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戴着手套，又从烧成炭的木块和墙上取了一些样本，接着闭上眼睛闻了闻这些取样。

“奥唐纳！对这一带进行支援多点侦测吧。这里也许有重要证据……”

蕾娜趴在地上，地板上塌陷出了一个大洞，蕾娜把头伸进洞里。奥唐纳正在楼下确定坐标并开始分区。

“我想查查死者的情况，现场有没有人可以给我们提供点儿背景资料的？”

“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想看看上面的情景么？”

“你就是想让我拖着我这把老骨头爬梯子。”

她冲奥唐纳咧嘴一笑：“想听听我初步的推断么？”

“证据，赫尔。证据第一，然后才是推断。”他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跟我讲讲吧。”

“这个人放火时选错了方向。他应该从屋子那边开始放火，就是距离楼梯最远的地方，然后在从那边到楼梯的那一段距离里放火，从楼梯逃生。但是他太蠢了，他选择了从距离楼梯最近的地方开始烧起，然后一直烧到屋子里。可能是他喝多了，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或者他本身就是个傻瓜，他自寻死路。最后被烧死在柜子里。”

“你找到了一个容器，装火焰燃烧催速剂的？”

“还没有。可能就在废墟下，或者就扔在这儿了。”蕾娜用手指了指，“他惊慌失措地把它丢在这儿，火还追在他身后。火烧到了装催速剂的容器。嘣的一声整个地板都着了起来，一层的火也烧了上来，那些垃圾也跟着着了火。”

“你推理得太好了，现在下来吧，把那些坐标都画定好。”

“这就来。”她把头从洞里收了回来，掏出了电话。

蕾娜的工作很累人，而且很脏。但是蕾娜喜欢她的工作。她知道奥唐纳为什么让她来画坐标，她很高兴做这些工作。奥唐纳是想看看蕾娜能不能忍受污秽的环境和难闻的气味，能不能承受住这份工作的单调以及对于体力的要求。

他还想知道蕾娜是不是个会思考的调查员。

当蕾娜看到一堆垃圾下面压着一个十加仑的铁罐子的时候，她找到了突破口。

“奥唐纳！”

奥唐纳正在进行现场筛检，他回过头来撅着嘴巴说道：“给我们的新兵加十分！”

“……死者不会是看着火烧起来的局外人或者是火场目击者。火的燃烧走向表明不是这样的。谁要是让火这么个烧法，那一定是自寻死路。一二层都安装了防盗栏，因此没人能从窗户逃脱。我打赌死者的身份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不会是某个流浪汉，或者是个想私自占有这个房子的人？”

“给我们提供消息的消防队员报告说房门都是锁着的。是死死地锁上的。他们当时必须要撞开门。二层的防盗栏？谁给窗户安防盗栏的？而且这些防盗栏是新的。它们看起来非常新。是房主安的。他把整个房子和外界隔绝，就是为了把那些流浪汉挡在外面。房主才有钥匙。”

“告一段落吧，把你想的都写下来。赫尔，这案子交给你来处理。”

“哦，好的，我来接手。我从十一岁就开始盼着这一天了。”

那天夜里，蕾娜依然为白天的案子兴奋异常，她在西里科餐厅里和弗兰面对面坐着，用勺子舀碗里的杂菜汤。

“在那种情况下，我们确定不了房主的身份，房主已经为这座房子付了三笔贷款了，而且还交了无数的保险。接受我们调查的人说房主总是抱怨那些流浪汉和没地方住的人毁了他的这笔房产投资。他怎么能不想办法把这个包袱卸掉呢？法医就要将我们发现的尸体确定为房主了，或者说是那个因为放火水平太低而随风逝去的房主。现场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所有的线索都可以串起来了。你专心听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