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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君府的家事(2)

花褪残红青杏小 作者:南适


丫鬟要勾引少爷?听着有些离奇。想想也是,这种情形也不是图长久,无非就是占个地位罢了。

引兰说罢停住了,望着侍槐。侍槐摸着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真是个直筒子,君府就这么点儿事,都让你说了。扯到我们琅声苑做什么?我们主子,天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哪像你们这些女人,天天纠扯不清。”

引兰啐了他一口,接着说:“都是做下人的,要我说,听荷也挺可怜的,自从进了澧歌苑,就没好日子。眠芍倒像是正主子,对她不是打便是骂。听说那碗粥原是眠芍要喝的,非要假在二小姐头上。我和眠芍打了一通,听荷回去不知要挨什么体罚呢,只是她实在不该让别人替她顶罪。我本来挺可怜她的,但为这个,我实在又气她。那天,夫人房里的扶桂姐姐找我们房的采萱姐姐说话,我模模糊糊地听说夫人其实也知道菜单原就是澧歌苑下错了,可绕不开老爷,便只好两边都不得罪,害你挨打了。我回去,大小姐也说了我,说一个园子都让了,一碗粥有何让不得的?倒让人看笑话。”

我恍然大悟,我原以为她是懒得管这种小事,随便打个下人,杀一儆百。末了,原是拿我当顶缸的。我不禁心生凄惨,问道:“那夫人只任由她嚣张?总得想个法子啊。”

引兰说:“谁说不是呢。前些日子,夫人曾想把眠芍打发出去,结果眠芍撺掇二小姐去向老爷哭,说是自己总共只有这么个体己人,再走了,真要活不了了。老爷大怒,骂了夫人,放话说眠芍谁也不许动,将来跟着二小姐做陪房。夫人也愁。唉,大家有各自的难处,我也替夫人愁得慌,更替我们小姐愁。”

我扑哧一笑,“这君家虽不和,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不至于惹出什么祸。你替人家愁什么?还替小姐愁呢,我看还是愁你自己吧!”

引兰看着我,正色道:“我是个下人,也愁我自个儿,可我也愁我们小姐。”她望了望四周,低言道,“前些日子,大理寺少卿杨怀安派人来君府为自己的儿子杨骋风说亲。本来大小姐即将及笄,该是大小姐,谁知二小姐那边知道了,眠芍去见老爷,说二小姐孤苦无依,大小姐在府里还有个说话的伴儿,如果大小姐先嫁了,二小姐更孤伶,意思是想在大小姐前头出嫁。夫人不愿意,可也没说什么,老爷这会儿还在犹豫呢。依我看,八成是眠芍看中了大理寺少卿这户人家,为她自己找婆家。”

这君府还挺复杂,一家人还搞这么多花样。我打趣引兰道:“莫不是你也相中大理寺少卿那户人家了吧?”

引兰脸红了,啐了我一口,“姐姐真坏,人家拿你当知己,你却笑话人家。即便大小姐出嫁,陪房也自有采萱姐姐,我还是一个小丫鬟。”说罢,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自从被卖进了君府,哪里能做得自己的主?我爹我娘也不知怎样了。”

我心里一动,想起写信的事,便转头问侍槐:“如果我想寄信有没有什么路子?”

侍槐背着手,做出一副夫子相问我到底要寄信给谁?

我说:“不用你管,只是要寄就是了。”

引兰立刻打趣我,“莫非姐姐在外面还有个心上人?”

我说:“哪里,只不过是外面的一个朋友,当年若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死了。”我把萧靖江帮我的事简略地讲了一遍,引兰听得眼圈红红的,说来做下人的,都有些伤心事,大家都可怜。我安慰说不要紧,大家虽然背井离家,少小便失去父母的庇荫,但大家只要互相帮助,情同手足,倒也不要紧,说得引兰、侍槐也笑了。

正说着,听荷挑帘进来。引兰立刻闭了嘴,将头扭向一边。听荷见了怯生生地赔礼说:“我来看看司杏姐姐。”

引兰冷冷地说:“你还好意思来,你看姐姐,都是你害的!”

侍槐也站起来呵斥她:“听荷你实在太过分了,那天我在场,听得清清楚楚,你来报菜时明明没有百合粥,为什么非要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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