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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流年朝朝(六)(4)

盛夏流年朝朝 作者:破破


文涛得意地奸笑,衬得方予可的眼神特别阴郁。

出租车上,文涛问:“跳板,你有没有觉得方予可喜欢你?”

我觉得新闻工作者很麻烦,尤其是像文涛这种向狗仔队靠拢的人更麻烦。我支着车窗问他:“你能不能说几句在谱上的话?你平时也是这样吗?那你每天真是够折腾的。”

文涛笑:“我只在我感兴趣的人和事上折腾。之前我很少参加派对,就是怕应酬。”

“你还怕应酬?你今天应酬得我都想哭了。遇人不淑啊。”我感叹。

文涛说:“你真没感觉方予可哪儿不对?”

我懒得理他。

文涛自言自语地说:“人确实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茹庭假装看不见就算了,你也看不见。以前听茹庭说方予可多杰出多伟大的时候,我还很期待,没想到连点男人该有的勇气都没有。”

我狐疑地转过头看后座的文涛:“莫非……你喜欢方予可?而我就是在BL里连炮灰都称不上的掩人耳目的女主角?”这回我倒不是永恒的女配角了。

文涛深吸了一口气:“小跳板,你好不容易转脑子的时候,可不可以尽量让它朝着正常的方向?”

我嘟着嘴说:“因为你们都不太正常啊。方予可突然要我说我们的关系有多铁,而你又冒出来轰炸我的脑袋。本来脑子就不太好使。”

文涛凑上来说:“感情不轰炸脑袋,它轰炸心脏。如果你的心坍塌了,脑袋再转也无能为力。”

天气一天天地变暖,上游泳课冷得哆嗦的幅度也渐渐变小。好几个原本不会游泳的同学现在已经能沿着泳道游两个来回了。而我生性怕水,在水里扑腾半天,站起来一看,发现自己仍固执地在原点,往前游个半米都没有。我那一肚子消毒水就又白喝了。朱莉每次看我游泳就无比惆怅:“哪怕是个秤砣,也得产生位移了啊。”然后她便潜到水底看方予可游泳去了。这个人渣!!

我正愁着游泳技术停滞不前,却不料更愁人的事情发生了。

在上完四月底的一堂游泳课后,我全身奇痒难忍,刚开始我还不怎么在意,以为就是对柳絮敏感罢了。这时节北大柳絮飘得跟下鹅毛大雪一样。起初我还觉得浪漫,也可能是因为《冬季恋歌》热映没过多久,男女主角在大雪纷飞时相依相偎的经典画面还没磨灭,我特追求意境地在柳树底下走了两趟,走完后人就跟弹完棉花似的成了白毛女。

但第二天起床后,我脸上、身上都起了一块块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的肉团,看上去就像如来佛头顶上的肉髻扩散到了头发以下的部位。我照着镜子心想完了,还没整容就先毁容了。

朱莉早晨起床朦朦胧胧地看到我,便吓得尖叫。最后其他两位也被吵醒,纷纷过来围观我的新造型。

这帮无聊的人心满意足地围观后,才说出一句人话:“这个好像靠红花油、云南白药之类的解决不了,还是上医院看看吧。”

于是,我们一伙人跟打劫似的冲到离校最近的海淀医院。学校的校医院俗称“小西天”,我是死也不敢拿自己的尊荣去冒险的。

皮肤科的医生戴着手套捏了捏我腿上鼓起来的肉疙瘩,问:“住的地方干净吗?”

我们四个谁也没说话,因为谁也没好意思回答。

我只好硬着脖子说:“反正人住没问题。”

医生继续问:“有呕吐恶心吗?”

朱莉一听这个就竖起耳朵,我知道她只是对怀孕之类的类似现象感兴趣而已。

我摇摇头。

医生简单再问了几句最终确定为急性荨麻疹,配了点药就让我们回去了。所幸的是,这种病情不会传染,快的话两周内就能康复,只是这两周我得扛痒,不能挠,这可苦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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