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抬起头，瞥着纱窗后的那个身影。他已经忘了农舍现在有人住，所以他写了个便条提醒自己要在河的对岸散步。现在，他想，应该试着聊一下了。

他伸出手，"早上好。我不是想要打扰你。"

"你没有打扰我。我只是在这儿喝着糟糕的咖啡，顺便欣赏河边的景色。"

布莱恩记起，就是这个北方人，签了六个月的租约。他只听到凯特告诉他要有礼貌，要与人沟通。

"这个地方不错。”布莱恩的手插在口袋里，对自己的静谧被无意之中破坏感觉有点恼火，"你住下来了吗？"

"是的，我已经安定下来了。”内森犹豫了一下，继续他的步骤，"你还在狩猎鬼马吗？"

布莱恩眨着眼睛，抬起头。鬼马是很久以前的一个传奇，那时野马在这个岛上咆哮。据说这些马中最出色的那一匹，是一匹体型庞大的种马，它有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在树林中驰骋。任何人抓住它的人如果能骑在它的背上前进，他们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在他的整个童年，布莱恩最伟大的志向就是成为那个能骑在鬼马背上的人。

"我已经不想这件事了。”布莱恩低声说道。他靠近一步，"我认识你吗？"

"我们曾经在晚上野营，穿到河的对面，在一个打着补丁的猎犬幼崽帐篷里。我们带着一根绳索，几个手电筒，还有一包油炸玉米饼。我们还认为自己听到了马蹄声和马的嘶鸣声。"内森笑着，"可能我们真的听到了。"

布莱恩瞪大了眼睛，眼中的阴影随即消散，"内森，内森·德莱尼。小兔崽子。"

内森推开咯吱咯吱的纱窗门，欢迎布莱恩进来，"快进来，布瑞。我给你倒一杯糟糕的咖啡。"

布莱恩露齿而笑，走上了楼梯，"你应该告诉我你来了，告诉我你在这儿。"布莱恩伸出手，紧握着内森的手，"我的凯特表姐管理这些农舍。天哪，内森。你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样子。"

带着沮丧的笑容，内森的手摩挲着下巴的胡茬，"我是来度假的。"

"你真厉害。内森·德莱尼。"布莱恩摇着头，"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么？卡尔怎么样？你的父母好吗？"

笑容凝滞了。

"我以后再告诉你。"告诉你一部分，内森心想，"我先给你煮一杯糟糕的咖啡吧。"

"噢，不用了。来圣所吧。我给你弄一杯美味的咖啡，还有早餐。"

"好。我先穿条裤子和鞋。"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就是我们要招待的那个北方人。”在内森走进去时布莱恩说，“天哪，这让我想起过去。"

内森转过身，停顿了短短地几秒，"我也是。"

片刻之后，内森已经坐在了圣所的厨房台面旁，呼吸着煮着的咖啡和烤着的面包弥漫着的美妙香味。他看到布莱恩熟练地剁着蘑菇和辣椒，准备做煎蛋。

"看起来你知道自己的职责。"

"你没有读过你的小册子吗？我的厨房可是五星级的。"布莱恩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内森鼻子底下，"喝吧，好好品尝一下。"

内森小口地啜着，闭上眼睛愉悦地回味着，"这两天我喝的简直就是沙子，可能这也影响我了，但是我敢说这是我在文明世界中品尝到的最好的咖啡。"

"完全正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呢？"

"我在熟悉环境。而且有点懒。"其实是要熟悉那些鬼魂，内森暗想，"现在尝了你的咖啡，以后我会常来的。"

布莱恩把切好的菜放到锅里炒，然后开始把奶酪磨碎，"等一下吃我做的煎蛋。嗯，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可以让你富有到可以在海滩上休息六个月来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