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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流年朝朝(四)(9)

盛夏流年朝朝 作者:破破


晚上吃了饺子,陪老人看了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我爸妈两人就开始张罗起打麻将的事情来。我看看表九点多,决定边逛边去江淮路。

我真是后悔,大年三十,商家都提前结束营业。我一个人看着路边的烟火,显得特别落寞。尤其是走在江东大桥上,好几对情侣都回过头看我,估计是怕我跳水了。

早知道就该十点出门的。现在回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继续走和回去都差点意思,跟我的爱情一样。坚持着难受,放弃了可惜。那些若有若无的思念纠缠着我,呼唤着我继续争取我的爱情;而这些思念产生的伤痛却时刻不停地提醒着我,让我止步让我回头。

在这热闹而又祥和的晚上,我第一次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些情感问题,甚至我重新去审视昨天的问题:爱情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在爱神面前,我真的是虔诚的信徒吗?为什么我会彷徨?我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些,便伏在栏杆上,看桥下的江水缓缓地从我身下流过。我有些伤感得想哭,远处的烟火越漂亮,我就越感到忧伤。这实在不太像我。记得以前陪我妈看《蓝色生死恋》,宋慧乔伏在她殴巴身上死了的时候,我妈哭得跟死了儿子似的,我也没有掉过眼泪。现在的我居然看了点烟火,就莫名地抽心肝儿了。

身后有人拍我的肩。我没有转过头。如果身后来个管事的大妈劝我不要跳江,也太破坏我这凄凉绝美的气氛。

身后的人又拍了拍我的肩。我恼怒地转身,正想吼“别多管闲事”,就发现方予可站在眼前,狐疑地看着我。他问:“天热吹风呢?”

我点点头:“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我追求意境呢。”

方予可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支在栏杆上,笑着说:“学会念诗了,有进步啊。”

我不屑地说:“我都在KTV作诗了,念诗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

方予可没有像往常那样嘲笑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桥下的流水。

我看向远方。接近半夜,烟火越来越密,越来越绚丽。江水被映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我问方予可:“方予可,你为什么喜欢你的初恋女友啊?”

方予可温和地看着江面:“喜欢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坏脾气、笨脑袋。如果她再笨些,我就真和她一块儿去二流三流的学校了。不知道那样她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些。”

原来那个人在北大啊。不过真没看出来他是个要红颜不要江山的主儿。我接着问困扰我的问题:“如果你的初恋不喜欢你,你会放弃吗?”

方予可沉默,只是看脚下的江水。

我着急地说:“我说如果,只是假设。”

方予可抬头看着我。烟花在他脸上洒下斑斓的影子。

他坚定地看着我眼睛,仿佛做出一项郑重的承诺:“不会。我会靠近她,一直在她身边,直到她离不开我。”

我惊讶道:“你的初恋莫非就是茹庭?难怪你跟她形影不离的。她脾气确实不太好,上次在你家跟痉挛似的。说她像男孩子吗,我不得不说情人的角度往往独树一帜啊。不过脑袋肯定不笨,虽然在你眼里,没有不笨的人。而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你。你就在那边装忧愁,清高得还不表白。你们是不是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啊?要不要我帮忙?”还没等他回答,我又叹道,“昨天还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单相思,唉,一夜之间,又少了个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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