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 艾伦，你不停地赶我走，这会让我心绪不宁的。"她看起来更沉静了，他想。她的双颊红霞初现--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恼怒导致的。他笑着抬起挂在她脖子上的数码单镜反光相机，"我也有这一款。"

"你也有吗？"想起他的家庭背景，她不再用力把相机拉开，"正如我说的，不对摄影产生兴趣对你而言太难了。你没有继承他的事业，你的父亲没有对你失望吗？"

"没有。"内森继续研究着这部尼康相机，记起父亲曾耐心地指导他光圈、视角方面的问题，"我父母只想要我做我喜欢的事情。不过不管怎样，卡尔是靠照相机谋生的。"

"喔，这我倒没有想到。"她突然想起卡尔现在也去世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看看，如果这是一个脆弱的痛楚处，那就没有必要戳破它。"

"但是你也不能忽略它。"内森耸耸肩，"卡尔把他的大本营定在了欧洲--米兰、巴黎、伦敦。他拍了很多时尚类的照片。"

"这些自有它们自己的艺术特色。"

"当然，你拍摄的是河流的照片。"

"还有别的。"

"我想看看。"

"为什么？"

"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是摄影是我的兴趣。"他放开她的相机，"所以在这段时间，我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摄影上面。我想要看看你的作品。就像你说的，摄影……是我和父亲的纽带。"

这是条正确的路。他几乎能够看到她从不假思索的拒绝到同意的心路历程。

"我带了一些照片在小岛上，我想什么时候你可以来看看。"

"好啊。现在怎么样？反正我正准备去圣所呢。"

"可以，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我今天还有整理房间的任务。"她准备弯下身子去捡起她的相机包，但是他抢先了一步。

"我捡起来了。"

乔和他并肩前行，她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她的香烟，"这不是又一个诱惑吧，是不是？"

"如果我认为是那它就是。我还在等待牛排烤熟哦。"

"那会让冰箱烧起来的。"她呼了一口气，端详着他眯眯的眼睛，"你妻子为什么离开你？"

"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是她离开我的？"

"那好--为什么你离开她？"

"我们是互相离开的。"他把一些低垂的苔藓拂到路边，"由于双方失去了兴趣，所以婚姻就结束了。在你允许我给你烤块肉之前，你是在衡量我是哪一类型的丈夫吗？"

"没有。"他恼怒的语气让她的双唇抽搐，"但是，如果我想过这样，那我就会去做。我们为什么不换个话题？我想问问，你喜欢在欲望岛上第一周的生活吗？"

他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是说你那年夏天你掉到水里的那一周吗？"

她眉毛轻扬。"不是，事实上，这离你把我'推'下水的地方已经有点远了。如果你想要重复一遍，我这次不会重蹈覆辙了。"

"你知道，这也是我在这儿重温某些白天和夜晚的原因之一。"他向前一步，她退后一步，"你确定这里不是你掉下水的地方吗？"

"是的，我确定。"他又让她后退了一步。她给了他胸口一拳，却发现自己在移动，离河岸又近了一点，"正如我确定我不会再掉下去一样。"

"不要这么确定。"在她的双脚在潮湿的草地上快要滑倒时，他把她拉了回来，让她靠着他，"你没有改变太多，对吧？"

她紧紧抓着他，仅仅为了以防万一，"已经改变太多了。"

"我想那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并且期待我自己去查明。期待本身也有那么一点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