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现实世界不可避免的复杂性、时间压力和人们有限的认知能力，人们往往表现得缺乏系统思考的技能。包括著名的“啤酒游戏”（BeerGame）在内的一系列实验性研究表明，即使系统的动态复杂性只有中等水平，人类在其中的表现也是十分糟糕的；后续的实验表明，一个环境的动态复杂性越高，相对于潜能而言，人类的表现越差。对此，著名系统思考专家、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约翰·斯特曼（JohnSterman）认为，人们用来指导自己决策的心智模式，在应对系统的动态方面具有缺陷。人们通常采用一种基于事件的、因果关系而非回路的观点，忽视反馈的过程，未能意识到行动与反应之间的时间滞延，在报告信息时未能理解存量和流量，并且对于在系统进化过程中可能改变不同反馈回路强度的非线性特征不敏感。详情请参阅约翰·斯特曼教授所著的《商务动态分析方法》，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由此可见，人们的思维模式往往是不符合系统思考特征的，并因而经常会出现下列五项症状（我将其称之为“系统思考缺乏症”）：

（1）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如果缺乏系统思考的能力，人们往往会陷入“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症状，专注于个别的事物或某个细节，试图通过研究这一个个局部来把握整体，但是全然只是徒劳。

（2）只看眼前，不看长远

如果缺乏系统思考的能力，第二个常见的症状是“只看眼前，不看长远”，也就是说人们往往目光短浅，只关注眼前、过去有限时间或未来不远时间的事物，而不了解事物长期的发展态势。

（3）只看现象，不见本质

如果缺乏系统思考的能力，第三个常见症状是“只看现象，不看本质”，即人们往往停留在较为肤浅的思考层次上，跟随一个个现象，而未能洞悉事物的本质或看透现象背后的驱动因素。

（4）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如果缺乏系统思考的能力，第四个常见症状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即以机械式或“条件反射”式的模式来对事物进行反应，试图以此来解决问题。这对于较为简单或机械系统来说往往是有效的，但对于动态复杂系统而言，存在诸多非线性的复杂关联和相互作用，“今日的问题往往来自昨天的解”，或者“这里的问题往往是其他地方的对策所造成的”，因而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模式就是低效或无效的。

（5）本位主义，局限思考

在当今的组织中，经常会存在“本位主义”，各自为政、画地为牢，使得组织难以有效协同或高效运转，这也是缺乏系统思考能力的后遗症之一，因为人们无法看到系统整体，以及自己的行为与他人以及整体行为之间的互动关系。当然，本位主义、局限思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人保护自我的本性之一，与信息对称、公开透明也存在一定联系（如图1 1所示）。

图1 1是以系统思考的基本工具 系统循环图（详见本书第4章）来分析局限思考的成因。如图所示，人们获取“本地”信息更加容易，因而对本地的认知越多，逐渐形成强烈的本地信念，从而更加关注本地信息。与此同时，出于获取全局信息的局限性，人们获取不到足够的全局信息，无法建立全局信念，而本地信念的强化削弱了人们对全局信息的关注，使得获取全局信息的能力被削弱。逐渐地，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局限思考模式。由此可见，掌握获取全局信息的能力、使全局信息公开、透明，是克服局限思考、本位主义的关键。对此，系统思考是一种有效的技能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