轻有为的人会打的工?自己看不起自己,别人更加看不起你,只是在转念之间心想,我既然已负债累累,卖凉茶的薪金起码可以填补债务利息,于是本着骑牛找马的心态,我接受了这份新工作,展开我第二回合的职场人生……

我现在的公司,如今在人流畅旺的地方都有销售点,算是出了点名堂;不过十年前在我刚入职的时候,公司正处在挣扎求存的状态,规模跟我以往工作的公司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当时我想,如果“落错注”(决定错误),个人的前途便肯定每况愈下。起初我常常想终有一天,我会重投金融界大翻身,谁料我卖凉茶,一卖竟卖了十年。如今走过“柴九十年”,却依然乐在其中,享受验证及实践自己的商管知识,算是连自己也从未料到的。

突破工种框框

现在再回望我的职场生涯,才发现当时为自己设下太多的求职框架,因此限制了自己求职的机会及发展空间。以往我将行业工种看得太重要,差点错失了第二回合从低潮翻身的好机会,如今才体会到求职最实在的考虑,是能否发挥自己的知识及才能。

而知识其实是包含很多方面的,正如卖凉茶,并不一定是指你对鸡骨草、夏枯草要有深入的认知,事实上,我入行时对草药根本一窍不通,我只是将商管的知识运用到营销凉茶之中罢了!

如今我身处管理层,目睹年轻一辈的求职过程,跟我当年一样为自己设下不少框框。例如不少人对往来内地与香港两地公干的工作非常抗拒,甚至有些人只想找一份办公地点在中环、金钟的工作,觉得这样比较有优越感,其他区域的工作一一拒诸门外;事实上我确曾面见过一些有潜质的年轻人,因为我公司的工作地点不在金融区而婉拒我们的聘请。我当然无心阻人发达,只望他们日后不会平白浪费有发挥的工作机会。

其实香港中环写字楼租金高踞全球首位,不少大型企业都将办公室迁离中环,以减少租金的开支。试想一下,对于员工来说,只要离开主要金融区,买个盒饭的价钱都较便宜,打工的支出减少,实际的收入就相应提高,大家退一步看,是否会发现更广阔的求职空间?

热门行业,狂热骤冷

经过起跌,总结原因,其实是自己受太早上位之所累。当年完成博士学位回流,不知就里,只凭运气便当上副总经理,现在回想确是受之有愧。早前从新闻报道得悉,有些只有几年工作经验的青年,已摇身一变成为“副总裁”,作为过来人的我,自然会想到,会否飞得愈高死得愈早?据报道,某大银行副总裁涉嫌非礼,后来该银行的发言人披露,一般副总裁职系只负责营销,无须负责管理工作,而管理见习生在大学毕业后,只要工作三至四年,二十多岁便有机会晋升至“副总裁”职位!

按常理,“副总裁”级别的员工,理应是累积多年丰富经验,个人操守亦要求严谨的一员。如今银行为了更快取得客户信心,增加营销效果,胡乱批出名不副实的职衔给资历尚浅的员工,其实这亦证明“职衔泡沫”的情况越来越普遍。年轻人刚刚踏入职场,名片上已挂上徒具虚名的头衔,究竟他们如何建立诚信,让客户对销售的产品和服务有信心呢?过分夸大职衔,有可能适得其反,尤其遇上经济转变周期,随时跌到七痨八伤。有时我会庆幸1997 年亚洲金融风暴,让我及早汲取教训,否则2008 年的环球金融海啸,可能会让我跌到没机会翻身。

一场金融海啸,触发全球经济沦陷,引起翻天覆地的巨变。当下我执笔之时,虽然已是2010 年中,但金融海啸的阴霾仍然未散,希腊、西班牙的债务问题已然浮现,埋下环球海啸第二波的危机。自金融海啸以来,香港元气大伤,过往最多人争抢、“钱”途最佳的金融业,一下子沦为“失业重灾区”,至今还未完全恢复元气。

一向以来,大家都认为:热门行业=有钱途=好工作,人人以赚“快钱”挂帅。这种“求职要找热门行业”的心态,无疑亦会造成职场泡沫,当热潮过后,泡沫破灭,不少沦为失业大军的人才反省到,过往趁势求职的心态太天真、太傻!不过,再细心分析,香港人已非第一次如此“天真”,单是算算过往十多年,已先后吹过“IT 热”、“中医热”和“物流热”,“一窝蜂”的心态令不少人落得一场空。

职场投资抑或投机

其实职场生涯,也恍如股票买卖,需要细心、理性的分析。不少人求职都很注重前景、关心待遇,其实无论你投身哪一个行业,最重要的是你对职场所抱的态度,究竟是“职业投资”,还是“职业投机”?股票市场中,有许多人本来是清楚“投资”和“投机”的分别的,最初可能也是以投资为主,可是每天在可以赚“快钱”的气氛中浸淫,又有多少个智者真的可以做到“不惑”呢?

要学会利用买卖股票的心态,去编织个人事业。职业投资者,会拣选一门适合自己兴趣及能力的工作,努力累积知识及经验,再加上课余进修,使事业更上一层楼。原理就像买股票前,要先理性分析上市公司的背景,也要细阅年报,做足功课再投资稳健可靠的实力股,为将来赚取更理想的回报;同时对于所选的行业要抱有坚定不移的信心,即使经济不景气,也不要受短期不利因素的影响,轻易放弃当下的事业。

如果是职业投机者,就好比炒概念股,一味靠好消息炒上找“快钱”,于是打工也要找最热门、最易上位的行业;一旦热潮冷却,好比股票变“仙股”,行业陷入低潮,随时加入失业大军的行列,对工作前景亦失去信心。

领导者与管理人的分别

要在职场成功,不单靠学识智慧,还须具备丰富的商战经验、克己理性的工作精神和良好的人际关系等等,这些特质与是否出自名牌学府,并不一定有直接的关系。

诸葛亮在成都的墓碑上有一句话,大意是说:“审时度势、高瞻远瞩为主事者第一要务,否则宽严皆错。”正如本章开头的故事:当领导者最重要的是抬头看路,路走错了,无论沿途风光多美好,结果还是惨淡收场。所以北方亦有一俗语说:“既要低头拉车,又要抬头看路。”

“低头拉车”者,大抵是管理者的专长,他们行事取向仔细(detail oriented);而“抬头看路”者,则具有领导者的特质,以概念为取向(concept oriented)。换句话说,领导者与管理者是有分别的,有些人长于领导,却可能拙于管理;有些人对管理甚有心得,但却没有方向感。

管理学家史蒂芬?柯维(Stephen R. Covey)曾把两者的角色清楚地界定出来,他认为领导在保持成果上担当着重要的角色,激励下属在共同的前瞻与目标下一起努力;至于管理则是注重速度,善用资源,强调效能,务求能获得预期成果。当领导人遇上管理人,两者安于发挥他们各自专长的角色,自然谁也没有奢望取代谁。跻身企业之内,要既能“审时度势”、“抬头看路”,又能“低头拉车”,才可以完成不同岗位的不同使命,达到既定的目标。

任何事皆比不上工作,

积极且不可缺的工作,

可使忧愁远离。

──简?奥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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