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他们在下面看。这没有问题。”

“你想用保险金重建餐厅么？”

“那当然。也许明天我们就能进来，开始重建。”

“你打算怎么开始？”

赛尔舅舅开始说话――因为他总有自己的看法--但博比抬了抬手指。据蕾娜的妈妈说，他是唯一一个能让赛尔舅舅把话收回去的人。“西里科是吉布森和碧安卡的，应该由他们来决定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家里人能帮什么忙？”

“西里科是我的碧安卡的，但是从您手里发展起来的。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博比笑了。蕾娜看到他抓起厚厚的白胡子，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没那么悲伤。“你真是我最喜欢的女婿啊。”

打趣完这个全家唯一的女婿，老头儿下楼走回人行道。“我们回家再说吧。”

另一队人马走了以后，蕾娜看到帕斯特瑞里家的窗帘猛拉了一下。

“谈话”这个词意思很多，可以用来指那些能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的任何事件。大家聚到一起就需要很多吃的，大孩子们就要照顾小的，这样一来就免不了要起争执，甚至大打出手。这时孩子们的待遇就要看大人们的心情了，情绪不好时就会责骂他们，情绪好时就一笑而过。

屋子里现在弥漫着碧安卡刚从菜园里摘的大蒜和罗勒的味道。还有吵闹声。

当博比告诉蕾娜他要去餐厅和大人们一起用餐时，她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所有的活动折叠桌板都掰开了，但餐桌还是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大多数孩子都在外面的折叠桌上或直接坐在地毯上就餐，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但蕾娜在餐厅里和男人们、她妈妈还有美格阿姨一起用餐，美格阿姨是个律师，人很聪明。

博比从一个大碗里舀了些意大利面放在蕾娜的盘子里。“那个小男孩，就是乔伊·帕斯特瑞里，他打你了？”

“他打我的肚子，把我撞倒后又揍我。”

博比用鼻子呼吸--他的鼻子很大，所以他呼吸的声音让蕾娜想起了公牛进攻前发出的声音。“我们生活在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但一直以来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对，男孩打女孩也一样。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逼得他打了你？”

“他在学校爱和人打架，在家还爱和人打架，我一直都离他远远的。有一次他掏出他的小折刀说他要拿这把刀捅强尼·奥哈拉，因为强尼是个高高在上的爱尔兰笨蛋。修女把刀从他手里夺走，交给了修道院院长。他……我一看到他就觉得胃疼。”

“他打你那天你在干吗？”

“我和吉娜在操场玩，我们在踢球，但天气很热。我们想吃冰激凌，所以她跑回家看看她妈妈能不能给她钱买冰激凌。我有88美分，但不够买两个。这时乔伊过来了，他说我应该和他一起，他想给我看样东西。但我不想去，我说不，我在等吉娜。他的脸气得通红，接着开始发疯，抓住我的胳膊要把我拖走。我挣脱他，他就开始打我的肚子。他冲我喊一个词，那个词的意思是……”

她突然住口了，有点难为情地看着爸爸妈妈。“我查了这个单词。”

“当然，你查了，”碧安卡小声说，她挥舞着手说，“他叫她小淫妇。这个词不好，卡塔蕾娜。我们在家里再也不会提到这个词了。”

“好的，妈妈。”

“你弟弟来帮你，”博比接着说，“因为他是你弟弟，也因为帮助身处困境的人是应该的。然后你爸爸也做了应该做的事，把这件事告诉了男孩的爸爸。但这个人不像个男人，他没有起身做他应该做的。他出手打你爸爸，这是懦夫的行为，伤害了我们所有的人。这难道是你的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