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匆忙离开去另拿一套餐具。蕾娜回来放下餐具时，舀了半勺意大利式细面条，放在刚拿的这套餐具里。“你尝尝这个。爸爸认为我在学校里饿着自己了呢。”

“约翰，想要点什么喝的？”

“只要是不含酒精的饮料都可以。谢谢啦。”

“我马上就拿过来。该回去干活了。"

“给我说说你的一切，”蕾娜要求道，“说说你自己，你的孩子，你的孙子，还有你的生活。都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日子也挺忙的。”

蕾娜觉得约翰看上去日子还不错。有点黑眼圈，而且头发现在基本都是花白的了。但是很适合约翰。那场火灾让约翰也成了这个家的一分子。不，不仅仅是那场火灾，蕾娜纠正自己。还有约翰在那场火灾之后的所作所为：努力工作，还认真回答蕾娜提出的那些无休无止的问题。

“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案子？”

“所有的案子都很有趣。你还想一起去执勤？”

“只要你打电话叫我，我就去。”

约翰温柔地笑了。“有个案子，火是从一个孩子的卧室开始的。八岁的男孩。火灾发生时没有人在家。现场没有任何助燃剂，没有火柴，也没有打火机。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也没有可燃物成分。”

“用电引起的？”

“不是。”

蕾娜一边吃一边思考。“化学用品引起的？那个年龄段的孩子很喜欢玩化学用品的。”

“这个不是。他说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侦探。”

“火灾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概是下午两点。孩子们都在上学，大人们则在上班。之前没有任何征兆。”约翰转着面条，闭上眼睛欣赏着饭的口味，“你没看到火灾发生的位置，没有见到关于火灾的图片，这么问你有点不公平。”

“等等，等等！我现在还没放弃呢。”蕾娜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在仔细思考，期望解决这个问题，“火灾发生最初地点？”

“男孩的桌子那儿。胶合板桌子。”

“那就肯定有很多胶水了。建筑用纸，胶水，还有桌子本身，或许还有校报跟夹子，玩具。桌子在窗户旁边？”

“在窗户的正下方。”

“那么就还有窗帘了。或许这些东西着火了，接着想。下午两点钟。”现在蕾娜闭上眼，试图重现当时的情景。她想到了埃克桑德尔那么大时桌子的样子。到处乱放的男孩玩具，漫画书，还有校报。

“窗户朝哪？”

“问到点上了。朝南。”

“除非把窗帘拉上，不然那个点的阳光很强，而且能照进屋里来。小孩是不会拉上窗帘的。那天的天气怎么样？”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非常暖和。”

“想当侦探的小孩可能还会有个放大镜。”

“正中靶心。嗯，你说在点上了。放大镜确实在桌子上，斜放在书上，底下是一摞纸。阳光照射进来，通过放大镜把纸给点着了。木质桌子，还有布料的窗帘。”

“可怜的孩子。”

“情况本来会更糟的。送报员看到了烟雾，就打了911。火势就被遏制在男孩的卧室里了。”

“我有些怀念这些行话了呢。我知道，我知道，我还是个学生。我想上的那些课等到大三才能上，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去雪迪葛罗夫校区去了。但就是感觉像是在说行话。”

“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约翰放下自己的叉子，直视着蕾娜的眼睛，“帕斯特瑞里出狱了。”

“他……”蕾娜往前靠了靠，往周围瞥了一眼，确定自己的家人不会听到她们的对话，“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