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斯潘的阴影

伯南克领导的美联储前景怎样？说得更具体一点，与标志性的前任格林斯潘相比，伯南克能做得更好吗？要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公正评价格林斯潘的功过。几个章节的篇幅也许不足以全面阐述格林斯潘在担任美联储主席长达19年的时间里都有哪些成就或失误。但是，要想了解伯南克，投资者必须改变观察习惯——在之前将近20年的时间里，投资者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观察格林斯潘——旧习惯已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误解。

正如下面将要讲到的，格林斯潘在管理经济和金融市场方面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绩。不过，媒体和大众把他形容得过于神秘化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于某些政策失误和预测误差，格林斯潘要负一定的责任，而且从某种程度上看，美联储的沟通机制也落后于其他中央银行。在现在这个媒体高度发达的时代，格林斯潘因为没能阻止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泡沫以及对小布什2001年的减税计划的妥协，而遭到了一边倒的批评甚至否定。我要说明的是，尽管格林斯潘的某些做法确实不妥，但是他犯下的错误没有像批评者形容的那样巨大或破坏力极强。我希望本部分对格林斯潘的描述能够客观真实地反映格林斯潘在任期间的历史功绩以及继任者伯南克面临的严峻形势。

在格林斯潘宣誓就任美联储主席时，他和伯南克一样遭到了能否胜任的质疑。投资者们怀疑，格林斯潘是否能替代伟大的保罗·沃尔克。沃尔克辞职的消息传出以后，金融市场出现了全面下跌；格林斯潘的任命消息也没能引起市场的太大反应。

在担任美联储主席之前，格林斯潘的履历就很优秀。他自己的企业，汤森-格林斯潘公司（Townsend-Greenspan）是一家受到高度赞扬的经济咨询公司。他还曾是多位民主党要员的经济顾问。在福特总统任职期间，格林斯潘担任了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一职。20世纪80年代早期，他还担任过美国社会保障改革委员会的主席。这个委员会虽然没能彻底解决社会保障的危机，但是至少做到了帮助社会保障体系再多维持30年。当时，格林斯潘唯一欠缺的就是中央银行领域的研究或实践经验。

据说格林斯潘甫一上任，心中就已经盘算好了美联储的“改良”计划。他采取的两大举措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首先，格林斯潘本人精于数据分析，因此他要求美联储花费更多的精力搜集更多的市场以及行业数据。其次，由于长期生活在华盛顿的政治圈子里，格林斯潘相信保持美联储的行动独立性并不意味着要避免与政治人物会面。在格林斯潘的印象中，他记得沃尔克说过，里根总统在美联储会见他的做法是不太适宜的。格林斯潘写道，“我感到很困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总统的到访会影响美联储的独立性。”

伯南克的榜样伯南克的美联储除了这些变革措施以外，格林斯潘领导下的美联储仍在沿着老路前进。正如前面所述，不管是参加国会的听证会还是公开讲话，格林斯潘都延续了“建设性模糊”的策略。他同意这样的观点：美联储的职责就是在经济衰退与通货膨胀风险之间进行平衡。尽管格林斯潘是信奉极端自由主义的艾茵·兰德（Ayn Rand）俄裔美国哲学家。她强调个人主义、理性的利己主义，以及彻底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译者注的弟子，但他相信美联储在管理经济以及金融危机的过程中确实能够发挥积极有效的作用。

格林斯潘成了流行文化偶像在任期的后半段，格林斯潘已经成了经济与金融领域的摇滚巨星。劳伦斯·梅耶回忆，当格林斯潘被再次任命为美联储主席前去参加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召开的听证会时，议员们表现得非常恭敬，他们使劲儿地赞美格林斯潘，对他说的每一个词儿都很重视。A&E人物志称呼格林斯潘为“1999年最迷人的男士”。在鲍勃·伍德沃德所著的格林斯潘传记中，他写道：“和格林斯潘在一起，我们感到很安全。他让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美国强大、不可战胜的未来……在国家伟大的经济发展蓝图里，我们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格林斯潘既是导演又是制片人。”在另一部格林斯潘传记中，作者贾斯汀·马丁把格林斯潘描述成“美国第一位美联储明星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