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内森的舌头在嘴里打着转，飞速地想着要把牙齿刷干净。喝完咖啡后，世界会被征服，海洋会被横跨，女人会被诱惑。喝完咖啡后。生活将再次值得继续下去。喝完咖啡之后。

"我过去一直认为我是。"

"过去认为你一直是什么？"在吉夫伸进炉子上的柜子里找咖啡时，内森追问道。

"一个建筑师啊。我可以在我的脑海中看到这些地方，大多数是房子、窗户、屋顶、砖块和壁板。就是做这些充满想象力的工作。"吉夫把咖啡粉从罐子里舀出来放进漏斗里，他的动作非常自然、熟练而且精准，"我甚至也可以走进里面，仔细检查房子的布局。有时候我要移动一些东西。比如楼梯不应该在那儿，它最好在这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

"唔，我上不起学，也从来花不起时间离开这里去学习，所以我只好盖房子了。"

内森满怀期待地拿出两只杯子，"你是个建筑工人？"

"喔，现在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说。毫无想象力的工作，真的。我做一些附属建筑，也修理东西。"他拍了拍挂在臀部的工具带，上面赫然别着一支气钉枪。"挥着锤头。这一带总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总是很忙。可能有一天我会把某一座房子记在心里，在平地上再建起一座这样的房子。"

内森往后挪了挪斜靠在台面上，免得在吉夫把水倒进漏斗时自己会垂涎咖啡的香味，"你在圣所做过什么工作吗？"

"当然。经常。我和工程队一起为布莱恩改造了那边的厨房。潘德顿小姐想要给更衣室加点东西。比如日光浴室之类的，这样她可以安装她的极可意水流按摩浴缸或者健身房。现在人们度假时会想要有这样的装置。我设计了一个样式给她。"

"在南面。”内森自言自语，"那边光线会很好，可以照进花园里。"

"对，我也这么想。"吉夫笑容更灿烂，"如果你和我想的一样，我想我已经入门了。"

"我想看一下你设计的图纸。"

"是吗？"惊讶和欢喜之情油然而生，"太好了。等我设计得更完整的时候我会带给你。这可是比花一百块钱买咖啡更好的回报。滤泡咖啡比较花时间。"当他看到内森正盯着慢慢溢出的壶时，他补充了一句，"好东西都这样。"

当内森淋浴的时候，热水打在脖子后面时，他品尝着他的第二杯咖啡。他不得不承认吉夫说的是对的。有些事情是值得被等待的。他的思绪再次清晰，他的全身血脉都跟着咖啡因兴奋地歌唱。到他穿好衣服放下第三杯咖啡时，他已经精力充沛地准备走到圣所，享受他丰盛的早餐。

在他走下楼梯时，敞篷货车和吉夫已经走了。内森想他可能是去修别的什么东西去了。他知道当他要求吉夫写下煮滤泡咖啡的步骤时吉夫一定很开心。但是内森对清晰的草图更加在行。

他发现自己在哼"我走我路"。他想自己竟然回到了约翰·卡什时代，摇晃着脑袋。他原本不喜欢乡村音乐的。

当他走进幽暗而葱茏的森林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弯下的摇晃的大树枝和青苔下，他沿着河流缓和的弯道慢慢前行。因为这总让他感觉像是进了教堂，所以他停止了哼唱。

一串跳动的颜色吸引了他的眼球，他停下来看到阳光般灿烂的黄色蝴蝶正在小路上翩翩起舞。一簇簇的小棕榈，缠绕的葡萄藤，盘根错节的树干形成了一道向上攀爬的墙，于是他只能瞥见葡萄藤上紫红色的花，还有透过盘结的树枝那生动的、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